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家伙打得好,雀兒,大哥要表揚你,你救了玲兒姐姐。”宋子安拍拍小丫頭的頭,笑著說道。
剛剛還在緊張中的雀兒,立馬歡呼雀躍,伸出倆胳膊抱緊大哥大腿,咯咯大笑。
“但是,那幾個人,是不是也是你打傷的?”宋子安用手指著剛才倒在地上,而現(xiàn)在吃了杜天明的藥丸之后,已經(jīng)站起來的幾個衙差問道,眼中帶著狡黠的笑意問道雀兒。
雀兒點點頭:“他們幾個硬要拉我。”
宋子安賞去一個板栗,雀兒揉揉腦袋、不明所以。
穿著淺黃羅裙的姑娘洛心也來到了雀兒旁邊,剛才她都已經(jīng)盯著小丫頭看了半天了,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只是懷疑這么小的丫頭,真的有圍觀群眾說的這么厲害?一定要找個機會切磋一下。
“這就是你家妹妹啊,好可...愛?”洛心看著一張渾實的圓臉,對著宋子安問道。
宋子安咧嘴一笑,算是默認了,又說道:“還有一個妹妹在樓上?!?p> “大伙都散了吧,不要妨礙官府辦案?!倍盘烀靼阎苓呉蝗Τ怨先罕娊o迅速遣散。
那幾名衙差是京都府的人,杜天明掏出偵天司腰牌后,開始在一旁詢問他們事情的經(jīng)過,宋子安和宇文將軍則走到那名倒在地上的白衣劍客和那把紅鞘長劍身旁,仔細的觀察。
剛才在人群外圍,其實他們已經(jīng)看到了那柄紅鞘長劍,只是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后來宋子安在樓上已經(jīng)從宋玲兒口中得知這名白衣劍客下午的惡劣行徑,以及他所使用的是把紅鞘長劍之后,那么現(xiàn)在基本可以想通一些事情了。
片刻之后,他與宇文戰(zhàn)兩人視線相對,相互點了點頭。
之前從宇文戰(zhàn)先鋒兵士口中得知,在草原時,一名佩戴紅鞘長劍的人見過秦云,并交代了秦云什么事清,現(xiàn)在有一名使用紅鞘長劍的男子來到宋子安所在的客棧調查宋子安等人,還試圖對宋玲兒行兇。
不可能這么巧,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面前這人就是將占卜龜甲交給秦云的人,也是此案幕后黑手之一。
宋子安將這里下午發(fā)生的事情,以及推測告知了杜指揮使,宇文戰(zhàn)在旁邊使勁地點頭表示認同。
杜天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于是再次來到那幾名衙差面前,指著那名倒地不起的白衣男子說道:“此人涉及我偵天司一樁大案,是極其重要的嫌疑人,我必須將其帶走?!笨粗鴮Ψ讲粸樗鶆樱€是十分生氣的臉龐,隨即話鋒一轉道:“既然幾位沒有什么大礙,那就賣杜某一個面子,別跟那小丫頭一般見識了,我到時親自去給你們府尹劉大人賠罪,怎么樣?再說小丫頭之前出手只是為了救她姐姐,打傷的也只是一名嫌犯,你們只是誤會一場。”
“算了,既然杜大人都發(fā)話了,我們也不跟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
“好疼,扶我一下...”
