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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zhí)病嬌被清冷美人馴服后

第四十七章 籠中困獸

  “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你還年輕,你還有很多可能。姜淵,你笑起來很好看的……姜淵,以后會有很多人關(guān)心你的,不用做傻事?。 ?p>  “先把門開開,好么?”

  門那邊的姜淵并沒有回應(yīng)她。

  他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的勸說難道沒有用嗎?一種恐懼慢慢地吞噬了季涼柯。

  她無奈而絕望地倚著墻,像是卸了全身的力?,F(xiàn)在,她該怎么辦?她應(yīng)該怎么辦!

  突然,她的眼神里閃過一道光。

  那是希望的光。

  她記得姜淵臥室的隔壁有個空房間,那個房間是有陽臺的,跟他臥室的陽臺很近。

  而她剛剛聽姜淵說話時,他的聲音并不像是從一個密閉空間傳出來的。聲音很散,也很輕,像是被風(fēng)帶過來一般。

  也就是說他開了窗。

  ——而她,或許可以從隔壁陽臺爬過去。

  她一個激靈,站直了身子。

  隨后,她轉(zhuǎn)頭問楊阿姨。

  “這個房間的鑰匙有么?”

  “這個……有!”她從口袋里翻出一片鑰匙遞給季涼柯,“這片,但是這個房間的鑰匙有什么用……”

  季涼柯沒等她說完,飛快地跑進(jìn)姜淵臥室隔壁的房間,徑直沖向陽臺。

  楊阿姨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用意:“可是季醫(yī)生,這樣會很危險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季涼柯傾身,仔細(xì)觀察陽臺的構(gòu)造和水管的走向,尋找合適的下腳的地方。

  隨后,她狠狠咬牙,眉眼間都是堅定。

  旋即,她翻過陽臺。

  翻身下腳之際,她聽見了楊阿姨的一聲驚呼。

  雖然這只是二樓,但仍然很危險。

  呼嘯的風(fēng)將她的頭發(fā)吹得很凌亂。

  她屏息凝神,腳精準(zhǔn)地踩在了水管比較牢固的地方。

  很驚險,但好在她順利到達(dá)了姜淵臥室的陽臺。

  窗戶果然是開著的,她甚至已經(jīng)看見了他的身影。

  季涼柯心中一喜,然后從窗臺跳下。

  她成功進(jìn)來了。

  當(dāng)她看見他的樣子的那一瞬間,淚水猝不及防地奪眶而出。

  就好像洪水的閘門被猛然打開,幾乎是無意識的、卻又無法抑制的那一種。

  還沒等她真正開口說話,淚水就已經(jīng)流了滿臉。

  房間里亂七八糟的,沙發(fā)上、墻上、甚至床上全部都是五顏六色的顏料,紙啊畫的什么的都混亂地丟在各個地方,仿佛所有的東西都錯位了。

  地板上有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艷而刺目,如同一條有毒的細(xì)蛇蜿蜒。

  他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fā),形容憔悴,皮膚泛著死氣沉沉的冷白,有點(diǎn)兒像紙扎的人,仿佛輕輕一戳就能化為碎片。

  姜淵左手拿著水果刀,刀上是刺目的紅,而他的右手臂,簡直就是觸目驚心。

  手臂上有很多道血痕,血液從那幾道刀痕里無聲地涌出來,說是血肉模糊都不過分。

  他的衣服被血染紅,估計是擦了把臉,他臉上還有點(diǎn)紅色痕跡。在白皙皮膚上,那些紅印是那樣刺眼。

  天氣還很冷,他卻只穿著單薄的襯衫,冷風(fēng)吹過的時候,他都似乎晃了晃。

  此刻的姜淵就像是一朵鮮紅的罌粟,凄慘又危險,整個人就像是處在一種窒息的、飄蕩的死亡氣息的環(huán)境中。

  他坐著不動,目光盯著他自己的傷口,似乎在平靜地等待血液流盡,然后走向死亡。

  不過他聽到了響動,回頭——

  他看到從窗外過來的季涼柯,從無聲等到中抽離,滿臉驚愕。

  瞳仁黑黝黝的。是個很復(fù)雜的眼神。

  季涼柯從來都沒有體會過一眼萬年這種東西。

  她也一直覺得這種說法有些許的矯情,有什么眼神能驚人到這樣呢?

  可是,到了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或許,有某些時刻是能用這個詞來形容的。

  他這一眼,太悲愴了,太讓人心碎了,也隱藏了太多東西。

  驚訝、慌亂、絕望、恐慌、失落、壓抑……

  她猛地心口一窒。

  他仍然不動,看著她往自己這邊走來,眼睛始終黏在她的臉上。

  “你?!焙冒肷危磐鲁鲆粋€字。聲音低啞,是很久很久沒說話后發(fā)出的音色。

  季涼柯任淚水肆意留下,無意識地吸了吸鼻子。她說不上自己的淚水是被驚嚇到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還是強(qiáng)烈的心疼,或許兩者都有,她想。

  隨后,她踉踉蹌蹌地走到姜淵身邊,蹲下。

  “姜淵,為什么……你為什么要對自己做這樣的事情?”她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聲線也破碎不堪。

  她幾乎是用自己最溫柔的聲音來跟他說話?,F(xiàn)在的姜淵,在她眼中就是一件易碎的瓷器,她要小心地呵護(hù)和保護(hù)。

  他別過臉,躲過她的目光,并不回答。

  她的目光落到他手臂的血痕上,在上面停留了一瞬,心里咯噔一下。

  “姜淵,你流了很多血,需要去醫(yī)院,你跟我走好么?”她溫柔地注視著他。

  他愣怔了好一會兒,然后開口。

  “我不走?!笔侨缤焕г诨\子里的野獸發(fā)出的聲音。

  十分喑啞,仿佛是從無比黑暗的深淵里傳出來的聲音。

  她關(guān)切地看著他,伸向他的左手。

  他左手手里還攥著水果刀,非常危險。

  姜淵反應(yīng)過來了,躲開她伸過來的手。

  對被她觸碰的恐懼似乎勝過了被奪刀的恐懼。他手陡然一顫,那把水果刀應(yīng)聲而落,掉在地上。

  她的手停滯在空氣中,觸碰他也不是,不觸碰也不是。

  他劇烈地?fù)u了搖頭:“不走!不走……我不走!”

  姜淵很不安,好像陷在了一種夢靨里,惶恐不安。

  “為什么不走?”季涼柯垂眼專注地看著他,淚水滑過臉頰留下一道淚痕,最后順著下巴滴落。

  他沒有回答。

  這種沉默令人窒息。

  十秒。

  二十秒。

  終于,他開口了??伤]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過來問她。

  “你為什么找我?”他眼神脆弱無比,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潰。

  “因為我擔(dān)心你啊,”季涼柯完全沒有猶豫,幾乎是脫口而出,“我擔(dān)心你做傻事,那次我摔傷之后就再也沒有見到你,要不是楊阿姨跟我說,我都不敢相信你會……做這種事情。不管怎么樣,你自己都是最重要的,你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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