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軌疾速駛過高架橋。
風(fēng)雪驟急。
中年男人跪倒在橋墩邊,祈求著閻恪能夠刪去照片。
“如果我拒絕呢?”
閻恪仍站在五米外的地方,語氣冷漠。
他要確認(rèn)現(xiàn)在跟自己說話的是人,還是披著人皮的喰種。
“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不管是錢還是別的什么,只要你答應(yīng)刪掉照片,我可以立刻去死!”
膝行上前,中年男人懇求著,將自己的錢包和提前準(zhǔn)備好的一把尖刀取出來說道。
“你既然不怕死,為什么之前還要去吃那些肉?”
目光落在那柄估計是從肉鋪拿的剔骨尖刀上,閻恪詫異的問道。
“那時候我還沒有吃人肉,我能隱約感應(yīng)到真正的兇手......就是那頭將我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的怪物,它還在這附近,我想殺死它,說不定就能讓我變回原來的樣子,我趕到肉鋪的時候,里邊的人已經(jīng)死了,我控制不住自己......”
中年男人語無倫次的解釋著,閻恪勉強聽懂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間客制造喰種的源體,而它們則會通過殺戮來制造死亡和同類。
眼前這人也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成了后者。
很顯然,他并不知道這只是“歿”組織派遣間客設(shè)的賭局,以為是撞見了什么怪物,憑借對源體的模糊感應(yīng),想著干掉它說不定就能讓自己恢復(fù)正常。
沒成想追到了肉鋪后食欲占據(jù)了上風(fēng),這才出現(xiàn)了后來閻恪看到的場景。
取出相機,調(diào)出先前拍到的照片,其中一張拍到了肉鋪內(nèi)的墻壁,上邊以血液寫著:002。
這是源體殺人后留下的標(biāo)志,而眼前這人勉強還能夠保持理智,想來不會是喰種源體。
“站起來,你的照片我可以刪掉,不過你得彌補我的損失?!?p> 閻恪想賺錢,卻也有著自己的底線,人血饅頭他沒興趣,只不過要是這么離開,未免太虧。
“當(dāng)然,你要多少錢,只要我有,都可以給你!”
聽到閻恪同意刪除照片,中年男人激動的站起身。
“我對你的錢沒興趣,我是個記者,你的照片刪了,那就得用別的照片來抵,我要你帶我找到那頭喰種源體,干掉它!”
眼前這人居然能隱約感應(yīng)到喰種源體,這對閻恪來說算是個意外之喜。
相較于普通的喰種,閻恪更在意那些由間客親手制造的源體。
要知道昨晚他碰見影犬的時候,后者就在制造喰種源體。
說不定歿組織的其他間客也會有類似的任務(wù)。
“那頭怪物很危險,我不在乎生死,你要是想要照片,我可以幫你拍,再傳給你?!?p> “這一點你不用管,盡快找到它,然后聯(lián)系我,除此之外,到時候我可能還需要你幫忙拍個視頻,揭露喰種背后的秘密,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你想要刪照片,就得答應(yīng)我?!?p> “好,沒問題,只要我找到它,第一時間聯(lián)系你!”
盡管不太明白眼前這人為什么不怕那怪物,但只要能保護家人,他甘愿做任何交易。
閻恪重新回到餐館時,芙蕾雅已經(jīng)談的差不多了。
“他愿意出兩萬購買所有關(guān)于此次事件的照片,并且承諾不會透露你的任何信息......”
看著閻恪落座,芙蕾雅有些迫不及待的將剛談好的內(nèi)容告訴前者。
“這幾張照片我暫時不打算出售,你告訴他,很快會有更特殊的內(nèi)容,屆時我們再談?!?p> 拿起剛才剩下的葡萄汁抿了口,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別人,閻恪不會背棄承諾。
至于這邊的交易,比起兩張正面照,視頻無疑更能賺錢。
“更特殊......你有新的目標(biāo)?”
芙蕾雅不明白閻恪為什么出去一趟就改了主意,注意到后者言語間的關(guān)鍵詞,追問道。
“先前我拍到喰種照片的事情,不要告訴報社,算我欠你一個人情?!?p> 沒有回答芙蕾雅的問題,閻恪接著說道。
其實閻恪想過將對方的面部打上馬賽克再發(fā)出去,可現(xiàn)在的還原技術(shù),估計照片剛傳上去,立刻就會有人將其破解,還不如干脆些當(dāng)沒拍到。
反正他還拍了幾張喰種逃離后的肉鋪內(nèi)景,足以拿到一筆獎金,只不過數(shù)目會少一些而已。
“你能不能教我如何參與一線記者的工作,尤其是那份對新聞的敏銳和臨危不懼的鎮(zhèn)定,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自己剛才的窘迫模樣,芙蕾雅忍不住問道。
“......因為沒錢?!?p> “?。俊?p> “當(dāng)你冬天住在每天只供應(yīng)半小時熱水,沒有網(wǎng),時不時停電的出租屋,同時知道未來環(huán)境還會更加惡劣的時候,你對獨家新聞會比大部人都敏感,再看到那些血腥場景也就不會有任何不適了。”
閻恪直截了當(dāng)?shù)慕o出答案,頓了頓,接著補上一句,
“你不適合一線記者的工作,坐辦公室不好嗎?”
“不,我不會放棄的,這是我對友人的承諾?!?p> 面對閻恪的勸阻,芙蕾雅攥著手機,悶聲說道。
“誰這么恨你,讓你做這種承諾?”
舊城區(qū)的一線記者可不是什么風(fēng)光的工作。
這片總?cè)丝趯⒔鼉汕f的老舊城區(qū),閻恪去過的地方不多,卻也清楚舊城區(qū)的犯罪率僅次于新京都的墟穴區(qū),而后者是各大幫派的聚集地,屬于徹頭徹尾的法外之地。
“她......總之我一定要成為一線記者,只有這樣,我才有機會接觸到一些特定的人物?!?p> 提及承諾的來由,芙蕾雅有些支吾,最后還是表達了自己的決心,看著閻恪說道,
“我只想跟著你學(xué)習(xí)一段時間,我有車,以后出外勤我都可以載你,新聞稿方面我也可以寫,編輯部那邊有我的朋友,肯定能過稿?!?p> 經(jīng)過剛才的行動,芙蕾雅已經(jīng)可以肯定閻恪絕對是報社內(nèi)最為出色的犯罪類新聞記者,只要跟著后者,以后絕對還有機會碰見類似的新聞。
她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你在賄賂我?”
閻恪放下葡萄汁,輕挑眉梢。
“額,我不是,我只是想......”
“你成功了!”
早說能包接送外加代寫稿子,不比那些什么承諾,決心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