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的門,唐舒櫻估計是腦子被驢踢了,突發(fā)奇想在旁邊的便利店買了十罐啤酒,提著它們漫無目的的走著。
不知不覺走到了幾公里外的中央公園里,放眼望去,有人鍛煉身體,有人談戀愛,有人遛狗。
像她這樣跑這來喝酒的,還真沒看見幾個。
耳畔縈繞著春風(fēng)拂過湖面淙淙的聲音,還帶著絲絲冷意,許是春天還沒到完全舒展筋骨的時候吧。
她駐足抬頭,眼前是一處高高的露天臺階,兩側(cè)的花壇里橙黃色的金盞菊開得正艷。
唐舒櫻坐在臺階上,雙手抱膝發(fā)呆,吹著春天柔柔的風(fēng),曾經(jīng)的往事涌上心頭,不知道為何,只要一想到夏博霖,唐舒櫻心里就沉重到如千萬斤巨石壓著。
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相見,可猝不及防的重逢還是讓唐舒櫻方寸大亂。
等她回過神來,已是夕陽西下的傍晚時分。
打開啤酒,一罐接著一罐喝,這是家教甚嚴的唐舒櫻長這么大第一次喝酒。
小時候,衣服穿不干凈會被爸爸打手心,用左手拿筷子會被爸爸罰站,不小心摔碎一個碗,都要被罰餓一天肚子。
酒的味道甚是苦澀,可為何還有那么多人開心要喝酒,憂愁還要喝酒。
唐舒櫻坐在公園的露天臺階上,喝得酩酊大醉,小臉漲的紅通通的,一會哭一會笑,心里難受到仿佛有千萬條小蟲子在使勁鉆噬。
……
正在公園遛狗的溫永意,無意中看到了她。
“唐舒櫻,誰讓你一個人在這里喝酒的?”
牽著白色薩摩耶的狗繩,快步踏上了臺階,他的語氣夾雜著一絲絲老師對學(xué)生的責(zé)備。
唐舒櫻用哭紅的雙眼抬眸看著他,微微哽咽道:“溫教授,你知道暗戀無果卻又重逢是什么滋味嗎?”
溫永意一時語塞,自己完全能感同身受,可竟不知從何說起。
他坐在了唐舒櫻身旁,柔聲安慰她,“一切自有天意,若無果便不要強求,你又何必讓自己這般狼狽?!?p> 喝醉的唐舒櫻迷迷糊糊趴在溫永意的膝蓋上,嘴里低聲喃喃:“可我心里好痛。”
她眼角的熱淚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心慌了一下。
晚上風(fēng)大,幫她收拾干凈啤酒罐以后,他將她穩(wěn)穩(wěn)地背起,白毛薩摩耶屁顛屁顛跟在身后。
背著她走了不到10分鐘,溫永意累得氣喘吁吁,這丫頭看著挺瘦的,沒想到還挺沉。
不是他想帶她回自己家,而是因為學(xué)校此時已經(jīng)過了宵禁,她回不去了。
坐電梯的時候,唐舒櫻踉踉蹌蹌拽著他的胳膊,倚靠在他的肩頭,讓同在電梯里的鄰居投來詫異的目光,“溫教授,這么漂亮的女朋友竟然還藏著掖著不告訴我們?!?p> 溫永意連連搖頭解釋,“她不是我女朋友。”
可鄰居不信。
好吧,他自己也不想信,現(xiàn)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
總不能說她是自己的學(xué)生吧,畢竟老師深夜帶女學(xué)生回家,容易引起誤會。
鄰居到10樓出了電梯。
而他帶著她,繼續(xù)坐電梯到了11樓。
打開門,開了燈,醉得迷迷糊糊的唐舒櫻看見沙發(fā)想倒頭就睡。
溫永意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抱到了自己的臥室,給她蓋上了被子,用冷毛巾擦了臉,可唐舒櫻卻拽住他的手不肯讓他走。
溫永意只好坐在床邊,順勢幫她撥開了臉上凌亂的頭發(fā)。
之前她只是自己的學(xué)生,分寸感他拿捏得很好,如今當(dāng)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時,看到她那張精致的鵝蛋臉,以及美漾的梨窩,真讓人有種想觸摸卻又不敢觸摸的猶豫。
