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結束的鈴聲響起，陳辰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面對著這樣一份難度頗高的試卷，他已經(jīng)盡力而為。
即使他很多題目沒做出來，在這處學渣集中營里，也還是獨一份的。
坐在他側后方的張云陽，除了選擇題猜測了答案，別的題目，全部空白的。
但他一臉的無所謂。
考試前，他已經(jīng)想到了結局。
所以，他是最沒有壓力的那一個。
反正不管難做還是容易做，他統(tǒng)統(tǒng)做不出來。
他又瞟見陳辰的試卷了。
沒辦法，他做的位子，就是那么巧……
只要他一側頭，就能很輕松的瞟見，但瞟見的只是個大概，不是里面具體的題目答案。
“又在亂寫了?！?p> 張云陽對此嗤之以鼻。
他覺得，不會做就不會做，坦坦蕩蕩的才是真男人！
考試結束后，張云陽滿臉喜色的離開學校。
他聽到很多學生在議論數(shù)學試卷的難度，有些同學，已經(jīng)難過的在抹眼淚了。
張云陽卻感覺很爽。
別人越是做不出來題目，他就越高興。
那些平時成績比他好的做不出來，他更高興。
他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
……
陳辰回到車棚里，推出自行車。
現(xiàn)在距離考試結束，只剩一個下午了。
他心態(tài)很平和。
別人不清楚，他自己清楚自己的成績層次。
特別好，談不上，因為數(shù)學有很大的問題，別的門課也又缺陷。
但即使如此，初三進入重點班，已經(jīng)沒有太大問題了。
陳辰正高興之時，趙鐵軍一臉憋悶的從教室的方向走了出來。
“辰哥，這下完了。”
趙鐵軍哭喪著臉。
“完什么完？別危言聳聽啊?！标惓教裘肌?p> “砸了，考砸了，這數(shù)學，肯定不及格了?！?p> 趙鐵軍的成績在全班中游轉，在全校也是中游轉，但他數(shù)學還勉強，每次都能考個及格分。
可是，這一次統(tǒng)考的數(shù)學試卷，難度不小。
對于他這樣的中等生來說，這簡直是降維打擊。
很多題目，直接看見就懵圈了，根本解不出來。
后面的很多大題目，趙鐵軍全都空著，無從下手。
“你差，別人也差，怕什么？你以為別人都做的出來？”
陳辰道。
“辰哥說得對，我怎么沒想到呢，我難，別人也難啊，大伙兒都一樣?！壁w鐵軍眼睛一亮，覺得自己焦慮過早了。
“都一樣倒是不至于，有些人，跟我們不一樣？”陳辰搖頭道。
“怎么不一樣？不都是肩膀上扛著一個腦袋，兩只眼睛嘛。”趙鐵軍沒理解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數(shù)學試卷對絕大多數(shù)人來說，難度增加了，但個別人，不覺得，譬如程洛琳，這種數(shù)學試卷，難不倒她。”
陳辰語氣很堅定。
那是因為，他還記得前世時候，這一場統(tǒng)考，程洛琳的數(shù)學成績。
加大了難度的數(shù)學題，在程洛琳那里，什么都不是。
程洛琳照樣考了滿分。
而且，蝴蝶效應，也是有效的，到目前為止，陳辰只改變了家里，供銷社的一些未來。
別的方面，還是依照前世的軌跡在走。
這一次考試，就是如此。
“程洛琳也很難做出壓軸題吧，那道壓軸題，不是人類做的?！?p> 趙鐵軍苦著臉嘆氣。
一場數(shù)學考試，將他的信心全都打壓沒了。
“這可說不準，程洛琳是我們平陵初中數(shù)學最好的學生，她要是做不出來，別人能做出壓軸題的可能性，也就不大了。”
陳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等著看吧，辰哥，我們回家。”
趙鐵軍騎上自行車。
他笑了笑，沒接陳辰的話茬。
趙鐵軍還是有些不服氣呢，但他又不肯正面反駁陳辰，只好避開那個話題。
中午，陳大器沒有回家，他這幾天忙得很，要配合新上任的主任薛飛鵬整頓單位，還要清除王浩杰留下來的影響。
事情太多，忙得團團轉，中午回來吃飯都難，基本上是在食堂里解決午飯。
陳辰看了一眼中飯。
今天中午又有他愛吃的牛肉，鴨子……這是在給他補充營養(yǎng)呢。
平時吃不起這些的。
一般牛肉，鴨子，一個月能吃一次，已經(jīng)算很不錯的了。
但往往他是半年才能吃到。
這一次，家里花費了不少錢，就是讓他有精力，有體力來應付考試。
“媽，下午的考試結束后，我們就能歇幾天再去學校了?！标惓竭叧赃呎f話。
“三天后，學校要張貼紅榜的，到時候分數(shù)排名都是公開公正。”
黃海霞道。
九十年代，中考是極為嚴肅的事情。
現(xiàn)在沒有指標分配生，而是議價生制度，考試招生也很嚴格。
但走暗門的人，比幾十年后多。
為了不讓人質(zhì)疑，學校張貼成績紅榜，也就成了取得公信力的舉措。
當然，幾十年后，別說學校張貼成績紅榜，就連班級排名，都不允許公布了，這都是時代變遷帶來的影響。
“到時候我自個去。”
陳辰扒飯，抬頭說了一句。
“我想去也沒空去。”
黃海霞放下筷子。
她很想第一時間了解陳辰的成績，但又怕看到了，會接受不了，而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
既然沒有太大期待，她也就不愿意請假專門去看成績了。
自家孩子又不是什么學霸，想那么多干嘛呢。
簡單交談了一句，黃海霞去廚房洗碗。
她有時候，也會有一個念想，如果兒子成績忽然考好了呢？
這種念想在兒子小學時候，那是很真切，不是什么妄想，因為陳辰在小學時候，成績名列前茅。
但自從陳辰進入初中以后，她的念想一點點的被折磨消散掉了。
實在是失望了太多次，讓她內(nèi)心已經(jīng)沒有了一絲波瀾。
雖然陳辰是怎樣的成績，她都無所謂了。
陳辰中午再次睡了個午覺，讓自己的精神徹底恢復。
剩下的考試，難度已經(jīng)不大了。
相比較數(shù)學而言，別的門課，他已經(jīng)不放在眼里。
陳辰精神滿滿的前往學校參加考試。
直到徹底結束以后，陳辰才收拾好書包，回到家中。
接下來，只要等著考試成績下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