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仙四牌?
這名詞聽著很陌生啊,但是……鄭懸舟驀然想起,之前那些詭修低聲討論的“言之牌”……
由此產(chǎn)生了一系列聯(lián)想。
言之牌,難道是升仙四牌之一?是對應了“言”之一途的單一路徑完整晉升寶物?
很有可能啊!
還沒等他說些什么,另一邊的“算師”沉不住氣的問道。
“那,敢問‘制衡師’小姐,這升仙四牌到底是哪四條道路?”羨王心里暗暗道:難道我手上的神秘圓牌,就是“言”之一途的“升仙之牌”?要不怎么會一直給我“言”之一途的星軌圖與修行資源?
公丕玉玨搖搖頭。
這就不在她了解的范疇中了,她倒是可以和宮中的某些長輩多做些了解,但她感覺就算是至仙也未必就知道此中細節(jié)。
畢竟,有關“升仙四牌”的歷史記錄信息實在太少也太模糊了。
三位成員見鄭懸舟朝他們點頭致意,這就代表著他們可以“自由交流”了。
公丕玉玨馬上抑制不住的看向羨王,“‘算師’先生,可曾帶來‘五葉金蘭’?”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這段時間、她不斷的翻閱歷史書籍,查閱“五葉金蘭”的信息,但越是查下來,她就越明白……“五葉金蘭”已不可能再出現(xiàn)于世間……
但她還是把最后一點點希冀,落在“十修會”和“算師”的頭上。
……希望有“宗帥”閣下坐鎮(zhèn),“算師”不要空口說白話……
羨王坦然點頭,“在來之前,我特意將‘五葉金蘭’隨身放置,因為首次來時,我發(fā)現(xiàn)‘宗帥’閣下可以將帶有靈性的貼身法寶、物品都收入白焰中……”
說著,他和公丕玉玨同時看向中心的白焰。
童遮也眼神灼熱的看過來。
鄭懸舟的手微微一招,將方才吸納入白焰的所有靈性物品都顯露出來。
公丕玉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其中一棵長有五瓣葉片的奇特草植!其上有鋪展開的金色紋路,還有一層淡淡的金光繚繞于其上。
她和童遮的呼吸幾乎同時暫停了一瞬!
怎,怎么可能?居然真的是五葉金蘭?!
公丕玉玨對此熟悉已極,早就將五葉金蘭的全部特征與形貌記了下來!只看一眼,她就分辨出這不僅是五葉金蘭,還是五葉金蘭中的極品!超過五百年年份的最佳上品!
這種程度的金蘭,都不需要一整棵,只要其中的一片葉片,就能治好她身上罹患多年的絕癥!
這一剎那,她覺得整個世界似乎變得虛幻起來……再看著鄭懸舟與“算師”的眼神都變得極為不可思議。
奇跡!
“宗帥”閣下創(chuàng)造了奇跡!
鄭懸舟手指一彈,就將那株“五葉金蘭”推出白焰,令其懸浮于公丕玉玨手邊。
他看到這位帶有“帝王家氣質(zhì)”的小姐姐,兩只粉白修長的小手同時伸出、顫顫巍巍的緊緊攥住“五葉金蘭”,模糊的臉頰一點點漲紅,興奮雀躍之意、溢于言表!
童遮瞪大眼睛,直勾勾看向“算師”……看來,我還是太小看“宗帥”閣下的能力與“算師”的資源了!
羨王十分淡定的問道:“這就是你苦尋很長時間的‘五葉金蘭’?沒錯吧,看看成色怎么樣,這應該算是年份最長品貌最佳的一株了!你可滿意?”
公丕玉玨壓抑著呼吸,長長深呼吸好幾次,這才勉強抑制住心中跌宕起伏的情緒。
從今日開始,她永遠不會忘記,是十修會救了她的命!讓她原本僅有的短短十六年壽命……無限期的延長下去!讓她擁有了能夠真正選擇自己人生、決定自己人生的權利!
以后,她生是十修會的人,死是十修會的鬼!
“……滿意,感謝‘宗帥’閣下,感謝‘算師’先生的救命之恩!”她注意到“算師”還在眼巴巴地瞅著她。
這是想要報酬的意思……
她先是不著痕跡掃童遮一眼,“五葉金蘭”的消息并非絕密、從上次童遮的反應就能看出,童遮已對她的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
但模糊的身份定位也并不會完全泄露她自身……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坦誠以對:“近日,我也在為償還‘算師’先生而做準備!將有關‘五葉金蘭’的詳細記載與效用,都記了下來?!?p> “我之所以需要一株‘五葉金蘭’,是因為我身患一種名為‘齊因血咒’的惡疾,身患此癥之人、活不過十六歲?!?p> “‘五葉金蘭’是唯一的救命之藥?!?p> “而除了治療‘齊因血咒’以外,‘五葉金蘭’一共有四種作用。第一是煉制‘血毒丹’,以五葉金蘭煉制的毒丹,乃是世間絕味之毒,解毒之法也已滅絕;第二是在煉器之時可以引于淬火;第三是如果將五葉金蘭的內(nèi)在氣息催發(fā)出來,會對一種特殊路徑的詭修擁有致命誘惑,但具體是哪個路徑,我不太清楚……”
“第四是以五葉金蘭碾碎成泥,與其他幾樣材料糅合在一起,會危及龍脈。正因‘五葉金蘭’如此極惡極陰邪的屬性,也因其生長要求苛刻,所以其已然滅種千年之久?!?p> “在千年前的新朝初期,還有‘五葉金蘭’外傳,但沒過多久就徹底消失于歷史長河中了!”
