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鄂看著張山鐵青的臉色,咽下了心中憋屈,“大哥別氣,我不說了就是?!?p> 張山喝著悶酒,老半天才重新說話:“大哥不是氣你。我氣我自己,沒有顧好你們!”
“大哥言重了?!?p> “大哥別這么說?!?p> “大哥已經盡力了。”
“大哥對我們沒話說,錯不在大哥,而是……唉!”
說到這里,他們又沉默下來。
此時,衛(wèi)岳他們的面被端了上來,她遞給了林鏡桐一個眼神,聲音不高不低,但完完全全能讓身后的人聽見——
“二哥,你和大哥說說,明天去殺毒獸也帶上我唄!我還沒見過活的毒獸呢,你帶我去看看嘛!”
林鏡桐被衛(wèi)岳的一聲“二哥”,以及她嬌作的嗓音給震住了,完全沒接上衛(wèi)岳的話。
她也不慌,自己接著演——
“你就答應我吧二哥!我雖然不能打,但是我會算,肯定能幫上你們!”
衛(wèi)岳正看著林鏡桐,眼神左右一掃,他瞬間就明白了,沉聲拒絕:“不行,太危險了?!?p> 第一步,默契還算可以,衛(wèi)岳又抓緊在桌子上寫了個“林”字和“活”字。
林鏡桐接著道:“你想看活的毒獸去林氏的買賣堂就能看到,什么樣的都有……”
“夸”
“林氏在蒼無城多厲害你也知道,他們買賣堂里不僅有活的毒獸,你還能買回去養(yǎng)……”
衛(wèi)岳捂住耳朵,扭著肩膀,無理取鬧:“我不聽我不聽!我不信我不信!我才不要去林氏,我就要去蒼無林,我就要去殺毒獸!”
路邊的小攤,本來位置就狹小,衛(wèi)岳就扭了兩下肩膀就撞到她背后的人。
根據聲音她推斷,這人應該是王鄂!
王鄂可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本來就憋著火,又被蠻不講理的小姐擠兌,當下就起身發(fā)起了脾氣,“沒長眼?。 ?p> 衛(wèi)岳也氣勢洶洶地站起身和他對視,王鄂看見她的眸子里滑過明顯的驚詫,而不是害怕。
沒想到看了他一眼后,衛(wèi)岳就坐下來了,最后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是惋惜。
這一出可把王鄂搞懵了,這大小姐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衛(wèi)岳坐下,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面湯,漫不經心地回答他:“沒什么意思,不想和將死之人計較而已?!?p> 莫名其妙被人詛咒了一通,這能忍?
王鄂當即一個大拳頭要砸在衛(wèi)岳身上,結果被張山給攔住了。
林鏡桐在對面坐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衛(wèi)岳愣是眼睛都沒眨一下!
她都算好了,這個張山謹慎為人,絕不可能讓他二弟就這么大庭廣眾之下動手。
“大哥,這小丫頭片子不知天高地厚,我今天就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張山沒回他的話,用眼神呵斥他退下,轉頭對著衛(wèi)岳倒是很客氣:“不知這位小道友為何出此言?”
衛(wèi)岳擺出一副高傲的模樣,乜著他輕飄飄道:“自然是看到了。”
一個人表現得越是淡定,其實越讓人信服。
尤其是張山這種極度謹慎之人,他當真被衛(wèi)岳唬住了,態(tài)度愈發(fā)謙卑,“道友可愿詳說?!?p> 衛(wèi)岳眼眉倨揚,頗有些不耐煩,“我看你也快死了,有什么好問的,我又救不了你們!”
她可沒胡說八道,他們這一群兄弟們走過來時,面相幾乎一致,全都透著死氣。
可見,他們九成還會死在一起!
張山臉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一臉兇相,衛(wèi)岳還在火上澆油:“你氣也沒用,我說的是事實。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們生死是由你們性子決定的,和我又沒關系!”
林鏡桐及時出聲呵斥衛(wèi)岳道:“少說兩句!”
衛(wèi)岳撇撇嘴,一臉不服,“是他先問我的,我還不樂意說呢!哼!”
說完,狠狠瞪了張山他們一眼,把怒火發(fā)泄到他們身上!
張山活了幾十年,被一小丫頭這么無理地對待,竟然還在繼續(xù)忍著,而且還在林鏡桐面前說著衛(wèi)岳的好話:“這位兄長不要生氣,令妹也是直爽之人,說話并無不妥?!?p> 本來還在怒視他的衛(wèi)岳聽完他這話,眼神瞬間就溫和了起來,態(tài)度也軟化了:“你這人還挺會說話的!既然如此,我就告訴你……”
說到這里,她在桌下用力踢了林鏡桐一腳,他當即就狠狠皺起眉看著衛(wèi)岳,“不可!”
衛(wèi)岳嗆著他:“我就不,我就說,我就不聽你們的!”
接著,對著張山一通輸出:“我看你們眾兄弟面相,七日內必會因與人爭端而喪命!解決辦法有兩個,第一,七日內徹底改變你們?yōu)槿颂幨嘛L格,不過我覺得這個很難;第二,先下手為強,找機會殺掉與你們爭執(zhí)之人,他死了你們就能活了?!?p> 王鄂緊跟著就問,“與我們爭執(zhí)之人是誰?”
衛(wèi)岳對他就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這我怎么知道?我又沒見過他!”
“小道友莫氣?!睆埳矫鎺Υ蛑@小姑娘心氣傲,就是喜歡別人捧著她,他態(tài)度要放低點才行,“我這弟弟臭脾氣,小道友莫和他一般見識……就是,道友可否告知一下與我們爭執(zhí)之人特點,以便我們找尋。”
衛(wèi)岳裝模作樣地閉起眼沉思了一會兒,“年輕人,男人,很白,很有錢,住的院子還挺大的……”
說完,衛(wèi)岳就睜開了眼睛,“就這么多?!?p> 一個具體的面貌特征都沒有,無異于大海撈針,但張山還是感恩戴德道:“謝謝小道友!小道友高風亮節(jié)、不同流俗、冰清玉潔、光明磊落……”
“行了行了……”衛(wèi)岳揮手打斷他的恭維,“現在你們可以走了吧!”
張山忙不迭道:“可以可以,不打擾小道友了,小道友慢用!”
接下來衛(wèi)岳和林鏡桐安靜吃著面,張山還替他們付了面錢,兩人走時他還站起身來相送。
不得不說,能當老大的人,就是不一般!
兩人沒有按原路返回,在他們一群人的注視下,他們匯入了正街的人流中……
看不見兩人身影,王鄂立馬看向張山:“大哥,那丫頭片子說的話能信嗎?”
張山沒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問著另外幾個兄弟,“你們覺得她說的那人是誰?”
幾人面面相覷,不太確定地開口:“這……我們也沒和人結仇過?。俊?p> “誰說沒有?”王鄂當即反駁,“那狗屁的……不是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