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慌了
王兵把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放入口中,用力吹響口哨,尖銳的鳴聲傳向四方!
片刻,大地輕微顫抖,一陣雜亂的馬蹄聲響起!
駐扎在村外的百十名騎兵紛沓而至!
“吁!下馬!”
領(lǐng)頭的百夫長一聲令下,所有的馬匹,應(yīng)聲止步!
百來人飛速從戰(zhàn)馬上跳了下來,所有人沒有一絲逗留,魚貫而入,迅速包圍田家院落!
“東宮左衛(wèi)率,拜見太子殿下!”整齊的虎賁之聲響起。
侍衛(wèi)們刀出鞘,弓上弦,一個個猶如天兵神將一般站在周圍,冷眼注視著院落里的人!
侍衛(wèi)們身上的鎧甲,散發(fā)著明晃晃的光芒,照射的馬禮權(quán)一干等人不敢直視!
等聲音停下來后,天地之間陷入一片寂靜,院落中所有的人鴉雀無聲!
“完了,完了……”尹智斌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口中含糊不清的念叨著!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
他的幾個手下更是一臉的惶恐,身軀像篩子一樣抖個不停。
“我剛剛做了什么?要捆綁當(dāng)今的太子殿下?”
剛剛清醒過來的馬禮權(quán),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后悔過!
早知道眼前這人是太子,說什么他也不趟這趟渾水了!
現(xiàn)在,別說這衙役干不成了,就是自己的小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馬禮權(quán)越想越害怕,身軀抖動的越加厲害,突然,兩腿之間一股熱流,他嚇尿了!
趙氏原本絕望的臉上,浮出了濃濃的希望,不過,當(dāng)她低頭看到自己懷中的幼兒,臉上再次涌現(xiàn)出悲戚之情!
楊勇慢慢的走到趙氏面前,輕聲說道:“孤,乃大隋太子楊勇!你有何冤屈,如實道來,孤自會給你主持公道!”
“你莫要害怕,盡管如實講來!孤,向你保證,無論他是誰,無論他有多么的權(quán)勢滔天,孤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老婦聞言抬頭,眼神中滿是委屈淚水,哆嗦著嘴唇,說道:“殿……殿下,我兒只是與兒媳上街吃頓飯,卻遭遇殺身之禍,我兒與那盧文素昧平生,從不相識,只因我兒媳長得漂亮,引得那盧文垂涎,調(diào)戲不成,竟然毆打我兒夫婦,致我兒媳當(dāng)場身亡,兒子傷痕累累!”
“我兒訴狀至縣衙,盧家五十貫錢就換我兒媳一命,我兒還被杖責(zé)二十!”
“我兒再告至郡府,沒想到結(jié)果,更是讓人心寒,五十貫變成了十貫,杖責(zé)也變成了三十棍!”
“回到家中,我兒不服,揚言要進京告御狀,被惡霸尹智斌上門暴打一頓,并且打折我兒一條腿,揚言再提告狀二字,把另一條腿也打折,試看我兒怎么進京!”
“我兒一氣之下服毒自盡!”
說道這里,這老婦似乎忘記了害怕,語氣中透露著無盡的失望,大聲的吼道,“太子殿下,您可知我兒臨終前,跪在老婦面前,說的什么?”
“他說,這是朗朗乾坤??!上街吃個飯,怎么就把命丟了?”
“老天爺??!光天化日之下,調(diào)戲民女不成,竟然毆打致死,他們眼里還有王法嗎?”
“官官相護,還讓百姓們的活路嗎?”
“以后老百姓還敢上街吃飯嗎?”
“以后老百姓的媳婦,閨女還敢出門嗎?”
“娘??!這世界太黑暗了,兒,看不到希望了,兒,不能替樹梅報仇,只有到陰曹地府給她賠禮道歉了!”
說到這里,趙氏抱著孩子,跪在地上,直盯盯的看著楊勇說道:“太子殿下,今天是您來了。如果您要是不來,您可知道,我這老婆子的下場?”
“不是被燒死在家中,就是被他們毆打致死!”
“太子殿下,我兒,一不違法,二沒犯罪,更與那盧文素不相識,怎么就落的夫妻雙雙死亡的下場呢?”
“太子殿下,我老婆子一輩子吃齋念佛,為什么讓我落的悲慘?”
……
楊勇看著這白發(fā)老人一臉的傷心,痛苦與絕望!
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里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不殺這盧文,不足于平息百姓心中的怒火!
不殺這些為虎作倀的惡霸,不足于撫慰趙氏心中的傷痕!
不殺這些貪官污吏,不足于維護朝廷的尊嚴(yán)!
不殺這根深蒂固的士族,不足于彰顯皇家的法威!
………………
“王兵,帶上人馬,即刻,接手即墨縣衙,明日,孤,要親自審問田文祥一案!”
楊勇咬牙切齒的吩咐著,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下的幾人,再次咬牙說道,“把這幾個雜碎,丟進大牢,派我們的人看守,沒有孤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違令者,先斬后奏!”
“諾!”
王兵抱拳應(yīng)聲道!
楊勇回身,對著趙氏輕聲說道:“麻煩您老人家今晚也住進縣衙,明日,孤,給你一個公道,給即墨縣城所有的百姓一個公道!”
趙氏此刻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今天真的遇到神仙了。
“咚,”趙氏用力的在石板上叩首嘴中念念有詞。
“天上各路神仙在上,趙氏若有半句假話讓我墜入十八層地獄輪回!”
說完,趙氏嚎啕大哭,哭的那個撕心裂肺,肝腸欲斷!
她的嚎啕大哭,引的懷中幼兒也是嗷嗷大哭!
一時間,滿園哭聲,讓楊勇心中更加的怒火!
…………
盧府。
盧壽陰沉著一張臉,怒視著眼前跪著的兒子。
“父親,我也沒有犯什么大罪,只是那天喝多了酒,調(diào)戲了一個民婦而已,至于您這么大發(fā)雷霆嗎?”
盧文有些不可理喻的問道。
這種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做,也沒見什么嚴(yán)重后果,今天父親是怎么了?
看著自家兒子絲毫不認(rèn)為自己錯了的態(tài)度,盧壽閉上了眼睛,說道:“有什么想說的話,就說出來吧!下輩子,咱們不再做父子……”
這話一說,盧文,當(dāng)時就慌了,自己能有今天這花花日子,全靠盧家世代的招牌。
如今聽這話的意思以后不再庇護自己的意思,怎么能不讓他慌張!
“父親,您只有我這一個兒子,您就忍心看著盧家斷了香火?”盧文拿出自己百試不爽的問題,問道!
其實,無論大家族也好,小家族也罷,都看重一個傳承!
這盧文就是盧家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