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個小女孩偷偷跑到一座醫(yī)院前。
小女孩那雙如紅寶石一樣美麗的雙眼,反射出朦朧的月色,也反射出醫(yī)院的燈光。
藥店剛剛關(guān)門了,但醫(yī)院的燈還亮著,門也還開著,因為醫(yī)生要做好隨時在死神手中搶人的準備。
小女孩的腦海中,閃過他的身影。
他小腿上有一條很深的傷口,肩膀的位置有一大片的淤青……
紅子不斷地回憶著,同時想著與這些傷對得上的藥品。
要是我明天把藥給他,他會很高興吧……
想到這,紅子不由得興奮地握緊了手中皺巴巴的兩百塊錢。
她并沒有穿校服,而是一身紅色的和服。腰間掛著一把折扇,看上去做工非常精致。
紅子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醫(yī)院的大門,走了進去。
雖然亮著燈,但醫(yī)院一樓的走廊里空蕩蕩的,讓她有點心慌。
尋了半天,沒能找到賣外傷藥的地方,紅子只能往二樓走去。
樓梯間燈也亮著,同樣空無一人,仿佛落針可聞,安靜得可怕。
紅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踩著臺階,一步步向上走去。
突然!?。?p> 燈光乍滅,樓梯間頓時陷入了黑暗!
紅子害怕地蹲在了墻角,頭深深地埋在膝蓋中。
隱隱約約地,她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
那人只是嘀嘀咕咕地發(fā)出一些她聽不懂的音節(jié)。
不是日語,也不是漢語。
或者…“她”根本就沒在說話?
紅子蜷縮在樓梯間黑暗的角落里,不敢動彈。
那嘀咕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她甚至感受到了一陣寒氣,在向她逼近……
可是,沒有腳步聲。
她想不通,也不敢想。
漸漸地,那聲音遠去了,也沒有了那可怕的寒氣。
紅子嘗試性地緩緩抬起了頭。
周圍空無一人,只有黑暗。
紅子不敢從樓梯間出去,但她看到了樓梯間的窗戶。
這里是一樓通向二樓的樓梯間,并不是很高。
端木鑰總是帶她翻墻,來躲避那些熊孩子的襲擊,也練就了她的身手。
她決定跳下去。
過程很順利,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背襲她。
紅子松了口氣,打開了窗戶,向下看去。
一個長發(fā)女人背對著她,看不見穿得什么衣服,因為那長發(fā)遮住了整個身體。
似乎是聽到了紅子開窗的動靜,“她”猛地回過頭來!??!
那是一張一張沒有五官,全是密密麻麻眼睛的臉!
甚至那女人的脖子,手臂……
她渾身上下長滿了眼睛!
一聲尖叫劃破了長空,劃破了夜的寂靜。
但也僅此而已。
夜,又回歸了無聲的黑暗。
“她”撿起地上那兩顆宛如紅寶石一樣美麗的眼睛,安在了那張惡心的臉上。
一只單眼的烏鴉,飛到地上那個穿著紅色和服的尸體上。
它的目光逐漸深邃。
一股詭異的能量鉆進了空中那個看不見的靈魂里。
等紅子再次張開雙眼,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了黑暗。
……
【這就是當初發(fā)生的事了。】
紅子的表情十分淡漠,就好像故事中那個悲慘的小女孩與她無關(guān)。
端木鑰沉默良久,坐到了紅子的身旁,一把摟住了她。
和之前戰(zhàn)斗時的那個擁抱不同,現(xiàn)在,紅子感受到了他的溫度。
看著懷中的紅子,端木鑰眉宇間閃過一抹哀傷。
本來,我現(xiàn)在擁抱著的…
應(yīng)該是那個只比我矮了一點的,充滿朝氣和活力的她。
而現(xiàn)在,他能從那嬌小的身影上感受到的…
只有冰冷。
“對不起?!?p> 【你沒有什么好對不起的?!?p> “不,我應(yīng)該道歉?!?p> “我沒能保護你……”
端木鑰這才發(fā)覺,自己那件剛洗完不久的襯衫,又被眼淚鼻涕濕了一大片。
但他沒放在心上,他只知道…
她在哭。
端木鑰輕輕撫摸著紅子柔順的長發(fā),周圍宇宙的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月光重新照在了他們身上。
樹林中,一只少了左眼的烏鴉飛到了樹上。
幽光閃過,變成了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少女,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六歲的樣子。
她看著遠處月光下那兩個身影,拿起了一支筆,在那本從懷中掏出來的筆記上寫著什么。
雖能相見,卻已是陰陽兩隔。
多么凄慘的故事啊……寫下來吧。
她看著那兩道人影,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
【我就說嘛,早在十幾年前,我就聞到靈感的氣味了。】
她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著,順手掏出一顆眼睛大小的金色水晶球。
【永恒的秘密…被我搞到手了?!?p> 比劃了一下,似乎是覺得這顆水晶球尺寸剛好,少女把水晶球塞進了左眼空洞的眼眶。
掏出一個鏡子,擺了兩個自認為帥氣的造型,少女拿出一只眼罩,將左眼遮住。
【真是帥氣的新造型!】
她走進了樹林的深處,一邊走,還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曲子。
封魔釘上,寒魔的右眼皮跳了兩下。
【怪了,為什么總感覺有一股若隱若現(xiàn)的氣息呢……】
他閉上眼,像是在感應(yīng)什么,藍色的長袍無風而動。
【嗯???!永恒珠?】
【可惡?。。。。。 ?p> 【是誰…是誰偷了我的東西……】
突然,一支短箭射在了封魔釘上。
寒魔輕咦一聲,發(fā)現(xiàn)短箭穿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的內(nèi)容很簡單,卻把寒魔氣個半死。
——【寒野古魔】大人,您的永恒珠,我就愉快地收走啦!???
——渡鴉大盜
那字體雖然有些歪歪扭扭的,卻展現(xiàn)出一種可愛的風格。
信上還畫了一個笑臉和一只簡陋的烏鴉,就像是小孩子的隨筆一樣,幼稚而純真。
寒魔憤怒地一握拳頭,紙條瞬間粉碎,消失得無影無蹤。
【渡鴉,你從七罪那都偷到我頭上來了?】
【媽的,給老子等著!】
寒魔憤怒地吼了一聲,但毫無卵用。
沒有永恒珠,他要那些螻蟻的靈魂還有何用?
沒有永恒珠,他如何能在七罪的壓力下,在古魔中站穩(wěn)腳跟?
沒有永恒珠,他如何才能夠復(fù)原他腳下這片——
他的故鄉(xiāng)……
寒魔望著腳下的永恒島,那張俊秀的臉越發(fā)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