“只是,這么小的小丫頭怎么這么厲害,您千萬看好她,杜大人,千萬不要讓他在街上傷人哦?!?p> “好的,一定,一定?!?p> 幾個衙差大哥揉著腹部慢慢向北離去,邊走邊帶著疑惑,不時回頭看了看那個力大無比的六歲小丫頭,很無奈,幾個大漢總不能真的跟一個小丫頭計較吧。
“公子,要么你先休息下,我先將此人帶回偵天司,把他喚醒后就開始審問。”杜天明把那白衣劍客搬到馬背上,撿起紅鞘長劍,跨上馬背,對宋子安說道。
宋子安雙手抱拳,面帶微笑,有勞了。
因為看那劍客的樣子,估計還得再昏厥一段時間,宋子安決定和大家先吃個晚飯,之后再跟宇文將軍一起趕去偵天司。
悅來客棧內,幾人圍繞著一張大桌。
宋子安將洛心姑娘介紹給了自家妹妹宋玲兒,玲兒小一歲,所以稱呼洛心為姐姐。
她這位剛認識的洛心姐姐年紀這么輕,便已經(jīng)是道家三境洞虛境中期的修士了,玲兒情緒稍稍有些低落,對自己感到些許的不爭氣。
剛才洛心告訴他大街上那個倒在地上的白衣劍客是三境初期的劍修,當時玲兒就想,如果自己要是有洛姐姐這般的修為,就不用雀兒妹妹保護自己了,哎。
雀兒也跟洛心已經(jīng)混的半熟了,因為剛才在樓下的時候,兩人聊著聊著就聊到吃東西上去了,洛心告訴小丫頭,到時帶她去京城最好的酒樓吃最好吃的東西,雀兒則是一臉期待地看著這個剛認識的姐姐。
“請問下洛心小姑娘,今天你的那位漂亮...忘川師叔年紀多大?。窟€有,修為是什么境界?”宇文戰(zhàn)提心吊膽地問道,臉上帶著含蓄的笑容。
宋子安也非常想知道,按理說這些問題應該宋玲兒最喜歡問的,不知怎么的,她情緒這幾天都有些低落,現(xiàn)在更是只顧給雀兒夾菜,啥也沒問。
洛心露出跳脫的笑容,爽朗的笑聲想起,對著宇文戰(zhàn)說道:“你猜?”
宇文將軍碩大的手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忘川前輩看起來真是個即灑脫,又豪放的高人吶...”宇文戰(zhàn)對他口中那位高人的卓絕風姿念念不忘道。
“那是,師叔可灑脫了,最喜歡酒了,她說她行走世間幾百年,就沒有她沒喝過的酒?!甭逍目囍煺f了一句,好像不小心透露出了小師叔的年齡。
“幾百年?我的媽呀。”宇文戰(zhàn)大叫道,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感覺那位風姿灑脫、胸前似有風光的女冠,好像高出自己年紀太多,頓時像蔫了一樣。
宋子安此時也想起那位前輩腰間掛著一個不大不小的葫蘆,很可能就用來裝酒的誒。
穿黃色羅裙的姑娘看著對面沒見過世面的幾個家伙,他們都瞪著這么大的眼睛,感到無語。
還是咱小丫頭雀兒比較淡定,從頭到尾都毫無震驚,將十分的精力都用在掃蕩菜盤子上。
有機會一定要跟小雀兒好好切磋較量一番,洛心心里念叨著。
“那么,忘川前輩肯定是個很厲害的大修行者吧。”宋子安咽了一口口水,感覺今天碰到傳說中的人物了,她下午還幫助了自己,賺大了。
以前自己一直呆在王府閉門練拳,對世間的修行高手以及修行之事了解甚少,他總覺得是不是父王宋昱在有心的將他們兄妹幾個保護起來,與世隔絕一般。
“那肯定的啊,忘川前輩是我們摘仙門前代掌門真人的最小的弟子,排行老九,我們都叫她九長老或小師叔。她是最有天分的一位,現(xiàn)在小師叔已經(jīng)是七境巔峰的大修行者啦?!甭逍倪叴罂诔灾?,邊答復著對方。
宋子安雖然不知道七境巔峰意味著什么,但是當時看到宇文戰(zhàn)這種五境后期的劍修在空中御戟而飛時,他都覺得玄妙無比,那忘川真人無疑更加厲害,當今鳳昔王朝國師都無法比肩。
所以今天能夠見到忘川真人這樣的人間神仙,宋子安覺得非常的榮幸。
只是宋子安不記得自己出生時的事情了,如果還記得的話,他就會知道當年他遇到的才是真正的神仙。
