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機場外都會有很多待客的的士,更別說世界聞名的旅游勝地西塞了。古斯邁動自己的小短腿,挺著懷胎八月的肚子,叫來了一輛全場最好的車。當然,肯定是比不上‘公爵’的。
魯賓撇了撇嘴,跟在慕羽后面上了車。
的哥是一位很健談的光頭大叔,看上去約莫四五十歲的樣子,操著一口地道的西塞腔,那聲音兼具風的狂野與水的包容?!澳贻p人,去哪哦?要是第一次來西塞的話哦,我推薦南邊的烈火海灘哦。那里的海水在海底特異的焰火石的影響下哦,是跟普通海水不一樣的橙色哦。而且這幾天還在舉辦啤酒節(jié)哦,我弟弟就在那里工作哦,你們?nèi)チ四抢锏脑捒梢詧笪姨m德里的名字哦,不說別的哦,至少先給你們來上滿滿的啤酒與火辣的燒烤哦。”
“哈哈,知道了哦,大叔。我們?nèi)サ脑捯欢〞竽愕拿峙叮 濒斮e覺得司機大叔的結(jié)尾音很好玩,跟著打趣。
坐在前座的古斯轉(zhuǎn)頭看了看后面正在哈哈大笑的魯賓,又看了眼沒有說話的慕羽,對著司機說道:“南街五十八號羅卡博物館,麻煩了?!?p> 司機聽到這句話,停下了自己想要繼續(xù)推銷的念頭?!澳辖峙?,那里是不是昨天死了一個人哦,我聽朋友他們說哦,死的老慘了哦。據(jù)說那個人的腸子肺子哦,全都出來咯,你們?nèi)ツ抢锔陕锱??!?p> 的哥是一群神奇的人,他們和買菜大媽是整個城市里消息最靈通的群體,而買菜大媽比不上的哥的是信息傳播的速度,大媽的消息渠道各種各樣,但往往只在大媽這個群體里流傳。但的哥就不一樣,三教九流,老人小孩,只要是能坐上車的,總能跟你嘮兩句。
看了看旁邊的古斯,的哥蘭德里忽然醒悟過來,這個人衣服上的那個R標志不正是羅卡集團的標志嗎?
蘭德里沒在說話,車里的其他三人也沒再說話,如果不是車載廣播里的歌曲,這氣氛就非常尷尬了。
南街離機場并不遠,街上都是藝術(shù)館及博物館,在當初西塞市政府審批的時候還差點不通過。大部分人認為我們一個旅游城市,大搞特搞吃喝玩樂一條龍就是了,整這些東西算什么玩意?只是一個名叫梅斯的年輕議員據(jù)理力爭,列舉了一系列好處,甚至堵上了自己家族的財產(chǎn),如果沒有收益就用自己家族的財產(chǎn)抵賬,才堪堪通過。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計劃被證明是西塞史上最明智的計劃,為西塞帶來了大量的歷史文化藝術(shù)沉淀,再也沒有人用‘暴發(fā)戶的游樂園’來形容西塞,而那個年輕的議員梅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西塞的市長,并且在整個阿爾法帝國議會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車輛緩緩的停下,前方正是那輛‘公爵’,而博物館周圍已經(jīng)被圍了起來,有幾個警察進進出出。
三人下車,魯賓不忘回過頭去揮手:“蘭德里大叔,我們或許明天就會去烈火海灘了哦,答應我們的啤酒與燒烤一定不能忘哦!”
蘭德里開懷大笑:“那當然哦,只要報我蘭德里的名字就好了哦!”
這里古斯還在跟攔在隔離帶前的警員交涉:“這兩位是我們羅卡專門請來的國際著名偵探事務所unbound的慕羽先生和韋斯林先生,之前跟你們局長打過招呼的?!?p> 年輕的警員瞧了瞧一言不發(fā)的慕羽和還沒有回過頭的魯賓,有些犯難,很懷疑兩人的身份。不過看在古斯左胸的R的面子上,以及之前在維護西塞年終例會秩序的時候見過這個胖子,最終還是沒有打電話向局長確認,放三人進去了。不過他卻并不看好這兩位不像偵探的偵探,警局的前輩們都已經(jīng)看過現(xiàn)場了,都沒有頭緒,而他之前也曾進去看過,不過想到看到的場景,警員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羅卡博物館的建筑風格帶著明顯的西塞特色,熱情而開放,占地面積達30000平方米,采用鏤空建筑的方式,每一寸結(jié)構(gòu)之間都留有空隙,頂上是特別定制的玻璃,帶著淡淡的模糊花紋,遮陽卻不擋光。
“受害人是我們的館長,報案人是一名玻璃工人。昨天下午有一只鳥將西南角的一塊頂部玻璃撞裂了,所以就閉館修理了,除了館長在館里留守,其他工作人員都回去了。玻璃工人大概修理到了晚上八點左右完成了工作,下來準備和館長打聲招呼,就發(fā)現(xiàn)館長死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了。連忙就報了警,警察來了之后很快排除了他的嫌疑就放他回去了,但是案子到現(xiàn)在也沒有頭緒,監(jiān)控顯示從閉館之后并沒有人進來。館內(nèi)也沒有密道之類的東西,倒是有一個保險庫,不過警察也排查過了,沒有人躲在里面?!?p> 古斯一邊走一邊將具體情況告訴二人。魯賓聽完抓耳撓腮,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館長殺了館長!他覺得博物館玻璃裂了,是自己的失職,所以他決定以死謝罪!”沒有人理這個活寶,古斯翻了翻白眼,從館長辦公室門前的警察手里接過了三副手套。
