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突如其來的大災難徹底改變了整個星球的自然地貌和發(fā)展格局，自然也深深地影響到星球上最大的城市之一，萬物城。這種影響并不單指災難過后城市外貌發(fā)生脫胎換骨般的重塑，還有災難引發(fā)的社會環(huán)境的巨大變化。
萬物城以前被人們叫做云州，是大災難前亞國的首都，如今改名叫萬物城，成了最為樸素的自然發(fā)展主義和無比渾濁的大災難前復雜欲望相融合的城市。
作為萬物聯(lián)盟的首都，萬物城在大災難后的重建規(guī)劃充滿了理想主義色彩。整座城市按照不同功能劃分為四個市轄區(qū)，分別是聯(lián)盟重要機構(gòu)所在地，承擔管理功能的月季區(qū)、自然圖書館及各大學院所在地，承擔學術(shù)科研任務的西樹區(qū)、星球最大貨運樞紐青峰區(qū)、以及承擔聯(lián)盟衛(wèi)生、文化、體育功能的光合區(qū)，還有四個附屬轄區(qū)，分別是南葉區(qū)、楓葉區(qū)、山谷區(qū)、層云區(qū)。之所以說萬物城是最簡單樸素的城市，因為市區(qū)規(guī)劃像是一幅在校學生畫出的工整的畫作，采用了最大程度的綠化和最簡單直接的功能劃分，沒有絲毫多余。一座功能完備的城市坐落在花園里，或者說是花園生長在城市縫隙中，繼而被高達百米的亞樹層層環(huán)繞。說它是最復雜的城市，一方面大災難前亞國那些窮奢極欲的投機分子趁災難的爆發(fā)潛入了這座城市的地下空間，另一面萬物大陸不同文化不同族群在這里匯聚交流碰撞，使這里成為整塊大陸乃至整個星球文化、資源、信息交流集散的中心，城市之下的地下交易網(wǎng)發(fā)生著無數(shù)見不得光的黑暗交易、無情的殺戮和蠢蠢欲動不切實際的妄想。在大災難發(fā)生時，云州部分地區(qū)發(fā)生嚴重塌陷，在這些地區(qū)的基礎上萬物城漸漸演化出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地下空間，這里聚集了流離失所的落魄靈魂，無所事事的年輕肉體，大災難前本就是不法分子的社會殘渣，他們每天經(jīng)手大量的情報和物資，關(guān)于其他大陸的，關(guān)于水下基地的，關(guān)于自然教的，甚至還有外星球的，只要你出得起緊俏的金木塊或者其他更為緊俏的資源，就沒有你找不到的東西，聽不到的消息。當然，不好意思，萬物聯(lián)盟法定貨幣萬物幣一概不收，你完全可以往好的方向去理解，這里回歸了最原始最淳樸的交易原則，以物易物或只要貴金屬。
在整個地下產(chǎn)業(yè)鏈中，不得不提萬物城最大的地下幫派組織——黑水組。該組織興起于大災難后，核心成員主要有亞國遺留下來的投機分子、腐敗官吏、危害社會的罪犯，又融合了一部分妄圖顛覆聯(lián)盟的技術(shù)狂人。黑水組以資源回收加工產(chǎn)業(yè)為幌子，實則構(gòu)建出集技術(shù)資料、緊俏資源、絕密信息于一體的交易產(chǎn)業(yè)鏈，甚至妄想有朝一日把萬物城恢復成大災難前夢幻、瘋狂的云州城。
黑水組的主要活動范圍在萬物城南東郊。
位于南葉區(qū)邊緣的南郊地區(qū)擁有全聯(lián)盟最大的物資交易中心，一座巨大的覆蓋著玫金色玻璃外殼的建筑格外引人注目，猶如一條破土而出的金色巨蛇，在地面盤旋，弓起身體，又將蛇頭深埋在地下，長長的泛著玫金色光芒的蛇身實際上是運輸食物原材料和各種人造食物的管道，每天都有大量的原材料、能量塊及各種補給品從這里生產(chǎn)運輸，行銷網(wǎng)絡遍布整個聯(lián)盟。
