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我,被碰我!明燁,明大哥救我……”
明燁?
念兮忽然清醒過來,她早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懵懂的小女孩,大哥溫子仁對她而言不過是陰影罷了,如今玲瓏正在受苦,當(dāng)務(wù)之急,是救下她。
環(huán)顧四周,她舉著一把茶壺走到床邊,床上的男子衣衫凌亂,周身盈滿酒氣,正對著哭鬧的玲瓏的上下其手,玲瓏呼聲微弱,反抗掙扎的幅度也慢慢減弱,已經(jīng)昏迷。
“你……畜生,放開我……”
念兮舉起茶壺朝男子的頭上砸去,不料男子正要起身脫玲瓏衣裳,一時打偏,茶壺砸在他左肩胛骨處,一聲悶響,茶水淋漓而下,一片狼藉。
男子正在興頭上被人攪了好事,“嘶”的一聲轉(zhuǎn)過頭來,正要些泄怒,就見一張宜喜宜嗔的小臉,正驚恐的看著他。
姜繼曉看清念兮的模樣,滿是欲色的瞳孔又深了一層,瞬間消了氣,抬手要摸美人的臉,“姑娘是嫌本侯,嗝——沒與你親近?”
他打著嗝撲來,一股酸腐氣息迎面拍在念兮臉上,令人作嘔,然而更讓人惡心的,是男子將她往床上帶的手。
像是被什么臟東西撒在身上,念兮拼命反抗,指甲狠狠掐進(jìn)摟住她的肉里,只恨不能撕破眼前人的皮肉。
姜繼曉吃痛,胳膊向外甩,念兮被他一把甩出去,撲到地上,額頭撞到桌上,又疼又惡心。她顧不上這許多,爬起來就想往出跑。
只要她能跨過那道門,店里人來人往,她們就能獲救。是她低估了男女的力量懸殊,以為自己可以救下玲瓏,起初她不愿將事情鬧大,怕對玲瓏的名聲不好。
然而,就在她的手快要觸到門時,一股大力摜來,她被人從后面捂住口鼻,房門在她的面前被關(guān)緊。
心底一沉,沒等她再反應(yīng),那渾身酒氣、眼角通紅的男子已經(jīng)摟著她,低頭親下來,念兮用力抽出手臂,一巴掌扇在他臉上,這么近的距離,“啪”的一聲脆響,男子似乎沒想到會被打,僵硬片刻。
大掌忽的捏著念兮下巴,迫使她仰頭,力道之大,要將她的頜骨捏碎一般。他喘著粗氣,滾燙污濁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眼神陰鷙瘋狂,帶著幾分將她拆骨入腹的狠意。
“性子這么烈,看老子怎么辦你?!?p> 他彎腰將念兮扛起來,大步往床上去。
“我表哥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明燁,我警告你,趕緊放了我,否則我保證你的下場會很慘。”
念兮被頭朝下抱著,咯的胃生疼,又怕又暈,這時再顧不得什么,將明燁搬了出來。
果然,男子停下腳步。下一刻,念兮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直冒金星,是男子將她扔在床上。她本能的想往起爬,輕易被男子按住頭,動彈不得。
“明燁算什么東西,一沒背景二沒家世,不過是只一心向上爬的狗罷了,”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念兮玉樹瓊花般的側(cè)顏,毫不掩飾直白的渴望,“只要你讓爺快活,爺什么都能給你。”
姜繼曉今日被人請到這天順樓來喝酒,結(jié)果酒沒喝兩杯竟已上頭,且渾身叫囂著男人的本能,本想去群芳樓找如月紓解一番,卻被告知樓上早就為他準(zhǔn)備了“好戲”。他姑母是貴妃娘娘,平日被人巴結(jié)慣了,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過,因此不疑有他,上樓后,果然見到床上躺著個大美人。
至于念兮,他只當(dāng)是送上門小羊羔,不用白不用。他平日欺男霸女慣了,若是往日清醒時,還會顧忌明燁一二,此刻兩個嬌滴滴的大美人都在他的床上,一個燦若玫瑰,一個秀如芝蘭,美的各有千秋,尤其是后來的那個,純的如仙子一般,一顰一笑,勾得他心里直癢癢,他如何能放過。
“你什么都能給我?”
念兮忽然柔順下來,抬頭嫵媚一笑。
那聲音綿軟嬌媚,尾音帶著鉤子,鉤得他恨不得立馬死在她身上。姜繼曉骨頭都酥了,放松手臂,只當(dāng)美人想通了,“那是,爺可是宣,唔——”
姜繼曉一聲悶哼,向后跌去,他一手捂著嘴,一手拽住跳下床的念兮。抹點(diǎn)嘴里溢出的血,姜繼曉一個一個巴掌甩來,將念兮打倒在地,撲將上來,“想在地上做,爺成全你!”
念兮方才趁他不備,一頭頂上去,就頂在他脖頸柔軟處,掙命似得往外逃,卻終是逃不脫男人的禁錮。
當(dāng)男人的手覆上身體的那一刻,念兮閉上眼睛,身體控制不住的發(fā)抖,絕望之下,心底只有一個念頭,殺了他,殺了這個畜生!
明燁中午回府,取一份重要的公文。
楊曲前日已經(jīng)回京,信王節(jié)節(jié)敗退,前線無須他再監(jiān)軍。經(jīng)過信王這件事,他們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更近一步,前朝與內(nèi)官,相互串聯(lián)利用,又都在培植勢力、樹立權(quán)威的當(dāng)口,彼此對于合作利用的關(guān)系都很滿意。
最近幾日他早出晚歸,雖是朝廷上的事要忙,也未嘗沒有避一避的念頭,現(xiàn)在楊曲已經(jīng)回京,溫念兮已經(jīng)沒有理由再留下來。
“最近家中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他淡聲問道。
青菱想了想,搖頭道:“無事?!币棠飩兘?jīng)過柳月蝶被罰一事,越發(fā)懂事,平日還小打小鬧不斷,如今安分得很。玲瓏小姐最近也乖巧聽話,再沒氣過先生,家中安靜,無事發(fā)生。
“溫……無事就好?!?p> 明燁本想問問念兮如何,話到嘴邊,想到她那個安靜性子,怎會有事,便閉嘴不言,屋中一時沉默。
明燁忽然心頭沒來由的一陣不適,心煩意亂,原以為是因?yàn)闂钋貋碇剩钡届`兒氣喘吁吁的跑進(jìn)來,“青菱姐姐,快,讓柳大夫跟我走。姑娘她……”
“溫念希怎么了?”
明燁忍不住心慌,急忙問道。
靈兒沒想到主子也在府中,方才大呼小叫不成體統(tǒng),此時不敢造次,端正跪下道:“姑娘請柳大夫過去,玲瓏小姐她……”
“帶上柳泉,走?!泵鳠钛院喴赓W,與靈兒一同出了前院。
不知為何,自從見到靈兒,明燁心頭越發(fā)憋悶難忍,這是種預(yù)見危險的本能,他忍不住騎馬先行一步。
到了酒樓,那種透不過氣的感覺越發(fā)強(qiáng)烈,下馬幾步走到房門口,竟見兩個男子在外把手!
明燁原本就漆黑如夜的瞳孔更是戾氣橫生,他二話不說上前推門,兩個護(hù)衛(wèi)見狀要攔,一個被他肘擊到肋骨三寸,一聲不出的倒地昏迷,另一個被他抬手扼住脖頸,用力拍向大門。
“啪”的一聲,門被破開,護(hù)衛(wèi)受慣性后退幾步方倒下,將地上之人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