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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公二十三年

第六十九章鄭楚戰(zhàn)起

襄公二十三年 都亭節(jié)士 2027 2022-09-25 15:58:26

  季武子把持朝政的根本底層邏輯只有一條:

  魯侯午年幼,我作為長輩替他操持操持。

  無論是瓜分三軍還是魯國對繒國的吞并,這些三桓主導(dǎo)的事情都是在前面十幾年魯侯午年幼的時候以公室的名義進行。

  如今魯侯午的年紀大了,季武子再也無法以“為了魯國吞并繒國,你去給晉侯磕個頭”或者是“將士如狼似虎,我替你管”的話左右魯侯午的行動。

  “那么魯侯午就能名正言順的收回自己的權(quán)利了?”聽著臧武仲的回答,齊侯光不無羨慕的說道,相比起魯侯對權(quán)力的掌控,齊侯對齊國的掌控簡直就是個弟弟。

  “咳咳……”晏子立馬咳嗽了兩聲,這事可千萬不能扯到齊國頭上,誰不知道齊國君侯權(quán)力弱小的根子在姜太公當年沒有移風易俗?

  可你齊侯光跟一個宋國公族之后、一個魯國公族之后一起“編排”姜太公,哪怕是事實也不行??!

  稍微傳出去他晏子和臧武仲可這么活?。?p>  “如此看來魯侯午怕是活不了多久了?!标套訛榱税言掝}拉回來,直接就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這炸彈下去,齊侯光雖然不明所以卻是相當震驚,一邊的臧武仲卻是神情嚴肅起來:

  “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兩位智者跟打啞謎似的話讓齊侯光聽著云里霧里,還是臧武仲這個寄人籬下的率先考慮“屋主”齊侯光的反應(yīng),話里既有詢問晏子也有給齊侯光解釋的說道:

  “三桓所賴的是宗法周禮,弒殺君侯這事就不怕被全魯國人驅(qū)逐嗎?”

  “哦,魯國又不是沒有弒殺君侯的,還是連續(xù)兩個,弒君的可就是孟孫氏的祖先?!?p>  晏子說的就是孟孫氏祖先慶父殺了公子般和魯閔公。

  聽著晏子的話,臧武仲心中卻是聯(lián)想起自己,驅(qū)逐盟友臧氏,三桓一家獨大,這不就是在位再立幼君做準備嗎?

  臧武仲是越想越覺得在理,整個人都立馬頹廢起來,晏子見到自己三兩句話就讓臧武仲投子認輸,志得意滿的安慰道:

  “我這說到底也不過是自己的一點推測,三桓可能真的這么干,也可能壓根就不干;有可能今天下手,也有可能六七年后下手……”

  齊侯光看著晏子三言兩語讓臧武仲投子認輸,心中也不乏驕傲,都是智者,晏子來齊國的時間比臧武仲多那么多,齊侯光肯定是更相信晏子大夫。

  但是齊侯光也不能冷落了臧武仲:

  “臧大夫也不需要多想,若是魯國三桓真的出現(xiàn)這種不忠之舉,我齊國姻親一定會主持公道?!?p>  若是換了一般人肯定得感動的稀里嘩啦,可齊侯光面對的是兩個當世聰明人,臧武仲和晏子怎么能想不到齊侯光這不就是在效仿齊桓公的舊事。

  當年孟孫氏之祖先慶父弒殺魯莊公選定的繼承人公子般,季孫氏扶記嫡魯閔公上位的時候,齊國派大夫仲孫湫來訪,《春秋》稱之為”仲孫“,也是贊美他。

  仲孫回國說:”不除掉慶父,魯國的禍難還未盡?!埃ú蝗c父,魯難未巳)

  齊桓公說:”如何才能除掉他?“

  仲孫回答說:”禍難不盡將會自取滅亡,您就等著吧。“

  齊桓公說:”魯國可以取得嗎?“

  仲孫說:”不行,他們還遵行周禮。周禮,是立國的根本。下臣聽說:‘國家將要滅亡,軀干必然現(xiàn)行倒下,然后枝葉隨著落下?!攪粧仐壷芏Y,是不能動它的。您應(yīng)當從事于安定魯國的禍難并且親近它。親近有禮儀的國家,依靠穩(wěn)定強大的國家,離間內(nèi)部渙散的國家,滅亡混亂動蕩的國家。這是稱霸稱王的方法?!?p>  齊侯光說白了就是趁著魯國內(nèi)亂想要占便宜的心理,臧武仲是門清,不過他現(xiàn)在不是魯國的卿大夫,而是齊侯光門下寄人籬下的食客,當即還是表現(xiàn)出了幾分受寵若驚的樣子。

  晏子對這看的是明明白白,心中不無慶幸自己好歹是有封地的實權(quán)大夫。

  東土的齊國這邊心思各異,可南方的楚國可就是萬眾一心。

  楚康王忠實的履行了盟友的責任,在夷儀的諸侯聯(lián)軍被大水困住的時候,直插鄭國而去。

  這種為盟友擋災(zāi)的大無畏犧牲精神下,晉國卻是一點都不上當。

  于晉國而言,手下小弟鄭國被打就打了,可自己被打了那一定是得報復(fù)回去。

  晉侯彪一邊派使者張骼、輔躒去楚國大營中拖住楚國大軍,一邊讓鄭國人好好利用地利(挨)守(打)城。

  鄭國人讓宛邑大夫宛射犬占卜,得到了吉利的結(jié)果,那還用說,挨唄。

  可鄭國的激進派執(zhí)政卿子太叔告誡宛射犬說:“對大國的人不能和他們平行抗禮。”子太叔是老牌執(zhí)政卿,時鄭國多“盜”,聚于蘆葦叢生之澤,他征發(fā)徒兵鎮(zhèn)壓,盡殺之!

  宛射犬回答說:“不論兵多兵少,御者的地位在車左車右之上是一樣的?!?p>  太叔說:“不是這樣。小土山上沒有松柏。”

  張骼、輔躒兩個人在帳篷里,讓射犬坐在帳篷外,吃完飯,才讓射犬吃。

  讓射犬駕御進攻的車前進,張、輔自己卻坐著平時的戰(zhàn)車,將要到達楚軍營壘,然后才登上射犬的車子,二人均蹲在車后邊的橫木上彈琴。

  車子駛近楚營,射犬沒有告訴這兩個人就疾馳而進。

  這兩個人都從袋子里拿出頭盔戴上,進入營壘,都下車,把楚兵抓起來扔出去,把俘虜?shù)某壓没蛘邟对谝赶隆?p>  射犬不等待這兩個人而獨自驅(qū)車出來,這兩個人就都跳上車,抽出弓箭來射向追兵。

  脫險以后,張、輔二人又蹲在車后邊橫木上彈琴,說:“公孫!同坐一輛戰(zhàn)車,就是兄弟,為什么兩次都不招呼一下?”

  射犬回答說:“從前一心想著沖人敵營,這次是心里害怕敵軍人多,顧不上商量?!眱蓚€人都笑了,說:“公孫是個急性的人?。 ?p>  鄭國內(nèi)的親晉派都是這樣,可想而知晉國的人緣能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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