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有“山地公園省”之稱的所在,隨處所遇皆是風景。昨日下午,遇見七朵步步登高的百日菊,旁人當或許能立刻想起“花如七仙,七仙如花”......可是,自己卻偏偏于花叢中看見的都是你,想到的也都是你......且沒有半點男女之私、輕薄之念。
公交車來了,我沒有像往時的那樣去急著上車去爭排一個座位,而是順著人流上到車上去,再然后順著人流坐在了一個靠后靠窗的座位上。其實,是不是急著上車去爭排了座位和順著人流坐上了靠后靠窗的座兒,我自己是一點也不知道的。因為,自看到、想到那七朵步步登高的百日菊的那一刻起,我的眼里、腦子里便全都凝注于“你”了,又哪里還曾能看到、想到過其它?
公交車是從機場路,上行到高處,然后一路下行開往市區(qū)去的。我本是在公交車上行到最高處的時候上的車,按理說當是一路風景如畫,思緒連篇。可當我把眼睛從高空、遠山移回到公交車里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公交車外有相向而來擦肩而去的車流急駛而過;然后,當我把眼睛從公交車外相向而來擦肩而去的車流,移回到公交車里的時候,我忽然看見了公交車里如昔的人群和聽見了如昔話聊......
轉瞬?當然是僅僅的轉瞬,我在又發(fā)現(xiàn)自己“看不見公交車里如昔的人群和聽不見公交車上如昔的話聊、也看不見公交車外相向而來擦肩而過的一輛又一輛車子、還看不見遠山、高空”的時候.....發(fā)現(xiàn),當然是木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被“你”給徹徹底底地給罩住了而出不去,縛住了而動不了。而且這個“你”,居然還沒有讓我感覺到來自你的一丁點聲音和看見來自你的一絲絲容貌,甚至連基本的物體輪廓都沒有......
似乎?不,不是似乎,是所見之處、所聽之音都全是那個意念上的你,真可謂是所見非所見、所聽也非所聽了呀!
到問為什么會這樣的時候,才知道是因為“對自己怎么上的公交車,怎么坐到了公交車的座位上,公交車里如何人山人海、交頭接耳的人們又如何地此起彼伏,然后又如何看不見公交車外相向而來擦肩而過的車流和遠山及白云飄走的高空,竟然都全然不知道也全然都不想去知道,和我只知道自己整個人想的都是“你”!
或許,這個“你”,此時此刻于我而言就不應該有具體的容貌?或許,你早就已經(jīng)化為了一個個抽象的符號?
不!你不應該是一個個抽象的符號,因為那一個個抽象的符號,此刻也代表不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呀!
為什么看高天,而看不見高天之上往日里飄走的自己特別愿意去賦予其角色的朵朵白云?視大地,卻看不見大地之上自己也特別愿意去想象那充滿了生命活力的座座蒼嶺?看急駛而過的車流,卻看不見相向而來擦肩而去的自己也特別愿意去猜臆車里正在上演的而或準備去上演的那一幕幕人生活話???望公交車里的情形,卻看不見公交車里的自己也特別愿意去靜看默聽的那一場場食盡人間煙火味的人生百態(tài)?
......
原來,此時此刻的我,早已把想你的“你”給抽象成了自己的整個天地,甚至是自己的整個世界。
整個世界?對,就是自己的整個世界,且整個世界里都好像因為想你而把自己弄得不存在了......
終點站到了?是的,終點站到了!公交車到終點站了,我竟然還沒感覺到住日里車程的冗長和車過減速帶所帶來的顛簸及常有的那些有一點點的暈車。現(xiàn)在,因為終站站到了,我才被動地從想你的世界里,回返過來。而回返過來,我才恍然悟到:原來“整個世界都是你”也是一種極好存在,雖然在那個世界里,自己會把自個兒給徹底地弄得忘掉;雖然在那個世界里,旁人見了我也會認為我這個人整個都走神得跟一根呆木似的沒什么兩樣。
現(xiàn)在,我又想去變成那根呆木似的樣兒,然后把“想你”變成生活本就應該有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