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碼頭。
一艘帆船駛進碼頭后牢牢??吭诤粚嵉氖哆叄渡喜簧俚纳碳宜偷膭诹ν浦栖嚽皝韼兔Π徇\貨物。
一臉興奮的蘇全扛著巨大的黑蛟當先走下大船,身后跟著漕幫幾名手下。
他們走向碼頭后方不遠處的一處四方大院,那里是漕幫總部所在地。
一路上,他肩上的巨大黑色蛟龍極為拉風,不但惹來很多漕幫兄弟前來問東問西,更是驚得身旁一路貨商、碼頭經(jīng)營跟苦力伙計們連連驚呼,紛紛投來極度震驚的神色。
“哈哈,這是我們蘇大哥在水里捉住的蛟龍啊?!?p> 有隨行的漕幫兄弟幫忙對著周圍一眾不明所以的看客大聲吆喝道。
蘇全走過后,背后便響起來陣陣議論的聲音,還有不少的歡呼聲與鼓掌聲,聲音此起彼伏,沒有減弱的勢頭。
片刻后,幾人回到了漕幫總部。
進入正中面積最大的院子后,蘇全將那條黑蛟往地上輕輕一扔。
接著,他對著旁邊的小弟吩咐道:“看好咯?!?p> “這是啥,好嚇人吶...”
院子四邊分處各堂的兄弟們見狀,頓時神色一驚,之后看著那條黑蛟似乎毫無生氣的樣子,才敢紛紛圍上前去。
有人用刀把捅了捅黑蛟的鼻子,有人大膽的伸手去觸摸黑蛟身上的鱗片,還有人去戳了戳對方燈籠大的眼皮子,發(fā)現(xiàn)里面還在動彈。
“這是蛟龍,都小心點,還沒死呢?!?p> “也別把它給弄死了?!?p> 蘇全大笑道。
幫中幾位重要的人物都在,他們也都被院子中的動靜瞬間給吸引了過來。
蘇全跟幫主陳不周、副幫主錢進,還有幾位堂主笑著解釋了路上發(fā)生的這一切。
雖說蘇全四境巔峰的境界,在漕幫當中修為僅次于幫主、副幫主,但是他曾多次拒絕幫主的好意提攜,主動放棄坐上幾大堂主的位置。
在他看來,堂主主要負責漕幫的經(jīng)營業(yè)務,需要的是更多的經(jīng)營頭腦還有一些能夠與朝廷打交道的圓滑氣質,蘇全認為自己不適合,他更喜歡身上的江湖豪俠氣息多一些。
所以平日里,他寧可選擇最為兇險的一條路,即親自為重要的貨運護航,負責這些漕運路上的安全事宜。
在漕幫眾人的口中,蘇全與雷猛、疤頭幾人合稱漕幫的‘八大金剛’。
但是這個名頭著實有些高調,蘇全自覺受不起,所以更喜歡別人喊他‘蘇好漢’。
而‘金剛’這個名頭原本起于西土佛教,是佛教中那些修為很高的僧人又或是特別修習過佛教金剛功法的人士才享有的稱謂,而蘇全自認為自己差得遠。
聽完自家蘇金剛的講解,大伙頓時思緒飄蕩,仿佛親眼見證了蘇全在洛水上與黑白兩條惡蛟搏斗的場景。
那條十丈長的黑蛟此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看起來仿佛奄奄一息。
下一刻,身穿錦袍的漕幫幫主陳不周指著蛟龍笑道:“蘇兄弟,這趟辛苦你了?!?p> “遇到如此兇物,蘇兄弟還能夠安然回歸,可見蘇兄弟的武藝當真高超,真是我漕幫之福啊,哈哈?!?p> “另外,這條黑蛟打算如何處置?”
蘇全笑道:“后面不是有個池塘嘛,準備養(yǎng)在里面?!?p> 但是在說此話時,蘇全內心稍微有些凝重,因為他想起了當時與兩條蛟龍在水中較勁的場景。
他覺得,當時那兩條蛟龍似乎并沒有與自己拼個你死我活的勢頭,甚至它們原本只是想要順利逃脫,并沒有半分傷害自己的意思,反而是自己死死纏著黑蛟不放,最終將其打傷帶回。
那頭白蛟為了救同伴,也被他打傷,只是最后它成功逃脫了。
“這兩條蛟龍莫非還通點人性?”蘇全內心喃喃道。
他一路上都在琢磨此事,決定先將其養(yǎng)在池塘里觀察觀察。
“這樣怕是不妥,畢竟此物有四境中期的修為,幫中只有少數(shù)幾人能夠壓制住他,平日里大家都忙,怕是很難看住它?!?p> “若是讓其逃脫,它再隨意傷人,那可就不好了?!?p> 這時,副幫主錢進上前說道,他身穿道家灰袍,一看就是一位道修。
他作為漕幫幫主陳不周的智囊,修為在五境金丹初期。
陳不周覺得錢進說的似乎很有道理,點了點頭。
雖說這頭黑蛟此刻看上去十分萎靡、氣息奄奄,但若是讓它恢復后,萬一獸性大發(fā),肯定能將這里攪得雞犬不寧,漕幫里可是沒有多少人能夠制服它。
“那你們說該怎么辦,我老蘇聽你們的?!?p> 蘇全笑了笑,他回來之前并非沒有想過這個現(xiàn)實問題,眼睛看著幫主與副幫主二人,等著他們給出一個辦法。
這時,有一位堂主開口道:“這還不簡單,殺了吃肉唄,對不對,兄弟們?”
