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話 有空常聯(lián)系
在郭鑄和特子的這一戰(zhàn)上,將士們眾說紛紜,但有一點他們持相同看法:若不是霜星擅自前去搗亂,郭鑄一定能勝。
如果老天師出馬,兩天師合力收拾特子也絕對不難。
可是,整合運動的幾人早就翻起了記載著“神劍天師”郭鑄生平的名冊,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件比二人勝負(fù)更有意思的事。
梅菲斯特托著腮幫子,久違地認(rèn)真:“原來郭鑄這個女子并不姓郭,而是姓陳,潁川陳氏,六十年前帶藝投師去了神劍山莊,所以才改了姓,話說回來,也算是塔露拉和陳暉潔她們祖母一輩的人,怪不得長得這么像?!?p> 米莎皺了皺眉:“我聽說過夫妻相,可從未聽過有奶奶和孫女長得像的,真是奇了?!?p> “那有啥可奇怪的。”梅菲斯特笑道,“隔代遺傳唄!”
他們這一有說有笑,聽得將士們疑竇叢生。
呂封寒在兄弟二人里年紀(jì)較輕,性子急,說話也直,遂問向他們:“你們的老大飛走了,心里不急嗎?”
梅菲斯特攤手道:“急也沒用,如果凡事急有用的話,大家伙早就急了,只不過葉蓮娜姐是例外,她挺急的?!?p> 呂封寒哈哈一笑,道:“烏薩斯的老英雄博卓卡斯替,雪怪小隊的霜星,我也是素有耳聞,都是了不起的狠人啊?!?p> 梅菲斯特問:“所以你們是因為怕了我們,才放我們走?”
呂封寒眉眼一寒,反問:“你覺得我們會怕幾個流亡的殘部?”
他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向坐在屋內(nèi)四周的玉門守將,無論是在屋角吃著花生、書生打扮的文職官員,亦或是披著鎧甲又大聲聊著天的戍邊將士,各個都是久經(jīng)戰(zhàn)事且訓(xùn)練有素。他斷定,就算是換作兩年前進攻龍門的整合運動,若要打敗這些精銳,也是件難如登天的事。
所以他不禁有些慶幸,好在當(dāng)初攻打的是龍門而不是玉門。
呂封寒又笑了:“走吧,都走吧,我們早就知道你們會來玉門,上頭有令,放你們走也都是計劃的一部分,有空常聯(lián)系也好,不聯(lián)系也罷,總之你們可不能在玉門安家。”
這下子,雖然將士們給眾人開了綠燈,前往幽州可以說會是一帆風(fēng)順,但整合運動的幾人算是越發(fā)好奇炎國上峰究竟是在打什么牌了。
又過了一日,眾人做足了補給,將行未行之際,但霜星卻要找呂封蕭去詢問五年前玉門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受礙于時間有限,呂封蕭也只能給了霜星一打厚厚的筆錄,上面詳細(xì)記載了五年前發(fā)生的那件事。
那件事,特指特子初到玉門,殺敗“神劍天師”郭鑄的事。
一路上,她都在專心致志地翻閱這一整本的記錄,其中也偶有難以理解的生詞,則由阿麗娜為其指點。
翻到關(guān)于特子所用武功及源石技藝的記錄上,她眼前一亮,驚嘆道:“原來他那家伙嘴里說的,也不全是吹牛,這些事也不難理解,只是一些小小的恩怨?!?p> “恩怨?還小?。俊?p> 碎骨姐妹倆、喬家兄弟、梅菲斯特等人均感疑惑。
“歸根結(jié)底,還是郭鑄這位女前輩,和特子的性格犯沖?!卑Ⅺ惸热缡钦f道,“塔露拉、陳暉潔姑娘,還有郭鑄郭天師,她們都是出自陳家的女子,當(dāng)然在性格上有一個最顯著的共同點?!?p> 梅菲斯特更疑惑了:“陳暉潔是個讓人討厭的女人,我不覺得她們有什么不一樣?!?p> 這回輪到青青發(fā)話了:“那是當(dāng)然,無論是陳長官、郭天師,還是塔露拉,都是一樣地要強,她們這種人若是身居高位,是絕不會允許別人壓自己一頭的。”
阿麗娜有條有理地解釋道:“郭鑄是百年難遇的武學(xué)奇才,更有著對源石技藝的強相性,尋常高手能將一種源石技藝用到爐火純青已是罕見,她卻天生就會三種,再加上龍族對源石病有絕佳的抵抗力,真是天之驕子。”
霜星冷哼道:“可是她也會輸,就像塔露拉一樣,有天才的人卓爾不群,卻很容易就會走極端,一旦踏上了不歸路,這種人注定是要輸?shù)?。?p> 眾人聽到這,臉上也有了種難以描述的表情,他們一時間竟不知霜星是在說塔露拉,還是在評價她自己。
凡事物極必反,所以一切事都不可做得太過絕,對生活感到失望的人可以反抗,但絕不能忘了是為了什么,心里真正追求的是什么。
若是走了極端,就難免忘了初心,亂了為人之道。
但塔露拉、郭鑄的命運終歸是不同的,塔露拉被羅德島打敗得心服口服,被關(guān)入監(jiān)牢,挫了銳氣,一時三刻也不敢貿(mào)然再作亂。可郭鑄是一方天師,縱然她被特子殺敗了,也沒人能否定她的思想,更沒人敢去勸她,時間一久就生了心魔,若要破除心魔,就必須擊敗特子。
恰巧特子是那種表面看來玩世不恭之徒,他輸?shù)臅r候不會在意,一贏就會顯得很輕松,而郭鑄日常又有守衛(wèi)玉門邊關(guān)的重任在身,這一來,也使她好生嫉妒特子這種逍遙自在、舉重若輕的做派。
但也正是這種心里的壓力下,才讓她從五年內(nèi)從有劍境步入了無劍之境,是以她手中無劍時比有劍時更銳,整個人都化作了一柄劍。
霜星嘆了口氣,道:“可惜特子情商不是一般的低,要讓他去理解姑娘的執(zhí)念真是件難事?!?p> 梅菲斯特也瞧著霜星,義正辭嚴(yán)地說:“可他們是對手,決斗是件要命的事,一旦打了起來,就無關(guān)乎對面是男人或是女人,是年長還是年幼,目的就是求一個勝。”
“不過,看來郭鑄也是足夠尊敬特子,可能在他來龍門之前,她就早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目的不光是為了一雪前恥,也是要以身證道。好在兩個人都沒有死,不然總要有人為之傷心難過?!?p> 梅菲斯特拿過了霜星手里的冊子,不禁好奇,遂問:“你們說,五年前特子是怎么以半招的優(yōu)勢,打贏郭天師的?”
“最后一頁有寫。”霜星捏著書頁,直接翻向了最后的報告部分。
結(jié)尾如此寫道:
郭鑄與特子于塞北荒原互拼五百余招,難分上下,戰(zhàn)至力竭,雙方兵刃皆脫手,特子遂于腰間抽出一牙簽,占得先機,以牙簽為劍抵于郭鑄要害處,取勝。
眾人看了結(jié)尾描述,皆是一驚,霜星環(huán)視了一眼車內(nèi)眾人,面露微笑,只嘆得方才發(fā)生的那一場離奇而空前絕后的決戰(zhàn)同五年前乃至于兩年前的大大小小各中戰(zhàn)役一一混在塵煙里,又經(jīng)塞外風(fēng)雪,終歸于岑寂。
牛寺啊牛寺
跟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