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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xù)斷錄

57 魏莫之好

續(xù)斷錄 慕戰(zhàn)子cjh 7105 2022-06-01 21:21:00

  左卻輕笑一聲。原來靈慧當(dāng)初所說的只有長老和前一任族長知曉新任族長是誰,指的是這個意思。她結(jié)了個界擋在身前,慢慢站起身來,御筆離開了。

  她剛出院子,魏杜衡拿著傘恰好趕到,看見她的身影立即追了上去。左卻找了一處隱蔽之地,一邊隱匿身形一邊為自己施療愈之術(shù)。

  魏杜衡找到她時,她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了。

  “左小娘子,你……你的右眼……”魏杜衡指了指她的眼睛。

  “你來做什么?我可不想無緣無故欠你魏家一條命?!?p>  “能為左小娘子而死,是魏某的福氣。魏家上上下下絕不會找小娘子麻煩。你方才從玉緣齋出來,可是見過了童長老?”

  “見沒見過,與你何干?”

  “魏某可是特地找母親要來了童長老的住址,專程趕過來的。左小娘子不領(lǐng)情就算了,怎么說話還夾槍帶棒呢?”

  左卻察覺到周圍有不少人在靠近,道:“此地不宜久留,你走不走?”

  “魏某自然愿意跟隨左小娘子……”

  不等魏杜衡說完,左卻便拽著他的手臂一起御筆上了天。

  地面那一群形形色色裝扮的人估計是得了童長老的命令,特地來殺她滅口的。不過,如今永生訣已送還,她也不必再踏足朔方了。且鎖魂術(shù)對她無用,攝靈族即便再想殺她也沒轍。

  這一路北上,凡是她逗留之地皆有留下暗號,如果南交有攝靈族人,她不至于現(xiàn)在才完成靈慧所托。由此可見,他們多半不會離開朔方隨她到南交去。

  站在身后的魏杜衡突然伸出另一只手來握住了她先前受傷的右手,左卻縮回手,道:“魏少莊主請自重?!?p>  沒了左卻拽著,魏杜衡依然穩(wěn)穩(wěn)地站在術(shù)筆之上,仿佛他的輕功已經(jīng)達(dá)到和術(shù)筆一樣的境界。

  “左小娘子的傷好得倒是快,不知用的是什么秘藥?還是使了什么獨門功法?”

  “上穹畫境的那些本事,魏少莊主豈會不知?何必多此一舉來問我?”

  “小娘子原本不必受這傷,全因魏某技不如人幫了倒忙,我這心里實在過意不去,要不——”

  左卻打斷道:“魏少莊主不會不知我當(dāng)時已落下風(fēng)吧?既然是必要時出的手,自然不是幫倒忙。更何況你是因為幫我找攝靈族長老才身陷險境,我理應(yīng)護(hù)你周全?!?p>  “除了母親和商陸,左小娘子是唯一一個護(hù)在魏某身前的女子?!?p>  “魏少莊主不要誤會,我只是不想旁人因為我的緣故受傷,并無他意。”

  “左小娘子去了一趟玉緣齋,似乎情緒不佳,可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魏少莊主多慮了。此次多謝你助我找到攝靈族長老,待我如約將你送到潭州城,你我之間的交易就算達(dá)成了?!?p>  “左小娘子與魏某只有交易嗎?”

  左卻怔了怔,道:“魏少莊主當(dāng)初在邊州城外救下左卻,左卻自不敢忘,若日后有機(jī)會一定報答?!?p>  魏杜衡明白左卻誤會了他的意思,將計就計道:“無需日后,我此次南下是想帶父親回魏家莊,希望左小娘子能夠送佛送到西,助我一臂之力?!?p>  “我自當(dāng)竭盡所能?!?p>  魏杜衡嘴角上揚,仿佛魚兒就要上鉤了。

  二人一路南下,只有到飯點或是臨近天黑才落地進(jìn)食歇息。左卻算了算,興許是兩個人的緣故,比先前來時多費了些時日。自離開朔方那日算起,第五日的巳時才抵達(dá)潭州城。

  她掛心孔府,指了指南邊,“我還有要事在身,只能送你到這,告辭?!?p>  魏杜衡目送著左卻的背影,從懷里掏出那把被絳云奪走又丟下的短刀,喃喃自語道:“說好的要助我一臂之力呢……”直至再也看不見左卻的身影了,魏杜衡才重新將短刀收進(jìn)懷中,往另一邊去了。

  太尉府外。

  “在下魏杜衡,求見莫太尉,侍衛(wèi)大哥可否幫忙通傳一聲?”