他一開口,周邊的一眾漕幫小弟都紛紛表示贊同。
“就是啊,還從來沒有吃過蛟龍肉呢。”
“咱漕幫多是習武的糙漢子,聽說這種蛟龍的血食對咱們體質提升很有幫助?!?p> 聽著幫眾一言一語的笑呵聲,幫主陳不周對著蘇全笑道:“怎么樣,蘇兄弟,要么我們就聽大伙的,殺了吃肉?”
“哈哈,就這么著吧?!?p> 場間的氣氛如此熱烈,蘇全也不好推脫,笑呵呵地點頭表示答應。
于是漕幫作出決定,等幾日后漕幫另外幾名金剛返航、湊聚齊全后,一起對這黑蛟扒皮抽筋,大鍋烹煮。
...
晚上戌時,國府學院西門外傳來劇烈的打斗聲。
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輕女子,正在與周圍幾名灰衣道士激烈打斗。
空氣中傳來陣陣法器碰撞肉身的悶哼聲響。
這名女子被灰衣道士們手中拋出的法器跟符箓打得渾身是傷,各處傷口鮮血直流。
她的境界在四境中期,按理說不應該被周圍七八名三境初期以下的道修圍堵住身形,可怎奈她早上已經(jīng)受過一次傷,直到現(xiàn)在還沒恢復元氣。
所以此刻她即便面對多名修為低于自己的敵人,也頗感有些吃力。
若仔細看去,這名女子的額頭處似乎有兩處突起。
她的本體實際上是一頭白蛟,一直生活在洛水中,早上由于自己的那頭黑蛟同伴被漕幫人員捕獲,她當時也被那人打傷,之后游到一處江心島水草地昏迷了好幾個時辰。
醒來后天色已黑,她便馬不停蹄進城前來求援。
她害怕城門的盤查,于是從穗河潛入西城,再從西城向東城的國府學院趕來。
剛剛,在臨近國府學院西門時,她偶遇幾名國師府的灰衣道士。
今日國師已經(jīng)告知府上弟子,若是能夠抓到擁有神獸血脈的妖獸,定有重賞。
那幾名道士看出此女子的本體是一條蛟龍,定然身負神獸血脈,于是便十分來勁,對著她猛追猛打。
此時,那幾名道士跟白衣女子已經(jīng)打至學院西門。
大鳳民風開放,外城宵禁的時間很晚,國府學院夜間關門的時間更晚,而現(xiàn)在只是戌時,所以遠遠沒有到關門的時候。
白衣女子口中吐著鮮血,她隱約看到這條深入國府學院的大道的正前方有幾名學生的身影,就像是看到了生的希望,急忙踉踉蹌蹌地向著他們跑去。
跟在她身后的那幾名國師府道士則是身形一頓。
曾幾何時在國師府內,國師虛道子曾多次告誡自己的弟子們,大鳳京城有三處地方是絕對不能隨便硬闖的,第一是禁軍守衛(wèi)的皇宮,第二是內城里的各個衙門,最后一個就是位于外城東北邊的國府學院。
但此刻,幾名國師府的弟子看著即將到手的一塊大肥肉,雖然知道眼前就是國府學院的地盤,在神情愣了片刻后,還是不顧一切地追了進去。
他們想要在那名女子還沒有太深入學院之前將其抓獲。
但那幾名學子似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動靜,下一刻,他們眨眼之間便奔襲而至。
“救救我?!?p> “我是秦鋒的朋友...”
白衣女子奔倒在地,由于身體重傷而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秦鋒師兄?”
幾位穿著不同院服的學子喃喃道。
對于秦鋒的大名,他們無論是哪個分院的學生都沒有不知道的道理,這個名字可是代表著他們整個學院萬名學生中的戰(zhàn)力第一人,也是他們心目中的榜樣。
只是眼前這名女子居然說她是秦鋒的朋友。
“嗖、嗖、嗖...”
突然幾道法器破空的聲音響起。
國師府的幾名道士后腳也趕至此處,他們并不想放過眼前的這只神獸血脈。
“啪、啪、啪...”
接下來,那幾名學院學子展開拳腳將突襲而來的法器全部給打翻在地,并擋在白衣女子的前方。
對方這群道士雖然有七八人之多,但修為并不高,所以幾名學子也毫不畏懼。
“你們是何人,竟然敢夜闖國府學院?”有名學子當即開口喝道。
“國師府奉旨全城審查妖獸,請諸位行個方便。”
“再說,此妖夜間在城中隨處游蕩,定然圖謀不軌,更應該被嚴審?!?p> 那群灰衣道士中的一位領隊回道,聲音冷厲。
“那不好意思了,這位姑娘說她是我們秦鋒師兄的朋友,所以,我們必須得請師兄過來,然后你們那些說辭一會兒留給他說?!?p> 說話的這名學院弟子當即拿出學生玉牌,給秦鋒傳去一段信息。
幾名道士并沒有退卻的意思,看著眼前幾位修為跟自己相差不大的學生,相互之間眼神交流了一番,下一刻開始動手搶人。
雙方大戰(zhàn)了起來。
只是二三十個呼吸不到的功夫,半空中便飛來了一道身著深色麻衣、孔武有力的身影,并伴隨著一句響亮的問話傳蕩開來。
“秦鋒在此,請問哪位朋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