鍥子
指尖微微沁出一層細汗,沾濕了手里的牛皮紙。特蕾西.列茲尼克握著眼前這封信反復確認:邀請函?這么說,自己只要參加那個所謂的“游戲”,就有機會拿到那筆巨額的財富?
如果這還能讓她保持冷靜的話,那么真正讓她動心的,就是邀請函背面略帶深意繪制的小部分機關圖紙了。
作為機械方面當之無愧的天才,特蕾西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財富畢竟是死的,可于她來說,那擺動的機芯,就是鐘表跳動的心臟。
她小心翼翼地把這封神秘的來信疊好,放到自己的背包中。
臨行前,她還是決定到父親的鐘表店走一趟——再看看有什么可以帶走的,也做個告別。
鐘表店的匾牌早就燒得面目全非,柜臺是破損的,碎了一地的玻璃明晃晃地直刺特蕾西的心。處處是大火燒毀的痕跡。門沒有關,沒有人會來這種地方看的。
特蕾西呆呆地站在門口半晌,突然眼睛一亮——是金屬物件被陽光照射所反射出來的光。
她悄悄摸到光源處,心尖忽然一酸——自己小時候最鐘愛的寶貝,自己親手制作的機械玩偶,正毫無力氣地癱在墻角。
曾經(jīng)因機芯而炯炯有神的雙眼,此時暗淡無光。四肢仍是記憶中的模樣,只不過多了一些斑駁的銹跡,整個看上去都沒了以前的光澤。
但就是這么一堆“破銅爛鐵”,卻讓特蕾西卻感到了溫度:這是父親除了那塊懷表外,留給她唯一的回憶了。
至少,還留有痕跡,對吧?
她一邊想著,一邊慢慢靠近,拂去上面的灰塵,然后有些費力地把他拖出來,扛在肩上。她就這樣一步步朝著不遠處父親的汽車挪去,既然父親不在了,那車也就只是一個毫無溫度的代步工具罷了。
此時此刻,似乎只有那個玩偶和那封神秘的邀請函,能讓她心中生出幾分溫度和期待。
半個小時過去了,特蕾西才拖著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機械玩偶上了車。她抬手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左手緊攢著衣角,另一只手則扶著膝蓋,在車門旁呼哧呼哧地喘氣。
二十一歲,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紀,可常年的室內(nèi)工作加劇了特蕾西的怯懦,也讓她的體質(zhì)變得無比羸弱。
不過,她并不在乎,在她的世界里,機械就是她執(zhí)著的一切根源。一旦坐到一張鋪著圖紙的桌子前,她甚至可以一整天不離開那。
稍作休整,特蕾西打開了自己的包裹:一串鑰匙(包括父親的車鑰匙)、一塊父親留下的懷表、一沓厚厚的機械圖紙、幾支筆、自己玩偶的遙控器,以及幾天的食物和水。
這就是她全部的家當了。沒有過多無用的,贅余的東西,連她自己身上穿的都是普通的工裝。
她取出那串鑰匙,拉上背包的拉鏈,把它連同自己的機械玩偶放在后座。
輕輕插上車鑰匙,熟悉的引擎發(fā)動的聲音響起,特蕾西腳踩油門,極快地沖出了鎮(zhèn)子——不會有人知道它的名字,特蕾西不會提起,而它也只是歐洲一個普通的小鎮(zhèn)罷了,沒有人會因為一個籍籍無名的少女去追究。
對特蕾西來說,開車不是一件難事,因為從很小的時候,她把汽車的構(gòu)造摸得一清二楚了。
當下她要做的,就是去那邀請函中神秘的莊園一探究竟,她相信那里有她追尋的東西。
只是,這一步,究竟是光明,還是……深淵?
沉墨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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