  守衛(wèi)太尉府大門的兩位侍衛(wèi)十分不屑地瞥了魏杜衡一眼,大致看了眼魏杜衡的穿著。其中一人譏諷道:“哪來的沒見過世面的小子?太尉執(zhí)掌軍中大權(quán),豈是你隨隨便便想見就能見的?”

  魏杜衡客客氣氣道:“侍衛(wèi)大哥只需幫忙通傳一聲,就說我姓魏,是昧谷銀州來的,通傳之后,太尉若執(zhí)意不肯見我,那倒也罷。”

  另一個侍衛(wèi)不耐煩道:“不必通傳了!太尉此刻不在府中!你走吧!別在這里擾人清閑!”

  魏杜衡抬頭望了望太尉府的大門,依舊彬彬有禮,“既然太尉不在府中,那我明日再來,多謝二位。”

  魏杜衡未能成功進(jìn)入太尉府,也在他意料之中,所以倒也沒有不高興,至少他終于如愿以償來到了父親所在的地方,也是這數(shù)十年距離父親最近的時候。

  他漫不經(jīng)心地走在街上,打算先尋一家落腳的客棧,行至和左卻道別之地,又改了主意。

  左卻此時剛趕到孔府門口,先前特意結(jié)的界早就不知被什么人或什么東西破了。她實在心急,沒有耐心像之前那樣正式登門拜謁,直接隱去身形悄悄地潛入了府中。

  府中一片祥和,與她離開那日差不多,看著不像是出了什么事情。不過,孔孟儒和孔孟奇都不在家。左卻找了一圈,只看見一個比較眼熟的家丁。她不管不顧地現(xiàn)了身,抓住那人問道:“你們家大少爺和二少爺去哪里了?”

  那名家丁認(rèn)出左卻,答道:“聽說大少爺前段日子抓了一條魚,一直養(yǎng)在城外的河里,二少爺今日應(yīng)該是想吃魚,帶了幾個人去撈了?!?p>  魚?什么樣的魚不能帶回家里養(yǎng)著?

  左卻直覺這里邊有蹊蹺,匆匆忙忙道了聲謝便走了。出了孔府,她御筆直奔城外河邊。

  魏杜衡來到城南已有一會兒,他站在至高處,在形形色色的路人當(dāng)中尋找著左卻的身影。一瞧見她御筆上天,立馬緊隨其后。

  他跟著左卻來到了城外的河邊,直到看見她停在了半空中,他才順著左卻的視線望了過去。

  只見一位穿著華麗的富家公子指揮著四五個家丁正從河里打撈著一個巨大的竹籠子,那籠子大得能容下至少一個人。透過竹篾的縫隙,魏杜衡看見籠子里有一雙眼睛。

  很明顯那里面裝著一個人。

  那幾個家丁顯然都不會武功,只能靠蠻力合力拉拽那竹籠,籠子好不容易被他們拉上來了一些,一松懈就又沉了下去。那位公子哥站在他們后面,急得一直擦汗,恨不得自己也上前幫把手。

  籠子一上一下之間,魏杜衡便看見了籠中之人的兩條腿……他臉色一沉,看向左卻所在的地方,才發(fā)覺她居然已經(jīng)落地了,看樣子還想過去幫忙。

  魏杜衡估摸著,左卻應(yīng)該也知道籠子里困著一個人,但她肯定不知那人此刻一絲不掛……

  他不敢想象左卻把人救上來之后發(fā)現(xiàn)里面是個光著身子的漢子會有什么反應(yīng)。他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一個飛身落到了左卻身后,把她拽轉(zhuǎn)了身。

  左卻一心防備剛一出手,發(fā)現(xiàn)是魏杜衡,立即停了手,詫異道:“你怎么在這里?”

