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別總想著殺、殺、殺,那惡人多了去了,你能殺得完嗎,還不累死你啊,快回去吧!”村長奶奶沒好氣的拍了陳陽的腦袋一下。
“我若是不殺,那才真是永遠殺不完了!”陳陽心里想到,不過他沒有說出來,只是笑了笑。
“村長爺爺,八方,那我先回去了?!?p> “快回去吧?!?p> “陽子哥再見!”
......
陳陽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也就是陳月生之前住的院子,他也沒什么收拾的東西,只有幾件帶著不少補丁的舊衣服,還有陳月生留下的一把大槍桿子。
陳陽其實是用槍的好手,因為陳月生教他的時候,說過,形意、八極這兩門拳法,都是從槍法里脫出來的功夫,所以陳陽練功的時候,經(jīng)常會練槍,只不過陳月生留下的這個只是一個槍桿子,沒有槍頭。
陳陽看了看這把槍桿子,接近三米的長度,顯然是沒法子帶著上路的,至于黃臉漢子十人的腰刀,早在下午處理尸體的時候就和他們的尸首一起埋了,那腰刀一看就是制式的,很容易被熟悉的人認出來。
“算了,明天去找二狗叔要把好刀,反正二狗叔也跟著去陳家溝子?!标愱栂氲?。
陳二狗就是村子里的一個屠戶,家中經(jīng)常有新的刀具屯著,雖說都是用來剔骨剁肉的刀子,但是勝在鋒利,至于類似黃臉漢子他們的制式腰刀,只有在城里的鐵匠鋪子才能買到了。
陳陽心中不停的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最后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陳陽如約的在四更天到了村頭,他四更天起床練功已經(jīng)形成了習(xí)慣,所以沒有遲到。
此時要搬家的眾人也都集合了,陳陽跑過去和陳二狗要了把剔骨用的尖刀,然后便跟著大家一起向著北方的陳家溝子走去。
四十里路,走到中午頭的時候,也只是堪堪走了一半左右,眾人坐在林蔭子里吃著干糧休息。
“陳陽,多吃點!”村長婆婆遞給陳陽一大袋子干糧,有兩斤左右的石頭餅,一種地方特色的小吃,便于攜帶,不容易腐壞。
“陽小子,多吃點,接著!”陳二狗就在旁邊,說罷從包袱里拿出一大塊的肉干子,遞給了陳陽。
“謝謝二狗叔!”陳陽接過肉干,就著石頭餅和涼水吃了起來。
看著陳陽一陣的狼吞虎咽,陳二狗大笑道:“哈哈哈,你小子可真行,老子年輕時候也沒你這個肚量,看飯量就知道你有本事!”
“用得著你說,光知道給豬使勁的夯貨!”陳二狗的婆娘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眾人聞言都是大笑起來,只有小八方和陳陽不明就里,不過大家都笑,他倆也就跟著笑了起來。
“呦呵!都挺樂呵啊,樂呵啥呢?”眾人大笑之際,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眾人扭頭看去,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一伙子人出現(xiàn)在眾人北邊,手里拿著鋼刀,緩緩的包圍過來,說話的就是領(lǐng)頭的那個,瘦的如同一個草人一般,滿臉的麻子帶著幾個瘡泡,枯如干草的頭發(fā)隨意的耷拉著,一嘴的爛牙,看得人直犯惡心。
山賊!
這世道,山賊很多,數(shù)量幾乎和平民也差不了多少,所以質(zhì)量也是參差不齊,因為大多數(shù)山賊之前也都是普通百姓,被人搶了或是遭災(zāi)之后,索性也當了山賊。
這一伙子顯然就是這種末流的山賊,雖然看著人多,大概有二十五六個人,但是不僅身型瘦弱,而且腳步虛浮,面色蠟黃,顯然也是饑一頓飽一頓。
這些人和之前的黃臉漢子一行完全不一樣,甚至唬不住陳二狗這等普通村民,陳二狗怒罵道:“他娘的誰褲腰帶這么松,漏出這么個玩意來!”
“哈哈哈哈......”村民們頓時大笑起來,完全沒把這一伙人當回事。
“二狗,你快緊緊褲腰子,這軟吧蔫兒的,可別嚇著孩子!”陳二狗旁邊的一個光頭老漢壞笑道。
“就是,就是!少和你家那豬較勁,你瞅瞅長得這個德行!”另一半的一個藍衣服老頭也笑了起來。
“少他娘的胡說,我家二狗的要是長這個樣子,老娘能讓他上了炕?”陳二狗的婆娘剽悍的一嗓子,眾人笑的更大聲了。
“你們他娘的扯什么淡!這他娘的打劫呢!”麻臉漢子氣的半死,沒想到眾人還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擠兌開他來了,完全不把他們當回事。
“你可拉倒吧,你撒泡尿照照,你個熊求樣子嚇唬誰呢?燒了半拉的柴火棍子都比你姌人(方言好看的意思)!”陳二狗倒是不在意鄉(xiāng)親們調(diào)侃他,反倒對著麻臉使起威風(fēng)來,黃臉漢子那十個他是惹不起,但是這個麻臉那不是隨便欺負,大家不都是見人下菜的嗎?