隱約在地下深埋蛇頭的位置，也就是巨大的物資交易中心北側(cè)，有一座裝飾頗為考究的會館就是黑水組的重要據(jù)點之一。從外表看去，這是一家資源公司的公關(guān)部門所在地，與其他高檔的會館別無二致，但其內(nèi)部別有洞天，會館內(nèi)裝飾全部使用純天然的木材和五顏六色的寶石，可能是萬物大陸為數(shù)不多的沒有電子屏且使用天然建材的建筑，屋內(nèi)二層寬闊的博物架上擺放著不少大災難前的奇珍異寶，有之前亞國特產(chǎn)的精美黑瓷、灰熊大陸盛產(chǎn)的木雕和從全球各個角落搜集來的各色珠寶。與其說是一座會館，倒不如說這里是萬物城最大的私人博物館。
會館二樓最大的房間是黑水組二號人物龐鐘會見客人的密室。此刻，他如同往日一樣穿著黑水組標志性的黑色麻布外衣，脖子上掛著一串珍貴木材制成的掛鏈，手握精致的陶瓷器皿沖泡著天然香料飲品。坐在他對面的是廖方洪，他沒有穿萬物萬事局的服而是披著一件棕色的人工仿制皮夾克，佩戴一副墨色電子鏡片，加上一張白皙的娃娃臉，看起來不像行動組組長，倒像是萬物城南郊常見的街頭飆車青年。
“來！這可是純天然香料豆磨制而成的飲料，現(xiàn)在這豆子可不好找了?！饼嬬娮炖锇l(fā)出“滋滋”的聲音感嘆道。
“讓你這么一說，現(xiàn)在無論什么都不好找了。”廖方洪不屑地笑出聲，“說說情況吧?！?p> 廖方洪拉下墨色電子鏡片看對方，似乎對眼前的飲品沒有興趣。
“我讓手下的兄弟們連夜調(diào)查，情況基本摸清了，地下場所那幫人都管他叫流哥，真名不知道。這煙嘛，由純天然煙絲卷制而成。據(jù)我所知除了自然委員會內(nèi)部使用外，其他地方可沒有。”龐鐘邊研磨香料豆邊緩緩說道。
“你的意思，這倆人非但沒有冒充衛(wèi)戍軍，反而還是自然委員會的人了？”廖方洪忍不住又在心里罵娘，自己當上組長后碰到的第一個案子就如此棘手?！澳俏沂遣皇菓摪堰@倆人好好供起來??？”
龐鐘笑了笑，把研磨好的香料豆倒入陶瓷罐里。
“未必。還有一個地方也能生產(chǎn)這樣的煙，我手下調(diào)查后發(fā)現(xiàn)這個來源可能性更大?！饼嬬娒蛄丝陲嬃?。
“廢話，快說?！绷畏胶槿氯碌?。
“自然教，古大陸那個?！饼嬬姽首骺鋸埖厣斐鍪种噶酥笇嵞咎旎ò?。
廖方洪剛想破口大罵，瞬間又像是一只泄了氣的威魚，恐怕連罵娘的力氣都沒有了，沒想到連傳說中的自然教都被扯出來了，自己剛成為萬事局雇員時曾隨當時的組長也就是現(xiàn)在的萬事局長官查獲一起案件，對方就是自然教的崇拜者，假裝自然教教徒在萬物城擾亂視聽，不過查到最后也沒搞清自然教是否真實存在。
“那么，你的手下是怎么查到的？”廖方洪沒好氣地問道。
“這你還不知道嗎？全城大大小小上千家地下交易場所半數(shù)以上都有我們的人，成員數(shù)以千計。經(jīng)過這幾天的調(diào)查，我發(fā)現(xiàn)云州，不，萬物城的地下場所有不少純天然材料制成的寶貝。大膽猜一下，沒準就從古大陸傳來的，但你要問誰是自然教成員，這，這我就說不好了，這個流什么的小子沒準就是。”
“嗯......”廖方洪拖了個長音，瞥了一眼純天然飲料輕輕應了一聲，到底一口沒喝。