  魏杜衡笑了笑,沒有松手,“左小娘子不在,魏某立馬吃了個閉門羹,這不就來找你求助了?!?p>  “你的事容后再說,先救人要緊。”左卻抽回手又想往孔孟奇那邊去。

  魏杜衡無奈,只能再次把她拉了回去,并故意擋住了她的視線,不讓她去看籠子里的人。

  左卻氣得喊道:“魏杜衡!人命關(guān)天,你別鬧了!”

  魏杜衡趁機(jī)點了左卻的穴道,還往她身上貼了一張符才放開她,一邊走向河邊一邊道:“人我替你救!”

  左卻此時背對著那條河,并不知道魏杜衡到底在玩什么把戲,不過聽聲音,籠子確實被拎上來了。不過片刻,她便聽見孔孟奇客客氣氣地道謝,魏杜衡客套了幾句就回到了她身邊,但卻沒有立即解開她的穴道。

  “魏杜衡!你別太過分!”

  “左小娘子可又冤枉我了。你可知那籠子里裝的是什么人?你就要去救?”他湊到左卻的耳邊輕聲道,“那可是個一絲不掛的大男人。興許是禍害了哪家的姑娘,被浸豬籠了吧!”

  左卻明白了!

  這個被脫光了衣服困在籠子里的人就是孔孟儒抓的那條“魚”,不能帶回家是因為不能被孔母知曉,而孔孟奇今日一定是瞞著大哥過來,想把那人放了。

  “魏杜衡你可看清楚了?當(dāng)真不是女子?”

  魏杜衡見孔孟奇等人已給那人穿上衣物,便揭走了符,也解開了左卻的穴道,“喏,你自己看吧!”他見左卻有些踟躕,又補(bǔ)充了一句,“放心,衣服已經(jīng)穿好了?!?p>  左卻轉(zhuǎn)過身去看,發(fā)現(xiàn)被“浸豬籠”的人竟然是那日被孔孟儒當(dāng)眾欺辱的叫花子。

  她急忙走上前,對著孔孟奇問道:“你大哥為何還不肯放過他?”

  孔孟奇見到左卻,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左神醫(yī)。大哥被關(guān)了一個月,脾氣有些大,才會如此沖動?!彼ⅠR轉(zhuǎn)向旁邊的叫花子,“這位兄臺,我代大哥向你賠個不是。”他從旁邊的家丁手里接過一袋銀錢,放到叫花子的手上,“你拿著這些錢離開潭州城,換個地方好好過日子吧?!?p>  左卻心道:“孔家這兩兄弟,簡直就是一條鞭子一塊糖,也不知人家是恨鞭子多一些還是感激糖多一些……”她打量了一遍叫花子的腿,問道:“你這腿是先天不足還是不小心摔的?”

  “我這腿是老毛病了,不牢善人費心?!?p>  孔孟奇立即介紹道:“這位姑娘可是神醫(yī),定能治好你的腿!對吧左神醫(yī)?”

  左卻訕訕一笑,“神醫(yī)談不上,不過治你的腿疾應(yīng)該不在話下。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郭,單名一個‘固’字?!?p>  “郭固,如果我治好了你的腿,希望你看在孔家二公子的面子上,日后不要因今日之事對孔家實施報復(fù)?!彪m然滅了孔府的人是踏雪的主人,可是如果能夠消除其他人對孔府的仇恨,也便于她更好地守衛(wèi)孔府。

  郭固垂著眼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點了點頭。

  左卻明白他沉默的緣故,受此折辱還要不計前嫌確實是難以做到,可目前沒有比這更好的結(jié)局了。她喚出術(shù)筆為郭固施了療愈之術(shù),郭固十分感激地向她磕了個頭。

