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岱現(xiàn)出真身,莫起才終于確定是誰在后面挑唆黑天會。
“以望月和飛鳥為誘餌,使得黑天會與血刀門沖突加劇,雙方斗得兩敗俱傷時,再由你們坐收漁翁之利,最后還能在正道之間留下美名?!?p> “好響的算盤!”莫起對著柳岱道,“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亦如此!你擄走白璃攸,想要脅迫她交出望月和飛鳥,卻機緣巧合被空漸神僧?dāng)嚵司帧!?p> 柳岱輕蔑一笑,卻不言語。
“今日你挑撥兩派相爭,為的是削弱血刀門的勢力,將我教一網(wǎng)打盡,之后呢?恐怕還是望月和飛鳥罷?”
莫起正色道:“左舵主,右舵主,如果在下所料不錯,正道中人早已埋伏在黑水城中,他們與黑天會的諾言,一句也不可能兌現(xiàn)!”
“這些人慣以為西域之地盡是蠻夷,尚未開化,而他們則高高在上。即便是在中原,他們也將人分為三六九等。”
“他們不可能與你們真心合作,不要被騙了,到最后血本無歸!”
德斯特嘖嘖嘴:“血刀門的教主好口舌,危急時刻尚有余力挑撥離間,倒真有些讓人刮目相看了?!?p> “血刀門愿意與我?guī)蜁献鲉幔俊被X挲問道。
江虹比劃給莫起看。
“除非你們改邪歸正,否則,我派不會與爾等共事!”
江虹扶額嘆息。
魏先哈哈大笑:“瞧吧!即便血刀門這種邪魔外道也不將你們放在眼里。不如我們聯(lián)手滅掉血刀門,這黑水城,還不是黑天會一手遮天,輪得著他們妄稱‘黑水派’?”
“他們的教主在你面前,還等什么?把他擒住,要挾血刀門!正道此番西域之行不下百人,皆愿助黑天會一臂之力,汝等有何懼哉?”
江虹靠在輪椅上,把弄著鈞天丸,問道:“閣下這是準備同歸于盡了?”
“姑娘,我不傷你,是因為火癡前輩。愚夫雖眼拙,卻多少見過幾分世面,你使的是三昧神功,想必得了火癡老前輩真?zhèn)鳌7顒衲阋痪?,迷途知返善莫大焉,勿要助紂為虐,毀了前輩一世英名?!?p> “哼!今日我才知道師父為何不與中原正道為伍。你等爭執(zhí)不休,無非為名為利,當(dāng)今世道生靈涂炭,你們非但不匡扶正義,反而對虎賁國兩位后輩窮追不舍。從臨陽城到黑水城千里之遙,凡是起兵反抗新國的地方,餓殍遍地,賣兒鬻女,這些地方怎么不見你們的身影?”
江虹接著說道:“搶了望月飛鳥又能怎么樣?你們已經(jīng)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魏先和柳岱無話可說,他們雖然工于算計,但并非胸中沒有家國。
“你走吧,我們不為難你。”柳岱收起神威槍。
“下山前,師父囑咐我一句話,若遇瞻乾后人,可結(jié)為生死之交。他為了瞻乾后人心甘情愿落得一身殘廢,能做到這個份上,便是江某的過命之交,與他共死,不算違背師命!”
德斯特裝作擦淚模樣:“多么感人肺腑的一番話語,可惜呀小子,你聽不見!”
基訶挲道:“嘖嘖嘖,既然已成死局,神功秘籍已在我手,我看我們還是走為上策,她的火器再厲害,以我二人的輕功,突破兩個偽君子,搶在爆炸前逃出去不是難事!”
魏先喝道:“你們要出爾反爾不成?”
基訶挲哂笑道:“爾等慣以為我們是背信棄義的小人,我們便做一回歹人,嘿嘿嘿嘿!”
江虹道:“你這廝說得不假,不過那兩位會輕易放你們走嗎?”
“退一步講,這神功秘籍,你看得懂嗎?”
基訶挲看著滿是鬼畫符的秘籍,撓撓頭道:“這秘籍是真是假?這上面的文字,你們看得懂嗎?”
江虹諷道:“你給莫教主磕個頭,沒準他愿意教你!”
“呸!”基訶挲道,“妄想!”
江虹道:“這兩位‘大俠’志在望月飛鳥,定然全力攔阻。以他們的功夫,你二人想逃出去,那才是妄想。”
莫起見雙方言辭激烈,問道:“他們不愿幫我們?”
江虹指了一圈,然后比個殺頭的動作。
莫起知道她要做什么,唏噓長嘆,思緒回到三年前的雨夜,那位無辜的少女。二人被卷入一場追殺,同樣面對著死亡。
“江姑娘,我不想欠別人恩情,更不想賠上你和牧兄性命。自三年前那場偶遇,我便知道你們跟那些所謂武林正道不同,你們師出名門,有神功傍手,更有濟世仁心,懲強扶弱,我自愧不如,很是敬佩你們?!?p> 江虹不為所動:“有話快說!”
“以我換牧兄和你,真的不可嗎?”
“不可,我不能違背師命,也丟不起這臉面。你以為江某何等樣人?東極國公主,火癡關(guān)門弟子,與你本有云泥之別,你在乎性命,可于我而言臉面重要。”
“江湖人爭得便是這一口氣,勿要再勸!”
江虹向來快意恩仇,沖動行事,意氣上來,熱血澎湃,死生也不過爾爾。
“稱霸、扶國?呵!各位留著遺憾去地獄吧!”她正要引爆彈丸,忽聽洞外傳來一聲嬌喝,接著有兩人“撲通”倒地,洞內(nèi)涌來一陣香風(fēng),定睛看時,見一嫵媚妖艷女子站在莫起身旁,正是朵婭:“受苦了我的小教主。”她轉(zhuǎn)向江虹道:“好烈的女娃娃,你是真打算同歸于盡?”
莫起長舒一口氣:“你們終于來了!”
江虹顯然是放松下來,仍嗔怪道:“再晚一時半刻,你們的教主就成碎片了?!?p> 方才追逃時,秦牧刻意在墻上留下痕跡,除了稍稍阻擋追兵,也是為了給血刀門護法找尋他們的線索。從血刀門的耳目在筒子樓丟了教主的蹤跡開始,不出一刻教眾傾巢而出,已經(jīng)將筒子樓圍了里三層外三層。血刀門聲勢逼人,布羅諾不得不為他們放行。
朵婭沖莫起點頭,摟著江虹笑道:“我的好妹妹,他們有遺憾,你有嗎?那番話姐姐不湊巧聽見了,真是酸掉牙了呢。你呀你,臨死也不干脆。學(xué)學(xué)我們西域人,心直口快,敢愛敢恨?!?p> “野蠻人!”江虹一把推開她,“少貼著姑奶奶!”
朵婭抿嘴笑道:“哎!不過姐姐真擔(dān)心,你以后會不會爭不過那位白姑娘,嘻嘻!”
江虹正要反駁,魏先怒道:“魔教妖女,休要將咱們不放在眼里,你來的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大俠可不要欺我一介弱女子呢,”朵婭攤手道,“血刀門弟子全在地上守著,四大護法可是一個不落,乖乖地等著正道之人報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