“哦,對了,你會尿不?站著呲的那種?”陳二狗又補了一刀,直氣的麻臉漢子滿臉通紅,幾個瘡泡都要爆開一樣。
陳陽大口吃著干糧,無論是村長奶奶的手藝還是陳二狗腌肉的手藝都很好,他旁若無人的吃著,吞咽食物的樣子看的遠處的麻臉直犯饞勁兒。
“他娘的,那小子你還他娘的吃呢,給老子放下!”麻臉咽了咽口水,沖著陳陽喊道,同時一揮手,身后的二十五六個漢子嗷嗷叫著沖了上來。
老陳莊的村民們也都抄起扁擔(dān)菜刀的干了起來,根本不怕,更何況從昨天村民們就憋著氣,打不過黃臉漢子他們,還弄不死你們這群毛賊?
麻臉直撲陳陽,他們已經(jīng)餓了好幾天了,不然也不會出來打劫陳陽他們這伙子一看就沒什么油水的村民,說白了,麻臉這伙子就是餓急眼了,來找糧食的。
村民們當然注意到了麻臉,但是看著他自己往刀口上撞,那自然沒人管了。
陳陽很生氣!
他很討厭自己吃飯的時候被人打斷,如同野獸護食是一個道理。
余光瞥到對著自己沖過來的麻臉,陳陽甚至坐著沒動,只是在他過來的時候,右腿猛然踹在麻臉的左腿上,麻臉頓時向著陳陽撲了過來。
陳陽抓著肉干的右手曲臂,反手一肘向上打去,正打在麻臉干癟的胸膛上。
“咚!”的一聲,只見麻臉如同破口袋一樣飛了出去,騰空三米多高,“啪!”的一下撞在了身后的楊樹桿子上,如同一面旗子一樣掛了上去,撞的楊樹樹葉撲簌簌的晃動起來。
麻臉張了張嘴,卻是出不來一點聲音,因為他肺里的空氣被陳陽這一擊打的干干凈凈,此時他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
在場的眾人被這場景驚的一時間都停滯下來,場面有了片刻的靜止,隨后,一眾山賊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退走,還有兩個人不忘把從樹上滑下來的麻臉給帶走了。
老陳莊眾人也沒攔著,抓山賊送官府是有賞,但是這種末流山賊,送去官府卻是連門都進不去。
陳陽從頭到尾只是抬眼看了一眼,然后就默默的繼續(xù)吃飯。
不過這一眼還是有些發(fā)現(xiàn),他看到那些山賊的頭上,都是一團灰色但是發(fā)一絲紅的光,心中多少有些明白,人頭上的光,大概就代表了這個人身上的孽力。
紅光是屬于罪孽深重,灰光是屬于普通人,也就是善惡摻雜,談不到功德也談不到罪孽,白光大概只有單純的孩子像是八方一樣,代表純粹的善意,至于其他顏色,陳陽還沒見到。
這群山賊活命的原因也就是因為陳陽看到了他們頭頂?shù)墓猓羰侨羌t通通一片,此時陳陽早就大開殺戒了。
“他娘的,好好地一個午覺讓這幫子混賬給攪和了!”陳二狗罵罵咧咧的說道。
“行了行了,咱們也趕路吧,早點過去陳家溝子,還要安頓住的地方?!崩洗彘L順勢說道。
陳陽也大概吃完了,自然沒什么意見,跟著眾人一起繼續(xù)趕路。
然而剛走了大概十里地,就聽見前邊傳來“咚!咚!”的轟鳴聲音,老村長讓眾人停下。
“村長爺爺,我摸過去看看吧?!标愱栒f道,“別遇上什么麻煩再把大家伙卷進去!”
“嗯,你自己小心,我們就在這路邊歇歇腳?!崩洗彘L說道。
陳陽聞言,放下自己的小包袱,握著陳二狗給他的剔骨刀,一點點的摸了過去。
既然能聽到聲音,實際上也距離不遠,大概也就是百步路不到的距離,只不過因為有個土丘擋住,所以不能直接看到什么情況。
陳陽低伏身子摸上土坡,就看到前面的土路上,兩撥人廝殺在一起,路中間停著一輛四輪馬車。
陳陽剛探出頭去,就看到一個身穿黃色碎花布裙的少女正在向著土丘上邊拼命的跑來,遠遠的看不清樣子,身后還有兩個藍色布衣的漢子持刀護著她,幫她抵抗著身后追來的四個壯漢。
這四個壯漢全身做黑色短打裝扮,兩兩一組,進退有序,分工明確,兩個藍衣漢子身上已經(jīng)挨了不少刀口,全憑著一股子意氣支撐,不過看樣子,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陳陽只覺得這幾個壯漢的裝扮有些眼熟,一時間并沒多想,看向他處,馬車另一邊又有四個漢子再圍攻兩個藍衣漢子,這兩個藍衣漢子同樣是難以支撐。
陳陽打個眼的功夫,這少女已經(jīng)跌跌撞撞的跑出了不少距離,然而也到此為止了,因為她身后的兩個藍衣漢子已經(jīng)被那四個漢子斬殺在地。
看得出來,少女已經(jīng)很努力的在逃命了,她發(fā)絲散亂,頭上的釵子也歪到了一邊,清秀的臉蛋上全是土灰的污痕,本來整潔的黃裙子,此時已經(jīng)是皺皺巴巴的如同一塊破抹布。
少女還在努力向著土丘上跑,她低著頭并未看到陳陽。
此時她距離陳陽不過二十步的距離,陳陽看到她頭上的白光,也看清了她身后馬上追到她的兩個漢子頭上的兩團紅光。
救誰殺誰?一目了然!
陳陽握緊手中的尖刀,順著土坡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