  她彎腰打算將郭固扶起,魏杜衡趕在她前面把人扶了起來,還有模有樣地安撫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這虧也算沒白吃?!?p>  送走了郭固,左卻又向孔孟奇打聽了孔孟儒的近況,好在除了這個叫花子他也沒欺負(fù)別人??酌掀嫜髤s入府小住,魏杜衡毫不見外地替她拒絕了。

  “魏某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實在是失了方向,還望左小娘子能陪同著指點一二。”

  “既如此,我就不打擾二位了?!笨酌掀嫦茸髤s一步表明了態(tài)度,識趣地先行一步了。

  左卻不是孔孟奇,十分清楚魏杜衡話里的真假,二話不說直接就御筆上天,準(zhǔn)備回城。魏杜衡也不阻攔,只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左卻也不管他,反正上次踏雪的主人被他氣得再也不想現(xiàn)身了,雖不能斷言她今后都不會再跑出來,但至少近日確實沒出現(xiàn)過。

  她在孔府附近挑了一家客棧,又親自選了一間房,透過那房間的窗戶剛好能看見孔府的大門那一塊。這樣,方便她觀察孔府的動靜,若有狀況,她也能及時采取措施。

  客棧小伙計一出去,魏杜衡立馬關(guān)上門走到窗邊左卻的跟前,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

  “左小娘子為何對孔府這般上心?難道小娘子的意中人是孔府的公子?聽你們所說,那大公子是個紈绔子弟,魏某雖不知那人相貌如何,但左小娘子絕不會看上那種公子哥。那位二公子倒是文質(zhì)彬彬,只可惜過于孱弱,算不上良配。這三公子嘛……左小娘子,孔府有幾位公子?”

  左卻暗暗嘆了口氣,“你不去當(dāng)媒人真是可惜了?!?p>  “魏某來此,可不就是當(dāng)母親的媒人來了?”

  “……”

  翌日一早,魏杜衡便來敲左卻的房門,請她陪著一道前往太尉府。她還欠著人情,實在不好推脫,只能跟著去了。

  太尉府守門的還是昨日那兩個人。

  魏杜衡還沒開口,其中一人囔囔道:“怎么又是你?太尉上朝還沒回來!走吧走吧!”

  左卻見慣了玄水庭那群人的嘴臉,一看就知道他們純粹是敷衍了事。不過魏杜衡也不蠢,不至于瞧不出來,他大概是考慮到日后可能要住在這府里,不想和他們撕破臉皮。

  她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在下上穹畫境左卻,前來拜見太尉夫人,不知二位可否行個方便?”

  那兩個守門的一聽“上穹畫境”,立馬交頭接耳了幾句,最后也只給出一句:“這年頭招搖撞騙的多了去了!姑娘若真是畫境中人,好歹給個信物出來!”

  左卻剛想喚術(shù)筆,扶桑鈴忽然從懷里兀自溜出來飛進(jìn)了太尉府。她只得迅速喚出術(shù)筆,拉著魏杜衡硬闖了進(jìn)去。

  扶桑鈴開了花懸在離府門最近的一簇嫩竹邊上,感應(yīng)到主人過來了,立即輕輕碰了碰竹葉,那葉子上便逐漸顯出字來。

  “快來人!有人擅闖太尉府!抓住他們!”守門侍衛(wèi)大聲囔道。

  魏杜衡不慌不忙地站在左卻身后背對著她,像是在保護(hù)她,但目光所及之處卻是頭頂?shù)闹θ~。

  一群侍衛(wèi)齊齊攻了過來,卻在半途莫名其妙被擋住了路,怎么也靠近不了。他們無可奈何,只好暫成合圍之勢,以不變應(yīng)萬變。

  待左卻看完竹葉上的字,才回轉(zhuǎn)身,道:“在下上穹畫境左卻,方才已出示信物同兩位守門大哥打過招呼了。兩位大哥想必是沒有看清信物,才誤以為在下圖謀不軌?!?p>  “發(fā)生何事了?!”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穿過廊道走了出來,身后跟著好些個婢女。