“這香料豆都泡好了，不喝可惜了。”龐鐘臉上硬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我聽說你們和風暴組為了東南郊那個資源回收站打的不可開交，我約了他們的人，走吧！給你一個滿意答復?！绷畏胶槠鹕硗庾?。
龐鐘急忙緊走兩步繞過矮桌，竄到廖方洪身旁，從口袋里掏出兩塊金木塊，這玩意在地下交易場所可以算是硬通貨。
龐鐘把金木塞進廖方洪的口袋里，隨口道：“廖組長，辛苦?！?p> 廖方洪走出二層會館的大門，擺正臉上的墨色電子鏡片快速掃視會館周圍情況，除了路邊?？康膸着_常見款式的陸行器外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廖方洪迅速鉆進自己停在會館門口的高級全地形陸行器，龐鐘帶著一個身材高大肌肉壯實滿臉疤痕的幫派成員跟著鉆進去，一陣急促的氣流聲，廖方洪駕駛陸行器向南開去。
吳宰南右手輕撫著鼓起的肚子，半躺在駕駛位上瞇著眼睛打盹，看似悠閑放松，實則沒有錯過任何風吹草動，他看見有人走出會館，急忙彎腰縮緊脖子，藏在陸行器操作臺后邊悄悄觀察。雖然對方帶著墨色電子鏡片，但吳宰南還是辨認出此人就是萬物萬事局廖方洪。
全地形陸行器快速駛來，吳宰南急忙把臉貼在操作臺上，假裝十分疲勞打瞌睡，心里在想萬一被廖方洪詢問時自己的說辭，幸好對方的陸行器與自己擦肩而過沒有停留。于是立刻調(diào)整坐好，點擊操作臺上的綠色按鈕啟動陸行器，四周氣流開始緩慢聚集于一處，圍繞著載具的排風口打轉(zhuǎn)。
“這破玩意，現(xiàn)在啟動這么慢！”吳宰南右手砸向操作臺，氣流極速匯聚，陸行器瞬間彈出，吳宰南急忙操縱反向掉頭跟上廖方洪。
兩臺陸行器一前一后駛?cè)肴f物城南郊環(huán)城路，朝城市東南地區(qū)駛?cè)?，那里集中了萬物城大部分的資源回收公司和大片的資源回收場。
廖方洪為什么從萬事局出來后繞了半天最后悄悄來到位于城市南郊的會館？他身邊的男子又是什么人，難道也和全昌勇或孔濟風有關(guān)？難道會館是水下基地的一處聯(lián)絡點？原本吳宰南以為找到廖方洪事情就能得到解決，現(xiàn)在看來又多了許多新頭緒。
恰逢萬物城晚高峰，南郊快速路上車流如梭，雖然陸行器的氣流發(fā)動機噪聲不算大，但當各種款式和顏色的陸行器聚集在一起時發(fā)動機還是發(fā)出了擾人煩的噪音，這噪音又與快速路上急躁的陸行器發(fā)出的鳴笛聲混合在一起，此起彼伏。排成長列的陸行器隊伍兩側(cè)散發(fā)出的紅藍光線和道路兩側(cè)綠色路燈發(fā)出的光并行，交織流動，形成一道環(huán)繞萬物城的醉人的光河。
吳宰南始終和廖方洪保持著兩臺陸行器的距離。突然，廖方洪的全地形陸行器快速駛出主干道，拐入東南側(cè)一條不知名的小巷。
小巷兩側(cè)七八家資源回收站和加工廠依次排開，吳宰南拐進小巷時已經(jīng)看不到廖方洪乘坐的陸行器，為保險起見他選擇停靠在不遠處的路口準備再次蹲守。
入夜，資源回收站和加工廠的工人幾乎都下班離去，整條小巷空無一人，周圍越是安靜吳宰南內(nèi)心越是不安，他像一個常年跑貨運的司機師傅，放倒座椅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半躺著瞇著眼睛觀察四周情況，心想廖方洪總不至于在這里過夜吧。
“我們到這做什么？”
流動的光河從眼前消失，一道道光影印在眼睛上快速穿梭，迷人的夢幻感沒有馬上消退，但窗外破敗荒涼的景象提醒著孔濟風，他們已經(jīng)駛出快速路了。