前面的話,羨王還在認真聽,但聽著聽著就越來越覺得不對味……這“五葉金蘭”,也就是他眼中的“龍脈草”,乃是吸收大齊龍脈氣息衍生而出的天材地寶。
怎么可能會有陰毒的屬性?
他一直吃的“玄龍丹”那可都是強身健體、增進自身的藥性??!
而且聽了半天,他也沒聽到有“煉制玄龍丹”這個作用,這不是很多丹師與醫(yī)師都了解的常識嘛?為什么“制衡師”小姐并未提及?
數(shù)不清的問題、環(huán)繞在他的腦海中,讓他一時有些沉默。
完全想不明白此中關節(jié)。
他不回話,公丕玉玨也沒再說話,一邊安靜等待、一邊低頭看著手中的五葉金蘭,越看越是欣喜。
這株品相實在太好了!
童遮卡在半途中,是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
鄭懸舟觀察著“制衡師”與“算師”各異的表情,心里的疑惑越來越深。
正當童遮想開口說點什么時,低頭沉思的羨王猛地抬起頭,盯著公丕玉玨,表情奇怪的問道:
“嗯……‘制衡師’小姐,不是我出爾反爾,但有幾個問題我實在百思不解,可否請‘制衡師’小姐為我解答一下?如果這接下來的問題涉及隱秘的話……我愿意再以更多的信息作為補償!”
公丕玉玨心情正好,所以很自然地點點頭,“我一直覺得這樁交易對‘算師’先生是一筆虧本買賣,所以我愿意多為‘算師’先生解答幾個問題作為交易……只要是我能解答的?!?p> 羨王本想連珠炮一般問出一大堆,但謹慎的看看“宗帥”閣下,還是強壓下心中的狂風巨浪……
他躊躇著問道:“首先,我想知道,為什么你所說的作用中,不包含煉制‘玄龍丹’?‘玄龍丹’這種滋補體魄、強健自身的效用,乃是妙用,怎么在‘制衡師’小姐口中,就變成陰邪效果、只能煉制毒丹,甚至會危害龍脈國運了呢?”
他緊皺著眉頭,強忍躁動、等待回答。
“‘玄龍丹’?”公丕玉玨的眼神有些惶惑、因為這種丹藥她根本沒聽過……
“咳,‘五葉金蘭’乃不詳之物,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其之所以能救治‘齊因血咒’,正是‘以毒攻毒’之策。取之煉丹必然會是毒丹,不可能滋補體魄……”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又補充道。
“更何況,‘玄龍’乃是上古邪獸,以‘玄龍’二字取做丹藥之名,其實和‘血毒丹’是同種含義!也許‘玄龍丹’是‘血毒丹’的古稱謂吧?!?p> 羨王的心臟差點從嗓子眼飛出來,額頭上一根根青筋“突突”直跳,他在瘋狂的壓抑著憤怒與暴躁。
如果不是有座下蒲團的限制,他現(xiàn)在絕對能跳起來。
他的圓臉漲紅發(fā)紫,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你這簡直就是胡言亂語!狂悖之言!就算你并非我國教信徒、不信玄龍之祥瑞!就算你出身其他王朝,與大齊并非一脈同源,但你怎可如此顛倒黑白?”
“‘玄龍’乃上古瑞獸,這是人盡皆知、舉世公認之事!更是大齊王朝的象征、寓意齊王朝的無上權柄與國運!”
公丕玉玨感到莫名其妙,頭腦迷迷糊糊的、一時有些不太清醒。
但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駁“算師”。
因為“算師”的說法,簡直就像是在告訴她,“一加一等于八百”。
和她的固有認知產(chǎn)生了極大的碰撞、沖突!
她該怎么解釋一個公知的常識問題?
“玄龍”乃上古邪獸,這種觀念本來就是根深蒂固的,她就算對上古之獸了解不多,卻也是清清楚楚知道的!
這有啥可辯駁的???
還有,齊王朝是什么鬼?
那都是滅亡了千年的古王朝了啊!“算師”先生是不是瘋了?他到底在說什么啊?
經(jīng)歷了劇烈的情緒沖擊,公丕玉玨現(xiàn)在的腦袋已沒有平時靈光了,想不明白此中關節(jié)。她下意識看了童遮一眼,似乎希望童遮能幫著說兩句話。
但童遮卻選擇保持安靜,眼神盯在“算師”的身上。
顯然,他對“算師”的說法也充滿不解!
……怎么“算師”和我們在常識方面都存在如此劇烈的矛盾沖突呢?按理說不應該啊……童遮聯(lián)想到“算師”的種種奇異之處,尤其是能夠拿出“五葉金蘭”這個“壯舉”,他心中越發(fā)的驚駭……
一個近乎瘋狂的念頭,無端端的從他腦袋里蹦了出來。
難道,“算師”與我并非是同一時代的人?“算師”來自于千年前的歷史之中?否則,他怎么能拿到“五葉金蘭”的?否則,他又是為什么會把“玄龍”這種邪獸當成寶的?
口口聲聲與齊王朝并肩,“算師”……難道出身于千年前的古齊王朝?
“旁觀者”鄭懸舟也同樣心神一震。
明白了其中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