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
買主的聲音消失了，可腹內(nèi)咕咕叫聲卻似乎明顯起來。阿姨做了兩大袋包子帶來，口味格外的好，若非繁忙庶盶預(yù)計一口氣能吃下三四個。今天吃下兩個，欣悅和阿姨各自只吃了一個，她娘倆大概早已饑餓才對：“阿姨，我去叫點什么吃的來，您吃點啥啊？”欣悅插言：“還阿姨阿姨的，啥時候叫一聲媽，讓我們聽聽看！”庶盶立時深感窘迫，喃喃說道：“你不是一直還沒有發(fā)出指令來嘛，這下我就曉得了！”轉(zhuǎn)身對著阿姨畢恭畢敬道：“媽，您辛苦了！孩兒想給您叫點吃的來，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合適！”阿姨正在端起水杯喝水，也許是庶盶的舉動出乎意料，聞聲急忙放下水杯：“你個瘋丫頭！庶盶我兒，你我母子之間不要拘束。你就看看有沒有稀飯，如果沒有就叫碗面條。我這里用煤油爐把包子熱一熱。媽知道你今天很累，快去快回！”
庶盶應(yīng)著轉(zhuǎn)向欣悅：“你吃點啥？”欣悅正在解除套在腳上的塑料袋：“媽，我也和庶盶一起去。順便看看能不能買雙鞋，我鞋底快濕透了?！薄班?，快些回來就是！”一見欣悅那雙濕漉漉的鞋，庶盶急忙將她重新按回凳子上：“對面有襪子賣，可能還有鞋墊，你等一等馬上就來！”欣悅一把拽住轉(zhuǎn)過身的庶盶，用手指著腳上的鞋：“都是塑料袋捂成這樣的，鞋墊和襪子還沒問題，我那包里也帶有鞋墊和襪子！”剛走出幾步，“忘了帶錢”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庶盶回頭道：“媽放心，這里有錢！”一把拉著欣悅繼續(xù)往前走?！拔疫€真的沒帶錢！”“放心，買幾雙鞋的錢還用不完。你曉得么，如果連往媳婦身上都花不出去錢，那是多么悲哀的感覺??？”“三下五除二地花個精光，我看你還剩啥感覺！”“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家有賢妻，那可強過萬斤金，自然是‘千金散盡還復(fù)還’！”
欣悅選中一雙膠底包邊的藍網(wǎng)鞋，庶盶感覺不能體現(xiàn)自己的大氣，卻又不便于明說，就提議再走走看。一連幾家店鋪，試過幾雙高跟皮鞋，欣悅都搖頭“不好”“不要”，最后只好回頭拿上那雙籃網(wǎng)鞋。經(jīng)過服裝店，庶盶指著里面一款衣服：“我覺得你穿上肯定好看！”“我感覺還不如自己做的好看！”轉(zhuǎn)了一圈，除了一雙鞋，其它啥都沒有買，庶盶抱怨道：“陪媳婦啥都好，就是花不出去錢有些掃興?！薄耙f花錢吧，我覺得還是該花就花，不必花就不花。記得你說過，希望擁有制菌種的超靜工作臺，以及檢驗各類產(chǎn)品的化驗儀器，我也還想買‘高車’‘平車’。購買這些設(shè)備，才是我們真正該花錢的地方吧？你倒是趕緊買些來?。 薄笆聦嵄砻?，自己把言行的開關(guān)交給媳婦掌控，我的這個決策實在是夠英明偉大！”
搭好守夜的臨時帳篷，欣悅的父母在議論：“庶盶這孩子不愧是搞銷售的，在這街上隨處都能遇到夸贊他的人群，很多人都說他簡直就是一道金字招牌，能夠讓滿大街的人源源不斷地朝這里涌擠！”“這里幾乎成天都是里三層外三層的人，有的時候其他地方都是空蕩蕩的沒人，這里卻還是忙到顧頭不顧尾的。往年一天連一車魚都沒賣完過，收六七百元錢。今天一天就賣了兩車多的魚，收了兩千多元錢，沒有庶盶是想都別想的事。哦，要是她表妹有空的話，來幫兩天忙就好多了?！薄瓣P(guān)鍵是要在這里守夜，要不然這個時候回去，明天一早拉一車魚來，順便看看她表妹有沒有空，明天的事就好辦多了。”
5.18
