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動,徐離腦海里生出一個難以遏制的念頭,他不再管什么樓層分布圖了,快步到電梯間,在那個紅衣婦女即將邁入電梯的時候,一把將其拉出來,只留下負責引路的人資員工不明所以的在電梯里。
“你......干什么?”人資員工愣了一下,在看到徐離身上的飛行員制服后,疑惑更甚。在電梯門即將關(guān)閉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趕緊扒開電梯門,也跟了出來。
徐離不理會人資的員工,而是將目光放在了紅衣婦女身上。他仔細打量著婦女的樣子,眉頭立時緊蹙起來。
紅衣婦女被徐離給拉住,還被人直勾勾地盯著,還以為自己犯了什么事兒,畏畏縮縮地問道:“是有什么事兒嗎?”
“???”婦女那滿是皺紋和疲態(tài)的臉映入徐離眼簾,霎時間,徐離有些尷尬起來。就在剛才,他遠遠瞧見婦女的側(cè)臉,有些像是程麗,可走近一看,這婦女年紀估摸著是四十五往上了,跟程麗的年紀完全匹配不上。
徐離有些歉意地撓撓頭:“不好意思,我好像認錯人了。”
“哦!”紅衣婦女松了一口氣,本能地跟徐離拉開一點兒距離。
人資員工看是誤會一場,也沒說什么,重新按了電梯,等電梯門打開,他跟紅衣婦女相繼入內(nèi)。
徐離聳聳肩,最近老是在找程麗,日思夜想的都出幻覺了,剛才那人應該就是個普通保潔吧?
電梯里,人資員工瞟了眼樓層的顯示器,隨著樓層的升高,他隨口問道:“身份證件都帶了?”
“帶了,帶了!”紅衣婦女連忙點頭應道。
“那就行!今天弄好了就開始工作了,對了,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紅衣婦女唯唯諾諾道:“我叫......程麗?!?p> 一點兒小插曲沒有打亂徐離的計劃,搞清楚了王敏行辦公室的位置后,徐離一路直上頂層,找到王敏行的辦公室,在門口探頭往里面瞄了眼,被心思敏銳的王敏行給發(fā)現(xiàn)了。
“徐離,進來吧?!蓖趺粜谐祀x招招手,眼見徐離走進來了,面帶慈祥地看著徐離:“是有什么事嗎?如果是起落架安全銷那事兒,我這邊可不好辦?。 ?p> “不是,不是!”徐離很是隨意地坐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面容略微害羞:“起落架安全銷的事情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可不好意思跟王叔你提。我這次過來是有另外一件事。”
王敏行放下手上的工作,擺出專心傾聽的姿態(tài):“說來聽聽?!?p> “王叔,你也知道的。我父親去世后,我接受過一段時間的抑郁癥治療,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不吃藥了,也基本好了。不過,不久前我把醫(yī)學材料交給航醫(yī)室那邊,他們卻讓我等一個多月。我這邊心里沒底,航醫(yī)室那邊我也沒有認識的人,就想著讓王叔你去幫我問問情況,你看方便嗎?”
王敏行臉上掠過一絲訝異:“意思是航醫(yī)現(xiàn)在把你停飛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毙祀x略有些尷尬:“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的?!?p> “如果僅僅是讓我問個情況的話,那倒是不麻煩。不過,航衛(wèi)那邊的問題我不好干涉,我只能幫你詢問情況,但不能幫你改變些什么。”王敏行一臉正色:“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徐離希望你能明白?!?p> “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不知為何,徐離聽到這句話非常想笑,尤其是這句話是從王敏行嘴里說出來的,他更是感覺巨大的諷刺。不過,即便心里再怎么波動,臉上卻絲毫不顯,反倒是露出些許感激的神色:“這個我知道,就是想搞清楚航醫(yī)室那邊的情況,不用我自己胡思亂想的。”
眼見徐離“通情達理”,王敏行倒是爽快:“一會兒我還有個會,最晚明天,我會給你個準信的?!?p> “那就麻煩王叔了?!毙祀x誠惶誠恐地站起身來:“王叔,我就這事兒,那后面就辛苦你了,你忙,我就回去了?!?p> “嗯,去吧!”王敏行笑著揮揮手。在徐離走到門口的時候,念頭突起,叫住了徐離:“徐離,之前我跟你說的轉(zhuǎn)到別的航空公司的事情,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徐離著實沒想到王敏行竟然會提起這事兒,稍稍整理下面部表情,等轉(zhuǎn)過身子來,映入王敏行眼中的是徐離一張帶有歉意的臉。
“王叔,我還是就呆在成興吧,就不走了?!?p> 王敏行笑容變得僵硬起來,不過沒有再說什么,揮揮手:“沒事了。”
徐離偏著頭,朝著王敏行點點頭,一句話不說,便是離開了王敏行的辦公室。
等了一會兒后,王敏行感覺徐離已經(jīng)走遠了,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給言冉撥去了電話。很快電話接通,王敏行略帶嘲諷地跟言冉笑道:“你知道剛才誰來找我了嗎?徐離!”
言冉心里一咯噔:“找你干什么?”
“他讓我?guī)兔Υ蚵犇銈兒结t(yī)室對他抑郁癥的處理結(jié)果。哈哈哈哈,這就是讓你擔心的天才?連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都搞不清楚!”王敏行得意不已:“我就說,他雖然聰明,可又不是神仙,憑什么能搞清楚五年前的隱秘?都說了,是你自己嚇自己,現(xiàn)在放心了?”
電話里,言冉那邊沉默良久,半天才猶疑地問了句:“他真問你那些了?”
“還能騙你不成?剛從我辦公室里離開,臨走還對我感恩戴德的。所以,你還擔心?”
“那么現(xiàn)在看來他應該是一點兒都不知道他父親的事情,還好,還好!”言冉的語氣明顯是如釋重負:“不過,我還是覺得他在公司讓我不舒服。我趁著這次機會,盡可能把他弄出去,你不要插手!”
“我肯定不會插手的,只是他抑郁癥不是治好了嗎?頂多就讓他多停飛會兒,還能把他弄出去?”
言冉早就是有所謀劃:“我已經(jīng)準備向局方申請撤銷他的特許體檢合格證,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王敏行沒想到言冉如此釜底抽薪,大笑不已:“好好好,我就靜待佳音了。”
隨后就是一陣暢快的笑聲!
而在此刻,王敏行以為已經(jīng)走遠的徐離正倚在門口,剛才王敏行跟言冉的對話盡入他的耳中。在王敏行的笑聲中,徐離面色漠然,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