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西裝與偏執(zhí)狂(23)
陶燃絕食了,但嚴格意義上也不算是絕食。
因為把沈殊墨逼急了,那人也會親自上手讓她體會一把何為唇齒交融。
沈殊墨把陶燃的節(jié)目給推掉,杜絕了她所有的社交和工作。
在某種意義上,現(xiàn)在的陶燃被關小黑屋了。
這日,休息的沈殊墨像是抱著一個玩偶一樣,將陶燃嬌小的身體圈在懷里。
他們一同坐在觀影室的沙發(fā)上,耳鬢撕磨。
如果不去看陶燃蒼白灰敗的臉色的話,的確是一副親密模樣。
沈殊墨將臉埋在陶燃的側(cè)頸上,悶悶的問:“樂樂想要看什么?”
陶燃沒有回答。
他又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你的歌出來了?!?p> 實際早就出來了,但是沈殊墨隔絕了外界的所有一切。
沒有早早告訴陶燃是因為里面有著祁臣鈞,而且二人飾演的角色,再怎么掩飾,都蓋不住祁臣鈞那涌動著的情愫。
才初初面世的時候,幾乎是立馬席卷了整個互聯(lián)網(wǎng)。
短短一天的時間,這個視頻甚至火到了外網(wǎng)上。
祁臣鈞和陶燃的CP粉陡然增加,建立的超話瀏覽量高達百萬。
兩人的緋聞如同漫天飛雪一樣撲面而來,惹得沈殊墨惱怒不已。
半天時間不到,祁臣鈞的黑料就充斥了網(wǎng)絡。
那張被保鏢狼狽扔出華西大廈的照片幾乎傳遍了全網(wǎng),虛虛實實的污蔑和黑水盡數(shù)朝他潑來。
所有和他有牽連的品牌方紛紛發(fā)文,斷絕了和他所有的合作。
現(xiàn)如今,祁臣鈞的事業(yè)可以說是舉步維艱,就連他的家族都受到了牽連。
而網(wǎng)上那些有關于陶燃的緋聞,全都在轉(zhuǎn)瞬之間被清理得干干凈凈。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這是祁臣鈞惹到人了。
這些消息還都是陶燃從系統(tǒng)那里知道的。
所發(fā)生的一切的確都在按照她的計劃走,祁臣鈞那邊,她后面會雙倍補償他的。
只好先委屈他一下了。
短短一瞬間,陶燃想了許多東西。
但是幾乎在沈殊墨話落的那一刻,她便立馬又演起了戲。
她側(cè)頭看向沈殊墨,一直沒有光亮的眼睛驟然泄露一絲微光。
這是她這么多天來最有精氣神的一幕。
沈殊墨眼神一暗,摩挲著指腹下滑膩的肌膚,他溫柔的笑了笑。
“想看嗎?”