身旁二老的談話清晰可聞，庶盶思忖守夜一點都不難，便自告奮勇：“只要這里不留現(xiàn)金，我守夜沒問題?！毙缾傠S即表白：“我也守夜！”欣悅媽道：“我看這街上守夜的還有好幾家，有庶盶我們娘仨應(yīng)該沒問題，你就回去明天一早把魚拉來，順道看看她表妹能不能來幫忙。今天有兩千多元錢，不是個小數(shù)。庶盶說的對，不能放在這里。留下些找零的錢，其它的全都帶回去。”“那好，我先去借個拌桶來，把這拖拉機里的魚放進去，然后就回去?！?p> 帳篷兩邊倚墻，另外兩邊分別靠拌桶、臨時魚池以及過道。帳篷內(nèi)的面積不大，防潮油布上剛好能夠鋪下兩床棕墊及其被子，其余幾乎沒有多少空間。純粹就是一個能夠遮風(fēng)避雨、依靠被褥防寒保暖，供臨時休息兼睡眠之處。為方便搬運，諸如座椅、取暖、照明等用具一概沒帶。街上不乏透明而寒冷的燈光，蓬內(nèi)的電筒光一滅伸手不見五指。條件的確是簡陋了一些，然能夠與心儀的人兒相依相伴，自然幸福滿滿。
早市開張不久，正在忙的不可開交之際，擠進一位姑娘來幫忙，瞬時輕松很多。一撥忙過，欣悅指著身旁的女孩對庶盶說：“表妹，認(rèn)識吧？”庶盶有些迷茫道：“介紹了當(dāng)然就認(rèn)識！”“表哥忘了吧，那次我和表姐一起到過你菌種場，表哥第一次到裁縫鋪的時候我也在！”盡管沒有啥印象，但既然是表妹，加之她這么一說，庶盶當(dāng)即樂呵呵道：“我說咋就這么眼熟，原來是這樣！”欣悅對庶盶說：“這下稱魚算賬的事就讓表妹來，我會給她說怎么稱魚，你就專心一意做宣傳，好不好？”“悉聽媳婦吩咐！”午后街道上的走動人很少，卻正在呈現(xiàn)出增多趨勢。庶盶扯開喉嚨傳播信息，人流漸漸涌來，魚攤又開始忙碌起來。
第四天開賣沒多大一陣子，所有的魚已全部賣完，欣悅的父親匆忙回家，其余的人忙著往拖拉機上收拾東西。眼見只剩返家一事，庶盶有些戀戀不舍的問欣悅：“還沒有收悉總導(dǎo)的指令，我正在犯難，不知道該朝哪邊走！”“當(dāng)然是先回家，明天再回菌種場啰！”
一行四人跳下客車，緊趕慢趕到欣悅裁縫鋪附近的飯店，總算如愿以償在十二點之前到達。遠遠就能看見飯店內(nèi)人頭攢動，一派繁忙景象。庶盶有些納悶，隨口問欣悅：“今天又不逢場，這家飯店的生意咋就這樣火爆？”“里面應(yīng)該都是我爸請來的客人，有從堰塘撈魚幫忙的親友，還有鄉(xiāng)、村、供銷社、信用社等領(lǐng)導(dǎo)?！彪S著店內(nèi)“來了”“趕快上菜”聲音的傳出，端盤子拿碗筷的人在店內(nèi)四處晃動。
庶盶一行踏進飯店門口，大廳中所有目光都齊刷刷聚集過來，就連端盤子拿碗的也都轉(zhuǎn)身將目光投過來。庶盶明顯感覺到，欣悅的父親正指點著向來客介紹準(zhǔn)姑爺，庶盶立即依次向人們點頭示意，目光所到之處都回敬以點頭微笑。欣悅的父親算是做了個簡短的致辭，邀約飲酒進餐。一陣推杯換盞，欣悅的父親帶著全家給親友敬酒答謝并逐一介紹與庶盶相識，其中多為叫大呼小的叔爺長輩，相關(guān)領(lǐng)導(dǎo)、兄弟姐妹，庶盶一時之間卻是記不住這許多。
席間不斷有議論聲傳進庶盶的耳朵：“年紀(jì)輕輕早已是方園數(shù)縣范圍內(nèi)的風(fēng)云人物，后生可畏可敬，可喜可賀！”“往年四五車的魚，起起落落要鬧個六七天。今年將近九車的魚，前前后后不到五天就結(jié)束，這在整個江沿縣都是個銷售奇跡！”“幾個場鎮(zhèn)的人都在傳言，‘一個商業(yè)奇才的后生，已經(jīng)成為當(dāng)?shù)嘏霾⒑芸鞂⒃谶@里辦廠！’”凡所到之處，自己的一些事跡往往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熱議的新聞，庶盶對此是早已屢見不鮮，回應(yīng)與否都無可厚非。不過，欣悅及其父母都具有落落大方的交際能力，自己又是以長于銷售的面目示人，理所當(dāng)然應(yīng)該同眼前氛圍亦步亦趨才是。
5.19
