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黃金八千兩,詩名中州揚
一周以后,林羽總算見識到了多寶閣的“大宗生意”。
錦官城內(nèi),一家名聲不錯的武館向知魚下了一筆大訂單。
其館主羅鐵衣,乃是一位四品武道宗師,精通橫練之法,有一門類似鐵布衫的功法,鋼筋鐵骨,抗擊打能力遠甚于尋常武者。
羅鐵衣生意紅火,學徒眾多,因為防身手段了得,深受蜀州武者的喜歡,因此賺得盆滿缽滿。
這次更是直接拿出萬兩黃金,向多寶宗采購一百件黃階極品寶甲。
鐵布衫加上防裝,將挨打進行到底。
當一萬兩黃金擺滿整個多寶閣的時候,林羽終于知道了什么叫,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知魚足足戴了二十個儲物戒指,才把這些黃金全部裝下。
林羽也總算是感受到了干活的樂趣。
作為多寶閣現(xiàn)任財務,這些黃金,他稱了足足一天,才確定了數(shù)量。
要不是有五品武者的身軀,恐怕手都能數(shù)到抽筋。
待到天快黑了,才終于掏出賬本,記下賬目。
大筆一揮,將萬兩黃金記錄在冊,卻見知魚悄悄湊了過來。
“咳,林羽,我得教教你,”一邊說著,知魚一邊撕下了這頁賬本,“有時候,你得為咱們多寶閣考慮考慮?!?p> 林羽看著知魚的動作,不禁皺起了眉頭:“還請師叔指教?!?p> “你看啊,”知魚坐到柜臺前,手指悠悠轉(zhuǎn)上幾圈,“這偌大一個多寶閣,平日里的周轉(zhuǎn),需要錢吧?”
“需要。”
“咱們還得維系與周邊勢力的關(guān)系,需要錢吧?”
“需要。”
“嚴耿和嚴姜作為多寶宗嫡傳弟子,經(jīng)常需要研究如何煉制法寶,這原材料,需要錢吧?”
“需要?!?p> “退一萬步說,你們每天出去吃飯,我得給客棧老板錢吧?”
“必須的?!?p> “所以說啊,”知魚一拍手,“僅靠宗門給的那點薪俸啊,根本不夠我們多寶閣的開支,因此,這種大生意,也就成了一種機會?!?p> 林羽恍然大悟:“師叔,您說的是,中間商賺差價?”
這也算是上輩子單位里的常用手段了。
二世為人,竟忘了還有這等規(guī)矩。
“沒錯。”知魚甚是欣慰,摸了摸胡須。
隨后他便將手指輕輕點在賬本之上,說道:
“比如,羅館主送來了一萬兩黃金,我們沒必要非得寫足一萬兩。我們寫個九千兩的話,這中間的一千兩,不就可以供我們開支了嗎?”
林羽點頭稱是。
心里卻是腹誹不已。
說是多寶閣的開支,恐怕最后,大多數(shù)都落入了金鳳樓的手里。
不過對于這種做法,他也不置可否。
處處都有灰色的手段,前世如此,大周,也是如此。
更何況多寶閣的運轉(zhuǎn),也確實需要點錢財。
若是被查出來,也有知魚頂著,罰不到他的身上。
想到這里,林羽眼珠子悠悠一轉(zhuǎn),開始提筆。
輕輕蘸了蘸墨水,揮筆寫下。
收費八千兩黃金,制作一百件黃階極品寶甲。
一旁的知魚微微一笑,摸了摸林羽的頭。
“孺子可教也,你比你大師兄懂事多了?!?p> “師叔謬贊。”
知魚的臉上笑出了一道道褶子,抬起手,晃了晃手指上的二十枚戒指,背手離去。
“改天師叔帶你去金鳳樓見見世面?!?p> ……
城主府內(nèi)。
劉薔提著毛筆,在宣紙上默默書寫。
寫的內(nèi)容正是當日林羽念出的那句詩詞。
還似舊時游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ㄔ抡猴L。
初讀之時,便覺得驚艷無比。
再回頭細細品味,仍然是頗有詞味,讓人唇齒留香。
可惜只有兩句,總覺得不夠完整。
就算如此,也稱得上當世頂尖的名句。
這幾日里,她天天書寫這句詩,時時拿來感悟,以養(yǎng)詩心。
對于大部分處于六品詩心境的儒生來說,品味古時那些已經(jīng)膾炙人口的詩詞,進境往往頗為緩慢。
而能品味這種新創(chuàng)之詩,則能獲得很大助力。
若是能寫出一首這樣的一流的詩詞,署上姓名,傳遍四方,流芳百世,則能讓詩心迅速圓滿。
一步跨過六品境界,也未必不可。
而且這句詩,也將成為他最強悍的獨家攻擊手段。
“不知這林公子去了哪里,自打進城之后,竟然再未見過,也再未聽聞,真想聽他補完這首詩?!?p> 劉薔輕輕嘆了一氣,心里對再未謀面的林羽升起濃濃的好奇。
搖搖頭后,再度提筆,繼續(xù)書寫,繼續(xù)感悟。
……
中州,百詩閣。
一個老者正端坐其中,他便是這里的詩官,負責看管詩墻。
百詩閣狹長無比,其中立有一堵足足半里長的石墻,將百詩閣一分為二。
石墻上密密麻麻掛滿了裝裱好的紙張,每一張紙上都記錄著一首詩。
這些便是古往今來,那些曾經(jīng)聞名天下的詩詞。
詩詞是儒生體系的驕傲,百詩閣也成了大周朝一眾文人心中的圣地。
人終究會死去,但這些優(yōu)秀的詩詞,卻成了寶貴的精神財富,直至今日,仍然熠熠生輝。
能上一次詩墻,便是天下文人的終極夢想。
詩官正站在墻前,默默吟念墻上的詩句,卻聽見一道急促的敲門聲。
“百詩閣重地,何故制造這等噪聲?”看著進入閣內(nèi)的年輕人,老者有些不悅。
年輕人趕忙低下頭,未敢辯解,只是呈上了一張小小的紙條。
“啟稟大人,蜀州的蜀中書院,加急寄出半首殘詩?!?p> “半首殘詩?”老者疑惑地看著紙條,緩緩拆開,“蜀州的大儒,也就黃知行一個吧?這家伙,年輕時也是個風流人物,寫過一首好詩,險些上了詩墻,詩心境也是迅速度過。轉(zhuǎn)眼卻已經(jīng)沉寂二十年了,近日終于又得佳句?”
“大人,非是黃先生的詩句,據(jù)他所說,作者的名字叫林十七。”
老者本不在意,只是輕輕一瞥,卻當即渾身一震,目光緊緊地鎖在了紙上。
“車如流水馬如龍……快快召集中州各位大儒過來評判,這首詩當上詩墻!”
年輕人急忙跑出百詩閣,留下老者獨自拿出上好的紙,抄錄起這半首殘詩。
“林十七……為何我從未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