唐舒櫻在酒精的麻痹之下,突然坐了起來,雙手捧著溫教授的臉開始胡言亂語,“夏博霖,你知道當(dāng)年我有多喜歡你嘛,喜歡到近乎發(fā)瘋的地步,明明是你撥動我的心弦,可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暗戀你這么多年我就像是個笑話?!?p> 滾燙的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還沒等溫永意反應(yīng)過來,唐舒櫻直接吻了上去,“哇塞,原來能吻你是一件這么勇敢的事?!?p> 唐舒櫻迷迷糊糊傻笑著,吻完還不罷休,又輕輕戳了一下他的酒窩,咦,她疑惑著,“夏博霖,你什么時候多了酒窩我怎么不知道?!?p> 說罷,一只手又伸進他的襯衣里,在他的胸前輕輕撩動,轉(zhuǎn)眼間他便面紅耳赤。
這該死的誘惑,怎么辦,他想按倒她。
順勢將她按在床上,溫永意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聲和自己的心跳聲,還有她那因喝酒而滾燙的身體,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這次,可是你送上門的。”
溫永意主動吻了上去。
很快,他的理智戰(zhàn)勝了沖動,這丫頭只是把他當(dāng)成了別人的替身,他雖然心動,卻不能趁人之危。
等把她追到手,這一天還會遠嗎?
他幫她蓋好了被子,便一頭扎進洗手間,沖了許久的冷水澡,來撫慰他的燥熱和不甘,人生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而慌亂到如此地步。
他一個人在關(guān)著燈的客廳坐了一夜,不由得想起她選自己當(dāng)導(dǎo)師的場景。
本以為他們之間永遠只會有師生關(guān)系,自己教她成材,默默關(guān)注她就好。
可是今日的吻,不論醉酒還是清醒,都是實實在在發(fā)生的事,溫永意沒辦法選擇視而不見。
……
時間繼續(xù)回到3月2日早上,依舊春風(fēng)和煦。
清醒過來的唐舒櫻,回想起自己昨天的光榮事跡,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鉆進去。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對上溫教授的眼神,“溫教授,好歹都是成年人了,只是一個吻而已,沒必要那么較真。”
他一臉認真,“我很守男德,我的初吻只會留給我未來的妻子。”
男德這東西,在21世紀還存在嗎?
他開什么國際大玩笑。
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全校女生的夢中情人,若是謠言傳出去,估計全校女生會把她生吞活剝了,連骨頭渣都不剩。
只是三十好幾的人了,連初吻都沒送出去,對得起他這副好看的皮囊嗎?
若是以后回想起來,自己奪了溫教授的初吻,恐怕做夢都會笑醒吧。
沒想到第一次喝醉酒,收獲還是蠻大的嘛。
唐舒櫻欲哭無淚,拽著溫永意的袖子,三分撒嬌,七分無奈,“可它只是一個意外,世界之大,我們得允許意外發(fā)生呀。”
溫永意眼神堅定,“可我已經(jīng)動了心?!?p> 唐舒櫻傻了眼,自己何德何能,會讓河清大學(xué)最年輕有為的教授為她動了心,破了戒。
唐舒櫻只好找借口敷衍他,“我還沒畢業(yè),工作也沒著落,所以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
他依舊一臉認真的樣子,“我身高184,體重140,不抽煙,偶爾喝酒,無不良嗜好,你考慮一下。”
自己老爸就是個特別古板的數(shù)學(xué)老師,再找個不近人情的大學(xué)教授當(dāng)老公,天理何在呀。
唐舒櫻無奈地點了點頭,漫不經(jīng)心喝著他遞過來的熱粥,心里思忖著如何才能讓溫教授放她一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