“你不是要買殲滅槍嗎？”流亞斯沒好氣地回答道。
昨天在圖書館的遭遇不僅使孔濟風與王蔚失去聯(lián)系，而且還丟失了自己的配槍，軍人失去武器意味著失去雙手，失去尊嚴。盡管流亞斯手里儲備著大量物資，但并沒有包括殲滅槍在內(nèi)的任何武器，孔濟風喪失了最后僅存的安全感，為應對更加復雜棘手的局面，搞一支殲滅槍成了當務之急。
面對眼前的如同被風暴襲擊過的荒涼景象，孔濟風不禁再次想起王蔚，他總覺得王蔚應該還在萬物城中，自己的槍也沒有落入敵人手里。除非，除非王蔚犧牲，丟失武器如同直接暴露在無形的槍口下，孔濟風一夜未眠只等待此刻。
原本自認為對萬物城十分熟悉的孔濟風沒想到在城市東南郊南葉區(qū)與楓葉區(qū)交界處還有如此一大片資源回收中心，成片的大小院落門口堆滿各式各樣報廢遺棄或者來路不明的資源品。
孔濟風一直認為聯(lián)盟或者說萬物城是一個非常單純且充滿理想的城市，可通過這三天的遭遇來看，萬物城有著自己不了解或者說不為人知的一面，遠超想象。眼下城內(nèi)各大機構(gòu)應該都有敵人的耳目，反倒是平日里魚龍混雜的地下非法場所成了最安全的地方?？磥恚鱽喫惯€是值得依靠的，起碼在這個無視聯(lián)盟規(guī)則的空間里，流亞斯能夠掌握一定資源，解決自己解決不了的棘手問題。
小巷口停著一臺不起眼的黑色陸行器，孤零零地冒出來。經(jīng)過陸行器時孔濟風忍不住向內(nèi)瞟了一眼，一個身材發(fā)福頭發(fā)卷曲的中年男子正在摸著肚子打呼嚕，盡管看起來不像軍人，但內(nèi)心不免還是有些疑慮，他指揮流亞斯把陸行器停在院門口，自己換到駕駛位上等待，以便觀察身后的黑色陸行器和周圍情況，也方便遇到緊急情況時能夠第一時間離開現(xiàn)場。
流亞斯邁步走進這座面積不大但堆滿了各種資源和物資的院落，放眼望去，院子里滿是稀奇古怪的廢舊物資，橡膠輪胎、報廢氣流發(fā)動機、破碎的玻璃、生銹的鋼鐵等等，摞成了一座座望不到頂端的小山，仿佛戰(zhàn)場上繳獲的戰(zhàn)利品，又仿佛災難后僅剩的救濟物資。這些看似破爛的玩意在流亞斯眼里都是能夠變廢為寶的珍品，自己似乎也找回了往日馳騁地下場所時的瀟灑與自信，步伐變得輕快起來。
“哥，你可來了，這東西可不能在我這過夜。”
穿著資源回收站黃綠色工作服的年輕人從板房里跑出來把流亞斯拉到一邊，機警地盯著陸行器里的孔濟風，埋怨道：“哥，你怎么還帶人來了，讓老板看見又該罵我了?！?p> “哦，一個朋友，他不下車，就在外邊等?！绷鱽喫馆p描淡寫地說道，隨后跟著年輕人走進金屬色板房小屋。
孔濟風坐在陸行器駕駛位，緊繃著的神經(jīng)時刻操控著雙眼，他發(fā)現(xiàn)身后那臺黑色陸行器里胖胖的中年男人并未睡覺，其實在觀察院子附近的一舉一動。不妙，難道和昨天在圖書館遇見的人一樣都是來抓自己的？不，不會，除非流亞斯泄密，但他始終在自己眼皮底下絕無泄密可能，那這個男人是誰？他在觀察什么？有沒有幫手？孔濟風又一次感到壓迫而來的看不見觸不到的高墻，汗水從頭頂滲出。
眼前這個名為資源回收站的院子里堆放著一摞又一摞破損的木材、黑灰色的礦物等一些聯(lián)盟禁止交易的資源，還有不知從哪找來的廢舊物資。不知道萬物城還有多少類似的回收站，還有多少在黑市流通的自然資源，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非法交易，孔濟風不敢去想，每多想一分多邁出一步，他原本的世界原本的信仰就被多摧殘一分，多垮塌一分。
