二樓，張昊再次站到了樓梯口。
他是從剪輯室，被助理叫出來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多鐘了。
樓上兩人居然還沒睡，并且在唱歌。
吉他的伴奏，和沈茹雪的甜美嗓音，飄蕩在整座別墅里。
這一幕猶如第一天兩人相見的時候。
如果自己當時沒有那么急功近利，估計現(xiàn)在也不會是這樣。
今天的節(jié)目彈幕他也看過了，好在當時為了節(jié)目效果，并沒有刪除那一段。
其實彈幕當中那一句
“一個小時就能補拍加做后期，這個節(jié)目組真牛！要不要讓那兩個八卦自媒體的記者也來補拍一下?！?p> 是他發(fā)的。
雖然最后那些鍵盤俠確實沒有再搞事情，可節(jié)目的播放數(shù)據(jù)也是成斷崖式的下跌。
輿論帶來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剛剛從奇異那邊得到的消息，這期前兩小時的播放量，整體比上一期少了一半。
完播率只有前兩集的四分之一不到。
在綜藝節(jié)目中，這種情況算得上是雪崩了。
默默聽完這首歌，張昊轉(zhuǎn)身回了工作室。
看著屏幕上剪了一半的畫面，點了一根煙狠狠的抽了一口。
一旁的其他幾位后期工作人員，都沒有出聲。
最近幾天日夜顛倒的工作，已經(jīng)讓他們習慣了。
只是前幾天在場的每一個都是一臉的興奮，畢竟節(jié)目越火，對他們以后在圈子里的資歷就越高。
可如今節(jié)目遭遇危機，他們也算是被牽連了。
熄滅手中的煙灰，張昊拿出手機打開了微薄。
節(jié)目組的官方賬號下，依然是滿屏的謾罵。
后臺的私信，一開始他還看看，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麻木了。
點開熱搜，讓他意外的是，排在前列的居然是兩條關于沈茹雪的熱搜。
“沈茹雪，請別惡心我們！”
“沈茹雪：你是我的小幸運，”
兩條截然不同的熱搜，讓張昊的眉頭皺了皺。
想起剛才聽見樓上唱的歌，好像歌詞就有小幸運。
張昊先點進了那條小幸運的詞條。
里面不出所料，是沈茹雪自己回顧兩人的過往點滴。并用幸運來總結(jié)顧巖對她的意義。
看了眼微薄下面的評論，基本上算得是毀譽參半。
有歌迷支持的，有路人心疼的，也有噴是逢場作戲的。
目前看來，普遍還算是克制，并沒有對上節(jié)目組和顧巖那種無腦噴。
然而當他點進上面那條微博。剛剛還覺得問題不大的張昊，就發(fā)現(xiàn)了蹊蹺。
看時間，這條微博才發(fā)布不到十分鐘，評論也不多只有幾十個。
懂行的都知道，這肯定是有人賣了熱搜空降下來的。
再看里面的內(nèi)容，就沒有剛才沈茹雪微博下面那么溫和。
里面的每一句都可以算是殺人誅心。
發(fā)帖者，從沈茹雪的第一句就開始反駁。
說高中時代，她只是利用顧巖，為了引起東皇的注意，擠掉了當時另一名參賽學生的上場名額。
內(nèi)容里還煞有介事的說出了那名學生是誰。
只看到這里，張昊就知道，這篇博文是事先就被人準備好的黑料。不然不會來的如此快，并且不怕說出名字讓人去查。
再往后就直接將她描繪成了一個心機婊。為了出道，騙了山石的兩首歌，然后再無情的甩了她。
事業(yè)走下坡，就想踢開原公司，轉(zhuǎn)投下家。
可娛樂圈都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所以沒有一家愿意接納她。
迫于無奈，再次找到前男友山石，睡服他陪著一起上節(jié)目，想依靠炒作的熱度重新翻紅。
等到熱度上來，再依靠抹黑男友洗白自己。
博文當中的每一條，都寫得有理有據(jù)，還合情合理。
最后再總結(jié)一句“沈茹雪的人設是公司包裝出來的，其實真人潑辣無比?！?p> 下面還配了在某個片場，沈茹雪一腳踹門的動圖。
圖片中沈茹雪一臉陰沉的將房門踹開，身旁的助理更是嚇的后退了一步。
這樣一篇“證據(jù)詳實”的博文，頃刻間就讓沈茹雪先前發(fā)布那篇文章，顯得極其可笑。
看完整篇博文的張昊，一顆心已經(jīng)跌到了谷底。
原來他以為這兩天的攻擊，是企鵝針對顧巖的歌曲版權而來的。
可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這一切其實都是對著沈茹雪來的。
單就這篇博文的內(nèi)容，就不是短時間能寫出來的?？隙ㄊ窃缬袦蕚?，等著隨時給沈茹雪致命一擊。
娛樂圈果然不一般，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致命殺招。
可憐了他這個小節(jié)目，成了別人幾方博弈的工具，他卻毫無所覺。
還為能請到沈茹雪沾沾自喜，還為顧巖是山石而興奮不已。
直到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才是那個小丑。
就算沒有版權的事情，就算沒有企鵝的出手，節(jié)目熱度起來之后，他們也會來這樣一下。
只是現(xiàn)在沈茹雪的博文，正好給了他們機會。
此刻想來，難怪明知道節(jié)目口碑不好，東皇還是愿意讓沈茹雪來。
居然是打的這個主意，這些娛樂公司出手真的太狠了。
東皇總裁辦公室，譚濟康狠狠抽了一口手中的煙，再緩緩的吐出。
任由煙霧迷糊了眼前的事物，也毫不在意。
就在今天上午，沈茹雪的助理給公司回了一個電話。
內(nèi)容很簡單，沈茹雪要徹底脫離東皇，并開設自己的工作室。
原本因為山石的關系，譚濟康還抱有一絲幻想，希望可以通過手中的籌碼，和沈茹雪和平相處。
可如今看來，他們并不領情。
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以為東皇是善堂，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北郊一座豪宅，剛剛看完《雙人床》的鐘吳鈺，也沒有睡，等看見東皇準備的這條黑料。
心中的陰霾才掃去了大半。
娛樂圈從來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這兩個小年輕還嫩得很。
不過想到明天就要開庭，鐘吳鈺猶豫了片刻，還是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小濤，明天我想和他見一面。只要他同意，一切條件都能談，包括沈茹雪和東皇的事，我們企鵝都可以幫忙解決。”
電話那頭確認了一些細節(jié)，就掛斷了通話。
直到此刻，鐘吳鈺才完全放松了下來，仿佛一切勝券在握，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