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夜宿路家村
23夜宿路家村
蘇誠聽完老村長的這番話,暗思這鬼物害人不是一天兩天,若是在這住上一段時間,說不定就能碰上她。
“村長,我們想在貴村住上幾日,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村里到處都是空置的房子,你們愛住哪就住哪吧?!?p> 蘇誠拱手道,“村長能否為我們準備一些飯菜?”
老村長面露難色之際,看蘇誠掏出了幾塊碎銀,便來了個川劇變臉,立馬笑臉相迎,“兩位這就隨我進堂屋,我?guī)湍銈兪帐跋路块g。”
果然,錢在哪個地方都好使啊。
蘇誠和絳雪踏進了宅門,便看見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在天井曬菜干。
東邊兩間空房,西邊兩間空房,連著一個廚房。
“哦,這位是我兒媳婦?!崩洗彘L笑呵呵地介紹道。
那位婦人側(cè)過頭來,靦腆地頷首,便又回頭翻竹籃中的菜干。
“您的其他家人嗎?”
“老伴去附近竄門,兒子進城抓安胎藥?!?p> 老村長引著蘇誠和絳雪來到東邊拐角的一間房子,里面灰塵彌漫,布滿了蜘蛛網(wǎng),他歉然道,“不好意思啊,我們這平時也少人來住,沒怎么收拾,別見怪。”
“沒事,稍微清掃一下就行?!碧K誠拿起角落的笤帚,象征性地掃一掃。
“那兩位先呆著,我去給兩位弄些吃的。”
老村長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絳雪看著這臟兮兮的屋子,嘟著嘴問,“晚上要在這地方過夜???”
“你不習(xí)慣???”
“那倒不是,總覺得那個鬼物不會輕易現(xiàn)身,她一定躲在哪個角落,偷偷觀察我們的動靜,然后伺機報復(fù)?!?p> 蘇誠搖搖頭,“你都說她是鬼物了,怎么可能大搖大擺,敲鑼打鼓地喊,鬼來啦!?”
“那你有辦法抓她嗎?”
“遇事不決問元君?!碧K誠自信地說著,一邊用笤帚刷刷窗臺的蜘蛛網(wǎng)。
“這窗戶可以打開。”絳雪將格窗打開,探出頭來,眺望著遠處的河坡,突然叫道,“那里有個人。”
蘇誠好奇地湊過來,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身形婀娜的女子,背著身,形單影只地站在一棵枯死的柳樹下,雙手好像抱著什么東西。
“就是那個鬼物?!苯{雪篤定地說道。
“我怎么看不出來,上次我們碰見的,不是個老太太嗎?”
“一定是她變的。我們現(xiàn)在就沖過去,逮她個正著?!苯{雪義憤填膺,說話的腔調(diào)都奶兇奶兇的。
“我先問一下陸元君的意見。穩(wěn)妥一點。”蘇誠將房里那張八仙桌椅刷一刷,便坐上去。
絳雪努努嘴,“你居然這么怕死?”
“這不叫怕死,這叫穩(wěn)健?!?p> 兩人斗嘴的功夫,老村長從外頭捧著一盤干飯和兩碗咸菜干進來,“兩位先吃飯吧?!?p> “多謝村長?!碧K誠想了想,指著格窗外的方向問,“村長,你見過那邊那個女子嗎?”
老村長狐疑地朝窗外看去,“沒見過呀,穿這么漂亮衣服的,肯定不是我們村里人。”
“沒事了,您先忙去吧?!碧K誠微微頷首。
絳雪將門關(guān)上,蘇誠靜下心來,“我觀想下文宮,問下陸元君的意見。”
絳雪撇撇嘴,拿過碗筷,自己添了一碗,放到自己嘴邊,卻嫌棄地推開。
“我是吃草的,不吃這些。”
蘇誠搖搖頭,沒搭理她,收束念頭,進入文宮大殿。
陸元君的雕像褪去,現(xiàn)出真身。
“元君,有禮了。”蘇誠拱手道。
“客氣了,你是尋找到那鬼物的蹤跡了吧?”陸元君手一伸,止住他那一套文縐縐的繁文縟節(jié)。
“那鬼物正在橋頭的河坡附近站著?!?p> 陸元君捻住紅須,正色道,“那鬼物既能大白天出來,想必有些道行,這樣,我予你一張玄冰符咒,你近她身,伺機貼在她身上,只要她往水里一遁,滴水可成冰?!?p> “元君不是說符咒不可碰水嗎?”
“玄冰咒與尋常符咒不同,需要借助一些元氣?!?p> “請元君明示?!?p> 陸元君沉聲道,“用你的文膽?!?p> 蘇誠納悶,文膽,不是轉(zhuǎn)換才氣和浩然正氣的存在嗎,還可以利用它來引用元氣?
再者,元氣是何東西,他仍舊一頭霧水。
“如何用?”
“苦讀眾圣經(jīng)典,從書中圣人圣言提取出來,暫時還不能被自己的文膽所吸納的那部分,便是元氣?!标懺忉尩?。
“這有何用?”
“元氣這東西,便是你學(xué)習(xí)唇槍舌劍的竅門之一?!?p> 竅門?
蘇誠想了想,之前朱子柳有提過說,高品的儒生,紙上談兵,口誅筆伐,言出法隨,只要一瞬間就能秒殺敵人。
唇槍舌劍,應(yīng)該是諸如此類的初級技能,低品的儒生,尚不能肆意地掌控浩然正氣,引氣殺敵的效果大大降低。
因此,借用圣人圣言中蘊含著的元氣,挪為己用,如同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唇槍舌劍,是相當(dāng)于一種禁錮法術(shù),可以用來限制敵人嗎?”蘇誠好奇地問。
“你的品級還不夠高,文膽不夠扎實,如果你直接用它來限制敵人,恐怕會適得其反,導(dǎo)致好不容易練出來的文膽當(dāng)場碎裂,最好的練習(xí)途徑,還是先對死物施加?!?p> 懂了,穩(wěn)妥,才是生存的第一要義。
“元君,可否再賜一張吸土成甲符給我?以保萬無一失?!?p> 陸元君嘿嘿一笑,“你很上道嘛?!?p> 蘇誠汗顏,在這個世界,步步驚心,小心駛得萬年船,自己才剛在新手村里混,還是得夾著尾巴做人。
……
夜幕降臨,清冷的月色照著空曠的田野,四周蛙聲齊鳴。
橋下流水潺潺,河坡邊的柳樹下,三娘仍舊站在原地,不動聲色。
老村長的兒子,路大柱,長得五大三粗像個莽漢,一手提著安胎藥,一手提著一塊五花肉,趁著月色往這邊來。
當(dāng)他走到橋頭的時候,眼睛不經(jīng)意一瞥,看向了河坡旁的柳樹下,一個輕紗飄飄的女子,在低聲啜泣著。
路大柱心里一咯噔,那凄婉的哭泣聲,就算是生猛彪悍的自己聽得都快融化了。
他緩緩地走上前去,低聲問,“姑娘,你沒事吧?”
“嗚嗚……”
三娘仍舊低聲哭訴,沒有回答他。
路大柱撓撓頭,自思俺們莊稼漢都是實誠人,熱心腸,不會放任不管,“姑娘,我叫路大柱,你是不是迷路了,天色已晚,去我家中留宿一晚,明天我?guī)湍阏胰??!?p> “真的嗎?”
“真的。”
“路大柱,你能幫我抱一抱這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