  “稟夫人,這兩個人自稱是上穹畫境來的,說是來拜訪您的。”守門侍衛(wèi)之一答道。

  太尉夫人遠(yuǎn)遠(yuǎn)地打量了一遍左卻,道:“這位姑娘確實是畫境來的貴客。若我沒記錯,姑娘與青大夫是同門?!?p>  左卻不曾見過這位太尉夫人,想來對方曾經(jīng)見過青師姐的白月峰弟子裝扮。

  “夫人真是好記性,我與青師姐確是同門?!?p>  “原來是青大夫的同門師妹,難怪看著眼熟。快請到屋里喝茶?!?p>  左卻沒有挪步,只是掃了一圈圍在四周的侍衛(wèi)。

  太尉夫人身邊的婢女會意,吩咐道:“沒聽見夫人說的話嗎?還不快下去!”

  聞言,一干人等都退下去了,只剩他們幾個留在原地。左卻上前幾步,抱拳作揖道:“多謝夫人寬仁大度,不與我們計較。在下剛剛收到消息——如愿師叔旗開得勝,已回到上穹畫境,想必莫將軍不日也能歸來?!?p>  莫夫人聽到這一消息,臉色明顯愉悅了不少,還做了個請的手勢,“姑娘,快!屋里請!”

  魏杜衡一聲不響地跟著左卻,被兩個婢女?dāng)r在了門外。

  “你不能進(jìn)去!”

  左卻聽見動靜回頭一看,連忙解釋道:“夫人,他雖不是畫境中人,卻是在下的朋友。還望夫人同等待之?!?p>  太尉夫人給了個眼神,隨身婢女會意,走到門口將魏杜衡帶了進(jìn)來。

  魏杜衡毫不客氣地在左卻邊上落座,甚至端起茶就喝,一點也不見外。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左卻假意迎合太尉夫人,聽著她們客套來客套去。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太尉終于歸來!

  魏杜衡一見到他,便認(rèn)出來了。那張臉?biāo)谀赣H珍藏的畫像里看過無數(shù)遍,早已熟記于心。

  太尉看見有客人,登時在門口停了下來。

  魏杜衡見機(jī)疾步走到他跟前抱拳作揖,朗聲道:“晚輩魏杜衡見過莫太尉!”

  太尉一聽到“魏”姓,立馬低頭掃向魏杜衡的腰間。他盯著魏杜衡的玉佩看了片刻,便抬頭道,“你隨我來?!?p>  左卻瞧見太尉夫人的臉一下子就沉下來了。加上她剛剛對魏杜衡的態(tài)度,可見她早已識破魏杜衡的身份。只不過,是他來潭州城之前她就已經(jīng)查明,還是昨日他求見之后才查明,又或者是她見到魏杜衡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就無從知曉了。

  須臾,莫太尉領(lǐng)著魏杜衡已到了書房。

  他走到書案旁坐下,緩緩問道:“魏公子是哪里人?”

  “魏某來自昧谷國銀州魏家莊?!?p>  莫太尉遙遙指著魏杜衡腰間墜著的玉佩,“這是魏娘子交予你的?”

  “您還記得?”

  太尉頷首,“不曾忘。說吧,魏娘子派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魏杜衡沒有回答,反而質(zhì)問道:“既然不曾忘,為何不相見?”

  莫太尉注視著魏杜衡的眼,詫問:“是魏娘子讓你來問我的?”

  “非也。是我執(zhí)意要來的?!?p>  聽到這一答復(fù),莫太尉更覺詫異,他再次仔細(xì)打量了魏杜衡的五官,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與魏娘子是何關(guān)系?”他雖再未去過昧谷國,卻屢屢派人打聽魏家莊的情況,他自然知道魏娘子一直未嫁。

  魏杜衡朗聲答道:“母子關(guān)系?!?p>  派去打聽消息的人,沒說過魏娘子有孩子啊……太尉胸有成竹道:“能被魏娘子收養(yǎng),是你的福氣?!?p>  “太尉誤會了。我自小在奶娘家長大,八歲才回的魏家莊。母親說,‘杜衡’二字寓意‘無盡相思’,她一直在等一個人。”

