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氣死劉氏了
衙差來得很快,盤查了一番,根據(jù)院墻上的字基本可以肯定東西被偷了,然而對方又留了三十幾升糧食,說是偷好像也不合適。
幾個衙差辦了這么多年案子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事情,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劉氏氣得咬牙切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官差大人,你們可要替我們做主把那偷驢偷雞偷鴨偷狗的偷賊抓住??!”
想到那些雞鴨狗驢,劉氏就心疼得直抽抽,恨不能殺了那個挨千刀的。
衙差無語地看向那些糧食,道:“人家不是還給了這么多糧食?!?p> 現(xiàn)在糧食越來越貴,這些糧食可值老鼻子銀錢了,在他們看來,那些畜生換這些糧食,這戶人家并沒有吃虧。
劉氏卻是不依,撒潑打滾,“我不管,這些糧食我不要,我就要我的兩只狗,三只雞,兩只鴨,一頭驢!”
幾個衙差面面相窺,并不是很想管這個事,便敷衍道:“那你說說誰有可能偷走......不對,換走你家這么多東西?不說雞鴨,就說那驢子和兩只狗,別人來偷總是會鬧出一些動靜的,你們就什么都沒聽見?”
劉氏一家子聞言臉色更加難看了,還別說,昨晚他們睡得可好了,什么動靜,天塌了都不知道!
幾個衙差面色也變得有些難看,耐著性子接著問道:“既然什么動靜都沒聽見總有懷疑的對象吧!”
“這......”劉氏的男人犯難了,他們一家在村子里得罪的人可不少,這么多年也沒人敢這么囂張,再加上村里走了不少人,留下的這些村民還真沒這個本事,她第一時間想到前天在他們村子的那些外來人。
可那群人昨天傍晚就走了,這事村里早就傳開了,也沒人看到他們回來,再加上那群人看著也是老實本分的,不像有那種能耐的。
劉氏見自家男人八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氣得上前踹了他一腳,惡狠狠地說道:“不是那幾個小兔崽子就是那些外鄉(xiāng)人,肯定是他們!”
于是劉氏添油加醋把其他外開人貶低了一個遍,越說越覺得誰都可疑。
衙差聽得臉色越來越黑,走出這戶人家又去其他人家打聽了一下。
“你們說那幾個偶爾出現(xiàn)在村子里的孩子?。“?!都是可憐人,沒爹沒娘,也就偶爾到附近撿點柴火,找些野菜,劉氏上回?fù)屃撕⒆觽兊牟窕?,被抓了一把,就一直惦記著要報?fù)回去......”
“那幾個外鄉(xiāng)人??!人家挺好的,自己就有驢車,還不止一輛,租院子的時候還給了一小袋糧食呢!哦,你問給什么糧食啊,不都是我們常吃的雜糧嘛!”
“那狗啊......”
衙差收集完信息,對劉氏那一家地不滿也到了頂點。
衙差甲:“那女人嘴里就沒有一句真話?!?p> 衙差乙:“外鄉(xiāng)人給的糧食跟交換的糧食不一樣?!?p> 衙差丙:“那女人真不要臉,連孩子的柴火都要搶。”
衙差甲:“他們家的狗還咬死過人,沒賠錢!”
最后三人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這事不管了。
劉氏一家在家里眼巴巴地等著,從白天等到黑夜,一家子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第二天劉氏男人去鎮(zhèn)子里一打聽,好家伙,人家直接說找不到證據(jù),讓交出那些糧食,等抓到犯人再把他們家丟的那些東西還回去。
劉氏男人哪肯交出糧食,于是這案子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劉氏吃了這么一個大啞巴虧怎么肯善罷甘休,天天在村子里指桑罵槐,看誰都不像好東西,越發(fā)遭村民厭惡。
當(dāng)然這些事情唐寧一群人是不可能知道的,趁著天色亮起來眾人半點不敢耽誤,盡量遠(yuǎn)離官道往東走。
女人們總是比較敏感又膽小,江氏和李氏已經(jīng)不出聲了,一個抱著小女兒警惕四下張望,一個忙著搓麻繩往附近的樹枝上掛,仿佛只有不停地忙活才能讓她忘記心頭的恐懼。
唐寧和唐忠則不停地盯著兩側(cè)的野地,尋找能吃的野菜和果子,偶爾姐弟二人也會跳下驢車在四周摸索,隨后再追上大部隊。
唐俊生見二人不會落下也就不管了,由著他們折騰,等日頭上來,一行人找了個平整的地兒停下來休息。
江氏和李氏架上大鍋準(zhǔn)備做飯,因著缺水,二人不敢浪費一滴水,小心翼翼地把一竹筒地水倒進(jìn)去,再放些雜糧。
唐寧他們在四周轉(zhuǎn)了一下,失望地回來,“沒有水?!?p> 大家卻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唐老二喝了口水,喘息過后望著遠(yuǎn)方,幽幽說道:“咱們這里本來就沒啥雨水,咱家附近有一條干涸的溪流,也就下雨的時候可以看到一些水流,等雨停了,水也不流了,就剩些積水,附近的人家三三兩兩爭搶,這些積水壓根留不過一日,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真正的溪流長啥樣呢!”
一旁認(rèn)真聆聽的妮子突然好奇地問道:“外祖父,沒水的話大家吃水怎么辦?”
唐老二慈愛地摸了摸妮子的小腦袋,呵呵笑道:“鎮(zhèn)上總的有四口井,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挖的,極深,鎮(zhèn)上的百姓吃水用水全靠這四口井。
大家擔(dān)心這四口井水不夠整個鎮(zhèn)上所有人使用,所以澆地通常還是指著雨水,不然家家戶戶也不用弄窖洞儲水了?!?p> 妮子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邊上的唐寧也跟著聽得津津有味,瞧江氏幾人沒什么精氣神,她便扯著嗓子大聲說道:“二伯,我聽說咱們這里最旱,一直往東去,說不準(zhǔn)咱們就能看到江河湖泊了?!?p> 唐老二含笑點頭,“阿寧說的沒錯,從東邊來的販夫走卒確實說過這種話,不過我也不知道還要走多遠(yuǎn)?!?p> 他們趕了幾天路,四周還是旱得厲害,等走到雨水豐沛之地也不知道要多久,重要的是鄰近中秋,朝廷的政令也差不多該下來了,到時候......
唐老二不敢深想,也不敢把自己的擔(dān)憂說出來,怕引起眾人恐慌。
眾人隨便吃了些飯食,給驢子喂了草料和水就匆匆啟程了,連小憩片刻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