如果不是一會兒還有事情要辦,宇文將軍真想喝點酒,以顯示自己也是極其豪爽的人。
飯后,意猶未盡的雀兒跟兩個姐姐去房間談談女兒家的事情,順便商量商量京城哪里的酒樓最好吃。
宋子安和宇文將軍騎馬在還不深沉的夜色中趕向內城偵天司。
偵天司內。
杜天明坐在大堂上,那名白衣劍客剛剛被幾名手下給叫醒,跪在堂前,嘴角雖還有血漬,臉上卻帶著戲謔的笑容,看向堂上。
“報上名來?!倍盘烀髋捻戵@堂木,大聲喝道。
“李牧?!?p> “誰指使你對付倆小姑娘的?”杜天明懶得廢話。
“沒誰,一點小沖突而已?!碧孟履侨嘶貜偷馈?p> “不用點刑,看來你不會交代?!?p> “來人啊,板子伺候。”杜天明對下人大聲吩咐道。
幾名偵天司衙役將白衣男子按倒在地,兩人持板輪流拍下,那人竟是毫不求饒。
一陣噔噔蹬蹬的聲音,有下人來報,說宇文將軍帶一位公子求見。
杜天明讓他去將兩位請上堂來。
宋子安兩人來到大堂,看到地上趴著那位下午對自己妹妹不利之人,當然他原本的目標應該是自己。
“你可識得此劍?”杜天明叫停衙役打板,厲聲問道,并隨手將堂案上的那把紅鞘長劍拿起,讓那白衣男子好好看看此物。
那人抬頭看了看,不說話,當然知道是自己的佩劍。
這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疼的樣子,挨了這么多板子,眼神中仍是戲謔,宋子安怒不可揭。
“就是你之前在草原大戰(zhàn)時偷偷去了我方軍中見了秦云,對不對?”宋子安冷厲問道。
白衣男子冷不丁的聽到秦云的名字,身形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宋子安繼續(xù)說道:“你當時把一樣事物交給了他,并告訴他這是寶貝,讓他混充成戰(zhàn)利品,對不對?”
白衣男子這次竟是抬頭看了一眼宋子安,表情終于開始有些認真了,但是依然還是不說話。
“你以為那件寶貝能夠遮蔽妖物氣機,從而把妖物帶進皇宮大殿、陛下身邊,我們就查不出來了?”宋子安冷笑道。
白衣男子這次連頭都沒有抬,只是低著頭仿佛在權衡著什么,身子不停地顫抖。這么短的時間內,沒想到竟然都被對方給查出來了。
不知道他是想到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還是別的什么事,眼神中滿是懼色。
“說吧,告訴我們,是誰指使你做的這一切?!倍盘烀黧@堂木再次響起,直接把堂下之人驚得一哆嗦。
但是,片刻后那人再次抬起頭來,臉上盡是譏諷戲虐之色,這是想到了什么,因此決定要拼死守住秘密的節(jié)奏。
他向身側的宋子安吐了一口血,狠厲的目光似乎想把宋子安給吞掉。
“大刑伺候...”杜天明的聲音再次響起。
......
國師府內一座精致閣樓上,一名年紀不大的素衣道士剛給面前的國師匯報完事情。
“李牧被抓?是否屬實?”國師聲音冷厲。
“師父,千真萬確?!彼匾碌朗抗Ь吹鼗卮鸬?。
“交給你去辦,最好連他那位弟弟一起做掉?!眹鴰熗蛱焐系脑铝粒曇舻统恋胤愿赖?。
“徒弟遵命?!彼匾碌朗客顺鲩w樓。
國師依然看著天空,仿佛有什么話要對天說。
......
深夜,偵天司。
宋子安和宇文戰(zhàn)已經(jīng)離去。
大牢內,寧死不交代幕后指使者的白衣劍客被打得半死,不時的嘔出血來,躺在牢房角落里,眼睛閉上,呼吸深沉舒緩,像是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運非常清楚,也坦然接受,只是希望自己的死能夠換來弟弟的安全那就值得。
剛想到這些,只見一縷黑煙從牢房欄桿處慢悠悠地飄了進來,之后向白衣劍客的鼻孔處襲去,片刻后,白衣劍客身體抖了抖,繼而不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