三人穿戴完畢之后就走進了辦公室,整個辦公室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白色的痕跡固定線從辦公桌一直延伸到后面的書架頂端,一個人的占地面積顯然是沒有這么大的,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噴涌而出的血。
桌上是警察拍攝的現(xiàn)場照片,照片里是一具無頭的尸體,向左歪斜著躺在椅子上,頭滾落在一邊的地上,右臉和耳朵像是被大力擊打一樣產(chǎn)生了變態(tài)的壓縮,右眼爆眶而出,僅剩的左眼瞪大,似乎是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而館長身體的照片則更讓人不寒而栗,整個肚子被粗暴的撕裂開來,里面的內(nèi)臟和腸子流了一地。周圍的書架上都濺滿了館長的鮮血。
其他的照片是當時桌子上的擺設,一臺筆記本電腦,一只水杯,一只放大鏡,一盞臺燈。
缺了一樣東西。
“當時館長在用放大鏡看什么?”慕羽問道。
古斯聞言,搭在肚子上的一雙肥手搓了搓?!斑@個我還真不知道,館內(nèi)沒有藏品丟失,估計是館長自己的東西,員工的私人生活的話我們是不過問的?!?p> 現(xiàn)場的所有東西按照慣例,現(xiàn)在應該都在警局證物室,所以慕羽沒有多問,看了一眼一旁的魯賓。然后在室內(nèi)仔細的觀察起來,整個室內(nèi)除了辦公桌周圍,并沒有什么不和諧的地方,辦公室的門離桌子有大概十五米的樣子,窗戶并沒有打開,地面上經(jīng)過警察的勘驗,也沒有未知人員的足跡,難不成兇手是從門口瞬移到桌子前的?可惜的是,館長的辦公室并沒有監(jiān)控,不然就可以解開這個謎團了。
“嗯,從昨天下午開始的話,一共有五撥人的氣味,以最早館長的氣味為原點,大概七個小時后的是玻璃工人,再過二十分鐘有一波五人的,在這里待了很久,是警察和我們旁邊的這位古斯先生。然后是未知人員,有很大概率就是兇手,離開這里還沒有五分鐘,可惡啊,我們與兇手擦肩而過啦!最后就是我們。”魯賓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然后轉(zhuǎn)身朝向門口。
“就是他!,兇手就是他,我聞到的未知人員就是這個人!”魯賓指著門外的白毛大聲喊道。
站崗的警察本來還被魯賓驚人的嗅覺震撼,他們昨天晚上的確來了四個警員外加一個古斯,但之后看到魯賓所指的兇手之后不禁翻了翻白眼。
來人正是艾尼-羅卡,不屑的看了一眼大呼小叫的魯賓,盯著慕羽。“狗鼻子倒是挺靈的,那你又有什么作用呢?貝塔人?”摘掉了墨鏡的羅卡大少爺有著讓人恨不得潑硫酸的容貌。警察擦了擦自己的冷汗,辛虧自己讓忙了一夜的師妹回去了,不然好不容易答應這周末跟自己出去吃飯的師妹看到這位估計直接就一腳把自己踹開,看都不看了。
魯賓針鋒相對,言語上毫不示弱,走上一步說道:“呵呵,有些人倒是長得人模狗樣的。就是人話沒學全,一開口就露了餡啦,不知道的還以為西塞警局辦事不力,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放進現(xiàn)場來?!?p> “確實。”艾尼看都沒看魯賓一眼,撂下一句話就轉(zhuǎn)身離去了。他似乎很喜歡背對著人說話,快到門口了,又是一句話飄過來?!拔椰F(xiàn)在要去警局查看尸體,貝塔人,你來嗎?”
“嘁,你有種別一個人坐車跑啊,可惡啊!”魯賓又一次望著那個可惡的家伙坐上車揚長而去。
“嘟嘟?!崩嚷曉诼愤呿懫穑瓉硎莿偛诺牡母缣m德里大叔?!澳贻p人,坐車哦?!?p> “咦,大叔你還沒走???”魯賓走到車旁,好奇的問道。
蘭德里從懷里抱出一團黑不溜秋的東西,魯賓定睛一看,是一只可愛的小狗,渾身烏黑就眼睛周圍是一圈白的。“剛才我送完你們哦,轉(zhuǎn)過頭來就發(fā)現(xiàn)這個小家伙在我的車里咯。等了半天也看不到有人來找哦,把它丟下去它就又爬上來哦,就留著咯。”
“啊哈,這樣哦。那這個小東西跟大叔你還真是有緣哦?!濒斮e摸摸小狗的頭笑著說,只是縮回來的時候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疑惑,但很快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