待落座稍息片刻，庶盶起身道：“自己不勝酒力，不敢逐一敬酒，只能同敬大家一杯！”給所有人斟酒后，庶盶又進一步道：“感謝各位領(lǐng)導(dǎo)的長期幫扶照顧！感謝各位親友不辭勞苦年年幫忙！我知道，外面有不少關(guān)于晚輩的傳聞，這些傳聞對我自己來說既是激勵更是鞭策，我會以加倍的努力來答謝人們所給予的厚望！其實啊，外面的傳聞多為謬贊。在遇到欣悅之前，自己單槍匹馬，事業(yè)上總是磕磕絆絆的，可謂是起起落落一波三折，唯一的收獲就是學(xué)會了栽‘跟斗云’。再說這次賣魚，自己雖懂得些銷售技巧，可那又能怎樣？如果沒有各位領(lǐng)導(dǎo)的大力支持，沒有各位親友的全力幫襯，沒有事先養(yǎng)好的那些魚，沒有一家子七手八腳的忙碌，自己連表現(xiàn)和實踐的機會都沒有，縱有渾身本事也枉然。在這里，首先得感謝欣悅感謝爸媽，讓我擁有了家的堅強后盾！感謝各位叔爺長輩和各位兄弟姐妹！感謝各位領(lǐng)導(dǎo)不懈支持！自己酒量有限，不能分別逐一敬酒，惟望圓圓滿滿，共邀滿飲一杯，以表敬意！”
欣悅父親接茬：“我們一家不說兩家話，啥子感謝不感謝的都不說了！我家女婿兒子都是他，今天是我兒庶盶第一次給大家敬酒，代表了我們?nèi)业墓餐囊?，滿請共飲此杯！”一杯落肚，有人發(fā)聲：“男才女貌的一對才子佳人，應(yīng)該合敬大家一杯才是！”隨即一片附和聲響起來。庶盶明白這是開始‘鬧酒’了，并且直接將矛頭指向自己和欣悅，這種趨勢泛濫不得，必須有效規(guī)避才行。
庶盶拉起欣悅道：“自己酒量真的不堪一提，欣悅多半已不勝酒力。如果大家非要我和欣悅獻丑，本人只有舍命陪君子的份，懇望大家允許欣悅隨意。只不過吧，這酒雖好卻也傷身，多喝就變成‘穿腸毒藥’。如果我在這里喝到三天兩頭往醫(yī)院里跑，那就是對這個家缺乏責(zé)任心了。有道是‘百善孝為先’，今有高堂在上，這酒喝多喝少，還望大家恕我只能謹(jǐn)遵高堂之令！”
“我這一對兒女平常就不大喝酒，酒量的確有限。我看今天這酒主要還是由我來陪大家，至于我這對兒女，他們有多大的量就陪大家多少，大家認(rèn)為這樣好不好？”“既然他們兩個的酒量有限，再加上庶盶說的句句在理，我提議他倆隨意，大家盡量！順祝這對新人幸福美滿！”“祝事業(yè)發(fā)達，闔家幸福！”“永結(jié)同心，財源滾滾！”
庶盶從歷史等事跡中深知酒多誤事的道理，早在踏上創(chuàng)業(yè)之路時就決心今生不醉酒。因此，對于酒可以來者不拒，但平常酒量不過半，特殊情況不超過七成，早已成為飲酒原則和習(xí)慣。眼前的飲酒氣氛特殊，似乎海量級人物不少，欣悅的父親即或不是海量級的，但至少屬于善飲類型。有人開始順次挨桌敬酒，庶盶已經(jīng)留意到不沾酒的人寥寥無幾，如果凡是飲酒的人都挨桌來個一杯干，這可是個天文數(shù)字。敬酒的人率先一杯見底，欣悅父親也接著一杯全干。
庶盶舉起酒杯停滯不動，待敬酒人發(fā)問后，庶盶誠懇說道：“一杯全干我是萬萬不行。況有二老在場，請原諒我只能唯二老之命是從！”一來二往，隨著“一大口”“一小口”的，這酒還是源源不斷地被喝下?？赡苄缾偢赣H并不知道庶盶的酒量，所以一直沒說不能再喝的話。又是一個難纏的主：“半杯也不說了，一大口是必須的！”庶盶只得抬出欣悅做擋箭牌：“這酒，我…早已超量，自己做不得主了。再說…欣悅的才智您是知道的，她考慮問題方方面面俱到，不在本人之下。所以，我早就把自己的言行開關(guān)交給欣悅掌控。何況現(xiàn)在…我不能自主，更得由欣悅說了算！”欣悅立即聲援：“叔啊，他今天的確喝的太多，不能再喝了。您實在要他再喝，恐怕只有侄女來代替了。可是，侄女代喝一兩個人的問題不大，但后面還有這么多的人，如果都要我這個弱女子全部代喝，這是啥后果，叔您不是不知道的。叔啊，您總不會為難侄女吧？”“我哪能為難侄女呢！讓庶盶沾點酒味即可，這樣行了吧？”庶盶立即接話：“叔，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俗語酒水酒水，酒與水就是一回事。小侄以茶代酒，行波？”“雖說第一次單獨和賢侄喝酒便大打折扣殊為遺憾，但賢侄酒量有限也情有可原，就以茶代酒吧！”
5.20