“嗯?!碧杖忌硢〉膽艘宦暋?p> 她像是被折了翅膀的鳥雀,一雙眼睛只有在聽到音樂的時候才會充滿神采和向往。
窗簾被拉了起來,昏暗寂靜的觀影室顯得白幕上的內(nèi)容越發(fā)清晰。
前奏被拉起,像是一場戰(zhàn)爭的序幕。
高大的城墻之上,身穿紅色華服的女帝眉眼薄涼。
她紅唇似血,膚若脂玉,端的是國色天香,見之一面,便是驚世之劫。
長空浩蕩,沉悶的烏云厚重而來勢洶洶,轉(zhuǎn)眼之間便傾軋到大地之上。
前方是廝殺,后面是抗議辱罵。
整個灰暗的世界里面,唯有城樓上的那抹艷色,灼眼到人心魂懼顫。
沈殊墨癡癡的看著,即使看了不知多少次,他還是為那個高高在上的身影癡迷。
像是代入了這個場景一樣,在蕩氣回腸的曲調(diào)之中,沈殊墨似乎站在了尸山血海之中。
他轉(zhuǎn)頭回看,高墻之上的心上人一如既往的孤高冷傲。
她像是在看著她愚昧的子民,又像是在透過漫天遍野的血色同他對望。
一片廝殺之中,他的心跳聲依舊清晰可聞。
詞曲漸起,聽者的心情也隨著被高高拉起。
在萬眾矚目之下,將軍還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城中的子民在歡呼,他們不知道即將面臨的屠殺,以為歸來的魔鬼是拯救他們于水火的神明。
城門被攻破的那一刻,將軍徹底沒了聲息。
壓抑的天空終于開始的飄雪。
在悲嗆的曲調(diào)之中,陶燃終于是妥協(xié)了。
她閉了閉眼,終究蓋住了自己頹然的懦弱。
在萬人矚目之下,這個亂世之中雄霸一方的女人最終從高臺之上墜落。
像是斷翅的鳳凰,連同驕傲一同碎在了大雪之中。
一曲結(jié)束。
沈殊墨卻像是久久走不出來一樣,呼吸都重了不少,像是壓抑至極。
他緊緊的摟住了懷中之人,像是怕極了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一樣。
好一會兒,沈殊墨才稍稍抬起頭來。
在目光掠過陶燃面上時,他立馬便發(fā)現(xiàn)了異常。
她像是看什么看癡了一樣,緊緊盯著白幕上的詞曲,低低呢喃著,連指尖都在下意識的打著節(jié)拍。
沈殊墨叫了她好幾聲,才勉強將人給叫回神來。
只是目光才觸碰到沈殊墨時,陶燃眼里面的光又消散殆盡了。
沈殊墨心頭一緊,猛得伸手蒙住了她的雙眼。
不要看!
不要心軟!
“沈殊墨?!碧杖己鋈怀雎?。
這是陶燃這幾天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沈殊墨一喜,立馬捧著她的臉溫柔的問:“怎么了?”
“讓我離開吧?!?p> 沈殊墨笑意一頓,他緩緩壓平了嘴角,像是沒有聽到陶燃的話一樣,語氣平常的問道:“晚上想要吃什么?”
“喝魚湯好不好,還是我來做,我的樂樂這兩天臉色都不太好,該補一補了?!?p> 他自顧自的說著,手上的動作不停,似乎要把陶燃給抱到樓下去。
但才動作的時候,陶燃忽然小心翼翼的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沈殊墨低頭,便看到一向慵懶驕傲的人眉眼帶著脆弱的看著他,“讓我離開?!?p> 她像是只會說這幾個字一樣,倔強到了極致。
又像是痛到了極致……
“和我在一起當真讓你這么痛苦嗎?”
沈殊墨終于收斂了笑意,他狠戾的禁錮住陶燃,像是困獸般紅了眼睛。
但是陶燃像是沒什么精氣神和他計較一樣,垂著眼,臉色蒼白到像是白紙一樣。
她脊背繃得緊緊的,卷縮起來的時候,全身都在抖。
似乎對他的懷抱抗拒到了極致。
沈殊墨心中原先冒出來的點點疑惑瞬間被痛苦壓抑得干干凈凈,他捏緊了拳頭,指尖狠狠的陷入了掌心。
“我去給你做魚湯。”
他艱澀的說完這話之后便起身離開,不敢再多施加一個眼神在陶燃身上。
因為他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會忍不住放她走……
在沈殊墨踉蹌著離開之后,陶燃倒在了沙發(fā)里,原先壓抑著的痛吟終于小聲的悶哼出來。
在系統(tǒng)的控制下,即使再痛,她身上也沒有什么冷汗出現(xiàn)。
【您需要我?guī)湍帘瓮锤袉幔俊肯到y(tǒng)忍不住出聲。
陶燃呼吸艱難,死死的咬住嘴唇,她微微撐開眼睫,固執(zhí)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