流亞斯拎著一個小號黑色旅行包從簡易板房里走出來，步伐輕松愉悅，看來交易很順利。
“對了，你們老板呢？”流亞斯寒暄道。
“來客人了，在上邊談事，沒準過兩天我們就要換地了?！贝S綠色工作服的年輕人指向院子里邊的二層小樓說道，“這塊肉誰都想吃，這不來談判了嘛！”
“好吧，那替我向你們老板問好?！?p> 流亞斯說完把黑色旅行包藏進懷里朝孔濟風走去。
院子最深處小樓二層的房間門打開，發(fā)出吱喳的聲響，回收站老板和穿著麻布衣脖子掛著木頭飾品的男人走出房間，站在半開放的走廊上。流亞斯聽到門發(fā)出聲響急忙回頭看，看到了回收站老板，本想揮手打招呼，可廖方洪突然出現(xiàn)，站在老板和麻布衣中間，拍了拍雙方的肩膀。
不對，怎么中間這人看起來如此眼熟，對，是萬物萬事局廖方洪，他竟然在這。
流亞斯遲疑了一下，急忙轉(zhuǎn)身，低下頭朝孔濟風和陸行器走去，廖方洪站在小樓二層走廊，觀察著資源回收站內(nèi)的物資，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男人慌忙轉(zhuǎn)身離去。不對，這個男人似乎在哪見過，更遠處陸行器駕駛位上的男人看起來也很眼熟，好像是自稱衛(wèi)戍軍的小子。
“媽的！站??！”廖方洪火速沖下樓梯，龐鐘見狀也急忙跟上。
流亞斯加快步伐，倒騰雙腿小跑起來，拼命揮手讓孔濟風趕快啟動陸行器，孔濟風邊按下啟動按鈕邊打開一側(cè)的門，流亞斯飛身鉆進去，陸行器發(fā)出轟鳴聲，瞬間加速飛馳而去，蕩起一陣煙塵，煙塵散去，陸行器消失的無影無蹤。
吳宰南注意到了剛剛發(fā)生的一切，似乎后來的倆人遇到了麻煩或是和回收站起了沖突。總之，為了安全慎重起見，吳宰南也急忙啟動陸行器掉頭駛離現(xiàn)場，準備嘗試跟蹤孔濟風和流亞斯來尋找線索。
廖方洪急忙駕駛?cè)匦侮懶衅髯烦鋈?，剛駛出資源回收站的院子就跟丟了孔濟風，但前方不遠處的另一臺陸行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猛然加速沖到吳宰南旁邊，朝駕駛位看去，是個陌生面孔，一個中年胖子，難道這倆小子還有同伙，但如果胖子是同伙的話總不至于被拉下，而且胖子看上去可不像什么精明的地下商人，似乎和流亞斯不是一路人，由于自己在這出現(xiàn)不方便也不合適，廖方洪決定先回院子再做打算。
流亞斯的小兄弟自然免不了一頓毒打。龐鐘手下那個身材高大肌肉壯實的打手名叫千戮，他單手將對方拎起，拳頭像是在擊打一坨面團，若不是風暴組組長求情小兄弟怕是要當場斃命。可從他的嘴里除了得知流亞斯購買一把殲滅槍外沒有問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這家伙絕不可能是衛(wèi)戍軍?！绷畏胶橐а罁]拳，狠狠砸向一塊金屬板。
“何以見得呢廖隊長？”龐鐘靈巧的手指快速捻動手串上的木珠，好奇問道。
“你他媽見過軍人買槍？”廖方洪緊咬嘴唇，滲出一絲鮮血。“你派人給我盯緊了，這小子肯定還得露面?！?p> 龐鐘手指用力捏住轉(zhuǎn)動的木珠，微微欠身，低下頭，似笑非笑。
敬畏第一，尊重第二，順應第三。
——《自然法則》第四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