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猶豫著抬起手,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叩響這扇門。
盡管心里很擔心端木鑰,但她現(xiàn)在還做不到面對他們。
“下次,下次再來吧。”蘇清喃喃自語,轉身離開。
屋內,端木鑰睜開了眼睛。
“紅子,你去看看樓道里是不是有人。”
端木鑰臉色蒼白,整個人看上去無比虛弱。
紅子點了點頭,走出了臥室。
不一會兒,她又回到端木鑰旁邊,說道:“有人來過?!?p> “知道了……”端木鑰看著坐在床邊的紅子,顫抖著伸出了手。
紅子輕輕握住那只手,有些疑惑:“怎么了?”
端木鑰那只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理智與瘋狂在他眼中交織,看得出他似乎在拼命壓制著某種欲望。
紅子湊近了些,語氣很是輕柔:“端木哥?哪里不舒服嗎?”
端木鑰咽了口唾沫,一個字音從他緊咬的牙關里迸出:
“血……”
“雪?”紅子一愣,轉頭看向窗外,“雪停了啊?!?p> 端木鑰突然以一種不符合病人身份的敏捷將紅子撲倒在床上,他撩開她的衣服,粗重地喘息著,紅子看到了他口中那對不同尋常的獠牙。
紅子的表情先是疑惑不解,隨后對著端木鑰微笑著,摟住了他的脖子,說道:
“辛苦你了。”
獠牙刺進紅子的肩膀,但她沒發(fā)出一點聲音。
“好點了嗎?”紅子拍著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個孩子。
“……謝謝。”端木鑰蒼白的臉色紅潤了些許,紅子感覺到他的手又重新變得有力了。
紅子在藥箱子里翻出來了兩個創(chuàng)可貼,貼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淡定道:“這就是癥狀?”
“……嗯,所以我想讓你看看那份文件的。”端木鑰低著頭,對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愧疚。
紅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笑道:“也沒什么嘛,不用太難過。”
端木鑰看著她的笑顏,沉默良久。
……
“他都病了兩個月了?”獵魔人協(xié)會里,戴著面具的蘇清意外地看著鐘燕,“這不可能吧…那些患者都是在五天的感冒癥狀后就開始渴血了啊?!?p> “但消息屬實,他確實病了兩個月了?!卑兴固芈柫寺柤纾岸椅也聹y,他會得渴血癥應該和瑪門有關?!?p> 蘇清有些抓狂地揪住了自己的頭發(fā):“真是糟透了…這都什么跟什么呀!”
“嘖…要是白玉風在就好了,他總能給出點有用的意見?!辩娧嗾f到這里,不由得有些感傷。
艾切斯特握住了他的手,算是安慰了。
蘇清站起身:“咱們還是去做該做的事吧,畢竟有些事情是需要一個契機的?!?p> “治療的事先不說,你研究出渴血癥的傳染方式了嗎?”鐘燕問道。
蘇清沉默片刻:“倒是得出了一個結論?!?p> “什么?”
“患者之間毫無聯(lián)系,這不是傳染病?!?p> 說罷,蘇清也不管兩人驚愕的表情,轉身離開。
……
“回來了?”陸判正在觀察玻璃箱的那群小白鼠,看都沒看蘇清一眼。
“你研究什么呢?明明渴血癥只針對視實者。”蘇清無語地看著他。
陸判搖了搖頭:“不,我有發(fā)現(xiàn)了?!?p> “哈?”蘇清震驚地看著他,“快給我說說!”
陸判看著箱子里的那些小白鼠,開口說道:
“這個想法來源于我侄子在玩的游戲,他操控的角色在打怪的時候放了一個范圍性技能。這個技能的效果是將范圍內的怪物陸續(xù)變異,從而為他所用?!?p> 蘇清聽得有些云里霧里的:“所以你的意思是?”
“別打斷我,聽我說。我們之前發(fā)現(xiàn)了兩個有用信息:一、渴血癥并非傳染病,但患者依舊在急劇增多。二、有相當一部分最近才來到大夏的視實者,他們并沒有患上這種病?!?p> “所以我推測:這所謂的‘渴血癥’就是一個范圍性的技能,在某一個時間節(jié)點之前就在這個范圍的人,會隨著時間流逝患上這種病,而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之后進入范圍的,或者從一開始就沒有進入這個范圍的人,就沒有危險。”
陸判凝視著蘇清的眼睛,說道:“蘇清,你是個聰明人,你認為這個范圍應當是什么?”
“……大夏?”
“正是如此。”
兩人說完話的時候,那個玻璃箱里的小白鼠已經全都死光了。
“這是你的實驗?”蘇清看了一眼那些小白鼠尸體,“那你認為圣主教會布置這個‘范圍性技能’的目的是什么?”
陸判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為了入侵大夏的視實者界?”
“恐怕不止如此?!碧K清說道,“你別忘了,圣主教會的行動,可是有著【貪婪】古魔的影子?!?p> 陸判點了點頭,若有所思:“也對,入侵對于瑪門來說……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吸引力,但不值得他幫助圣主教會做到這種地步?!?p> “弄清事情的真相,還需要更多線索。”蘇清說道,“不過你的發(fā)現(xiàn),為藥物的研發(fā)提供了一個方向?!?p> “哪怕是古魔級別的[現(xiàn)實],其魔域也不可能伸展到一國的程度,所以只能是陣法類的東西。”
“所以關于藥物的研發(fā),主要目的是要進行陣法的逆運行。雖然不清楚陣法的具體情況,需要一種一種地測試,但總比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要強得多?!?p> 聽完蘇清的話,陸判立刻就變得干勁十足了:“好!那現(xiàn)在就開始著手研發(fā)吧!”
蘇清無奈一笑:“你還真是…救人心切啊。行吧,我也來幫忙?!?p> ……
端木鑰家里。
紅子踮起腳,從冰箱里拿了一瓶草莓果汁。
將那瓶果汁放在床頭柜上,紅子躺在了端木鑰旁邊。
“草莓果汁?為什么拿這個?”端木鑰疑惑地撓了撓頭。
紅子穿著睡衣,在端木鑰懷里蜷縮成一團,打了個哈欠,說道:“我要睡一覺,別吵醒我。發(fā)病了就先拿這個對付一下,反正都是紅色的?!?p> “……好隨意啊?!倍四捐€無語地看著她,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睡著了。
盡管兩個月沒出門,但端木鑰已經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樣了。
抱著像小貓一樣睡著的紅子,端木鑰能感受到她的體溫,不再像以前那樣冰涼了。
她現(xiàn)在……是活著的。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端木鑰現(xiàn)在無比珍惜她。
他不能失去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