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登山訪古剎
18登山訪古剎
難以置信,荒郊野嶺啊,道德敗壞啊。
蘇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見的一切,就這樣發(fā)生了,兩個農(nóng)夫如同鬼迷心竅一般,直勾勾地盯著老嫗看。
這個時候,蘇誠和絳雪眼前的兩碗茶,突然散發(fā)出一股腐臭污泥的味道,非常嗆鼻。
定睛一看,這烏漆嘛黑的一碗,哪里是茶水,全是黑色的污泥,表層還浮蕩著幾片腐爛枯黃的葉子。
兩人眼睜睜地看著兩位農(nóng)夫如飲甘露般將那兩碗“茶”吞入腹中,還五迷三道,不知所謂。
蘇誠立刻掏出文器,從袖袋中抄出一張宣紙,平攤在桌上,開始畫陸元君的畫像。
誰知那老嫗回頭捂嘴咯咯一笑,“原來是儒道秀才,老娘就不奉陪了?!?p> “咻……”的一聲,老嫗化作了一團黑霧,飄向了西北方向的山麓。
蘇誠趕忙將陸元君的畫像繪制完成,心有意,則筆有靈。
畫像一成,陸元君的影子,便緩緩凝實出來,高大偉岸,面目的猙獰的紅臉判官,出現(xiàn)在了茶寮中。
兩個農(nóng)夫,如同被那個老嫗勾去了三魂七魄,兩眼迷迷瞪瞪,眼袋極重,面色蒼白。
“姑娘,你去哪了?”
“姑娘,別拋下我啊?!?p> 陸元君見到此情形,搖搖頭,“他們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實非某家所能救也?!?p>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里面應(yīng)該是水莽草吧?”蘇誠指著茶碗問道。
“不錯,依某家所看,方才那個老嫗,應(yīng)該是附近河流的一只鬼物,生前不幸跌入河中,被水莽草所纏,掙脫不開,溺斃河中,死后積怨,不得輪回,便化成了鬼物,在這一帶販茶害人?!?p> “元君可有除去這鬼物之法?”
陸元君微微頷首,卻面露難色,“要除去這鬼物并不難,只是……”
蘇誠納悶了,陸元君這副尊容,屬實鬼見愁啊,居然還會發(fā)愁?
“元君有何困難,不妨直說?”蘇誠恭敬地問。
“某家水性不好,不然,直接入河,定能捉拿那只鬼物?!?p> 陸元君居然是旱鴨子啊。
啊這。
“可有其他之法?”
陸元君捏著紅須,仰頭望向了山頂?shù)慕鹕剿?,“某家聽聞,金山寺中藏有一至寶,每逢暴雨水?zāi),皆不能毀寺廟一角,避兇分水,堪稱一絕,若能借得此物,某家就能下河捉拿那鬼物。”
按理說,金山寺中住著得道高僧,降妖伏魔的本領(lǐng)自然不少,怎么會縱容一只水鬼在山腳下賣茶害人?
太可疑了。
陸元君走到兩個農(nóng)夫身前,紅色的衣袖一揮,金光一閃,兩個農(nóng)夫立刻清醒過來,忽然感到胃中一陣惡寒,紛紛扶著丹木躬身嘔吐著。
“某家已經(jīng)讓他們恢復神智了,只是,毒物深入體內(nèi),估計挨不過今晚?!标懺龘u搖頭嘆息著。
“天色已晚,我們不妨先去金山寺看看吧。”
陸元君身化無形,回到文宮中。
蘇誠便和絳雪一同循著山道,往山頂?shù)慕鹕剿伦呷ァ?p> 走了半個時辰,兩人才走到金山寺的門口,寺門緊閉。
蘇誠一看,天色還尚早,應(yīng)該有香客上門進香禮佛才是,如何這么早就關(guān)閉寺門,謝絕香客上門?