送走所有來客，欣悅的父親同飯店老板交代，大約是說晚飯有十多個人云云。裁縫鋪里的姑娘們都在飛快的踩動著縫紉機，見欣悅走進裁縫鋪，其中一個姑娘起身迎著欣悅在說什么?？p紉鋪后院出乎意料的寬敞，柳叔輕車熟路地推開一個房間，里面除飯桌外，尚有不計其數(shù)的小靠椅，顯然是平常吃飯的房間。欣悅趕來說：“我去提水瓶！”隨即朝廚房走去。庶盶也轉(zhuǎn)身，走向廚房看看能否幫上什么忙。返回之際，二老在談?wù)撡u魚的收入狀況?！敖衲甑聂~總共賣了八千五六百元錢，除去拖拉機、今天吃飯等這幾天的所有開支可能剩八千多一點?！薄百I飼料用了一千多元，自家糧食不好算！”“反正里七外八的，除開自家投入的人工外，直接成本不會超過三千?！薄澳堑讲粫?！”
庶盶和欣悅倒上開水遞給二老，坐下來聽二老的開心交談?！八麄儙准彝覀凁B(yǎng)一樣魚種的，最高才賣一塊錢一斤。我們幸虧有庶盶，硬是把魚賣到一塊二一斤，每一斤魚比他們以及我們?nèi)ツ昶骄蹆r高兩角，這就多賣出一千多元！”“所以，我想給庶盶拿一千，讓他不論是去還賬還是幫補他老家，這都是好事?！笔\聞聲立即插嘴阻擋：“這是萬萬使不得的。這邊家里也才剛把房子建好，雖說沒有欠債，但至少是沒有寬裕的錢。再說來年，不僅有養(yǎng)魚買飼料，以及其它家庭開支，而且還計劃承擔(dān)稍后辦培訓(xùn)班、生產(chǎn)材料等投資，這些資金的壓力具體有多大，至少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shù)字。再說賣魚，那是自己應(yīng)盡的責(zé)任和義務(wù)。買賣必須爭分毫，哪怕是旁三外人幫忙，也會多賣一分錢是一分錢，何況一家人？另外，我老家的困難也不是一時半刻一下子就能夠解決的，少不得一個逐步緩解的過程。所以，我認(rèn)為把緩解老家的困難，建立在發(fā)展生產(chǎn)的基礎(chǔ)上逐步進行，這才是最為妥當(dāng)?shù)挠行мk法。反之，如果把用于再生產(chǎn)的資金抽空，輕則勞心費力減少收入，重則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血本無歸，所謂欲速則不達。如果連賣一下魚都還說工錢，似乎有些缺少一家人的感覺了?！?p> 二老的目光來回收視了一陣：“難得庶盶這孩子這么體貼人。那好，賣魚不說工錢就是！其實啊，我們兩個老的早就知道和庶盶這孩子很好相處，結(jié)果比我們想象的還容易相處。關(guān)于來年資金的困難，我們不是沒想到，只是擔(dān)心庶盶有啥想法。我們想啊，庶盶孩兒為了一番事業(yè)吃了這么多年的苦，哪怕這些年是在家務(wù)農(nóng)，老家也不至于太困難吧？現(xiàn)在，眼看事業(yè)迎來一片光明，一下子就成為我們家中的一員。來我們家之后啊，我們兩個老的深知庶盶兩頭為難的處境，想說多照顧老家吧，又怕欣悅和我們有啥想法。所以呢，對于來年的資金困難，哪怕去拉錢累賬沒關(guān)系，只要庶盶孩兒能夠理解就行?！?p> “爸、媽，您們的良苦用心孩兒已經(jīng)深刻體會到了。針對各自想法的問題，我和欣悅已經(jīng)取得一定共識。我們都認(rèn)為，在剛開初的時候各有各的想法，這是無可避免的自然現(xiàn)象，但只要本著早了解早溝通，最終以最小代價取得最大利益或最好結(jié)果為目標(biāo)，形成統(tǒng)一共識并進一步商量出有效方法。在遵循與欣悅共識的基礎(chǔ)上，孩兒以后一定會盡一切可能多了解父母的想法。”“太正確了！我們兩個老的對你們商量問題——也就是統(tǒng)一想法的效果，一直是贊不絕口。從今往后啊，我們這一大家子不管哪個有啥子想法，只要盡早擺到桌面上來，然后在權(quán)衡代價和結(jié)果的前提下統(tǒng)一認(rèn)識，自然就是幸福滿滿的一大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