  太尉面容悵然,久久未答話。

  魏杜衡繼續(xù)道:“奶娘說,父親是南交國的大人物,當(dāng)年在南交北境御敵奮戰(zhàn)不幸被俘,是母親找了副尸首替代父親,將鐵骨錚錚的父親偷偷帶回了魏家莊養(yǎng)傷。日子久了,二人互相傾心,可最終父親還是回了南交。母親為了成全他的遠(yuǎn)大抱負(fù),甚至沒有告訴父親她懷了我。后來母親得知他被南交王賜婚,本該死心,可她相信父親是君子,定會謹(jǐn)守諾言,所以不顧家族顏面生下了我。我此次前來,為的便是將父親帶回去!”

  莫太尉搖搖頭,嘆了口氣,“你父親若是去了,置南交國于何地?”

  “母親救他之時,不也是頂著叛國的罪名么?!”

  “不,那不一樣。你父親是南交國重臣,可你母親不是。你母親若是首肯,我可以讓你父親接她來潭州城?!?p>  魏杜衡沒有答話。

  因為他知道,母親是絕對不會來南交的。她要是想來,何必等到現(xiàn)在?又何必三番五次阻止他來南交?

  “要怎么做,他才愿意去見母親?”

  莫太尉思量許久,悠悠吐出一句:“想必……此生再無可能?!彼痤^凝視著杜衡,“你留在此處,她或許愿意來。”

  “那便以一年為期!我留在這一年,一年之后母親若是沒來,父親便前往銀州!”

  “你……你這孩子為何如此固執(zhí)?!”

  “我本就是為此事而來!倘若一年之后父親再次食言,我便是綁也要將他綁去魏家莊!”說罷,魏杜衡退出了書房。

  太尉府正廳。

  莫夫人早已經(jīng)以不舒服為由頭離開了,只留下一個婢女招待左卻。魏杜衡才剛坐下沒多久,便有下人來傳話。

  “魏公子,老爺特地命小人給公子備了一間廂房,眼下正在打掃,公子若是得了空請隨小人過去瞧瞧,看是否還缺什么?!?p>  杜衡起身,道:“勞煩你告訴莫太尉,我住外面客棧即可,他不必為我做什么。”

  “這……公子怕是為難小人了。”

  他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待我有空了再去找你?!?p>  “小人是老爺派來伺候公子的,公子若還未忙完,小人在屋外候著便是?!蹦侨苏f完便退了出去。

  “恭喜魏少莊主,離成功又近了一步?!弊髤s端起杯子,敬了魏杜衡一杯茶。

  魏杜衡笑著與她碰了碰杯,一口氣喝盡了,“這次多虧了左小娘子機(jī)敏,魏某定要好好謝你才行?!?p>  “此次本就是為了報答你當(dāng)初救我的恩情,不必言謝。不過,今日事出突然,我的確有一事想托付給少莊主。”

  “愿聞其詳?!?p>  “剛才入太尉府時你也聽見了,青師姐傳信給我了。估摸著這幾日他們就會過來,之后我得陪同青師姐去一趟昧谷,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才能回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希望少莊主能幫我守著城南孔府。”

  “這有何難,魏某定竭盡全力替左小娘子??赘舷聼o虞。不過,話既說到此處,小娘子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與孔家非親非故,為何要保他們?”

  “孔府的安危對我來說至關(guān)重要?!?p>  “既然如此,左小娘子為何還要拋下孔家人去昧谷?”

  左卻想起前些日子藍(lán)楓秘密傳給她的信,說是境尊仍在調(diào)查她的出身,囑咐她行事務(wù)必謹(jǐn)慎,特別要防著如愿。她嘆了口氣,說道:“昧谷我必須去,否則日后恐怕連下山的機(jī)會也沒了。在這潭州城,除了你,我沒有其他可以托付之人。你放心,我會盡快趕回來?!?p>  “幸得左小娘子信任,魏某定當(dāng)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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