他靠近寺門,叩響了銅環(huán)。
不一會兒的功夫,沉重的紅漆木門被拉開一點縫隙,里面探出來一個肥臉大耳,著青色僧服的胖和尚,語氣較沖,“走吧,走吧,這里不是你們這些俗人該來的地方?!?p> “天色已晚,行個方便?!碧K誠二話不說,從行囊里掏出一錠銀子,當場令那個胖和尚眼前一亮。
胖和尚接過銀錠,細細地打量著,上面還有嶄新的大景國火印,忙不迭地放進嘴里咬了一口,露出痛并快樂著的神情,態(tài)度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殷勤地施禮,“小僧法號玄空,兩位施主是來進香的嗎?”
“我們是來投宿的?!碧K誠見對方如此市儈,也不裝自來熟,畢竟給了錢的,索性就擺出一副蠻橫的態(tài)度。
玄空愣了一下,面露難為之色,“兩位確定要在本寺投宿嗎?”
“有何不妥?”
玄空左瞧瞧,右看看,低聲道,“兩位實不相瞞,最近本寺不太平?!?p> “佛門清靜地,莫非還有穢物?”
“這個……”
“小和尚,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p> 玄空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陰惻惻的神情,仿佛見了鬼一般,“不瞞兩位,三天前的一個夜晚,我餓得受不了,從禪院的后廚,拿了幾個素菜包子,偷偷跑出寺外,找一個僻靜沒人的地方,順便吹吹風?!?p> “那晚月色很濃,我看見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子,穿著素白色的宮裙,獨自坐在枯松下彈琴,聽得我如癡如醉,她仿佛也看見了我,沖我微笑,還沖我招手?!?p> “我當時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迷迷糊糊地走了過去,突然,后方有一個人,厲聲叫住了我,我回頭一看,是我的師傅,再回頭一看,那女子不見了,琴不見了,歌聲也沒了?!?p> “我以為半夜偷東西吃,被師傅逮到已經(jīng)是很恐怖的事了,你們猜還有更恐怖的事是什么?”
“是什么?”絳雪咽了一口唾沫,追問道。
“我的一只腳,幾乎已經(jīng)踩空了,再往前半步,我就要跌到山腳下,摔成肉醬,多虧佛祖保佑?!毙照f到這連忙雙手合十。
“就這?”蘇誠顯然不以為意,沒準是這個和尚大半夜吃東西,吃著吃著就睡迷糊過去了,起來夢游也說不定。
“施主,你難道不覺得這個事很恐怖嗎?”
蘇誠搖搖頭,連貞子的半點水準都不到,他都無力吐槽。
“之后,我每天早上醒來,都會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禪院中,我懷疑是被那個鬼物給搬下來的,簡直就像詛咒啊?!毙赵秸f越玄乎。
“小和尚,帶我們進寺吧,大晚上的,我們也不想露宿山野,麻煩你順道再準備一些齋菜給我們?!?p> 玄空兩眼瞇成一條縫,憨憨地把那塊銀錠收入褡褳中,再伸出手來。
意思是,住宿夠了,要齋菜,得加錢。
蘇誠再從行囊里掏出幾塊散碎銀子,比剛才少,玄空便有些不悅,“里面請吧?!?p> 金山寺內(nèi)的和尚不多,也就十來個,玄空當大師兄,上上下下都靠他打理。
他領(lǐng)著蘇誠和絳雪進了一間干凈的僧舍,“兩位晚上就請在這歇息,飯菜馬上送來,天明以后,就請兩位動身離寺吧?!?p> “怎么不見這座寺院的住持?”蘇誠好奇地問。
“住持昨天下山進城做法事,尚未歸來?!?p> 說完,玄空便走出了僧舍。
“借個火?!碧K誠拿過燭臺,玄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和尚真勢利?!苯{雪努努嘴抱怨道。
“算了,等吃飽了飯,在寺廟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陸元君說的那顆避兇分水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