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回府
齊之煥道:“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改天再私下說?!?p> “今日來找你,是他有話對你講?!彼а鄢鴰孜皇芰梭@嚇、此時正慌忙朝他們行禮的姑娘們掃視一眼,冷聲道:“閑雜人等,還是早些離開得好?!?p> “是!”
齊聲應(yīng)了一句,姑娘就提著裙擺,朝著門外,逃命似的跑去。
門雖被踹開,卻沒被踹壞,最后走的人,倒是識趣的關(guān)上了門。
齊之煥看著散落一地的衣衫,調(diào)侃道:“程公子,玩兒得倒是挺花?!?p> 程十七茫然眨巴兩下眼睛:“您、您認識我?”
豈止是認識?
齊之煥心里暗道一句,面上只是淺笑著搖了搖頭:“有聽說過關(guān)于您的事跡?!?p> “我?”
程十七指著自己,一臉的難以置信。
齊之煥道:“眼下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p> 他說著,朝溫白羽使了個眼色。
小將軍即便此時心有不悅,轉(zhuǎn)念想起與世子的約定,咬了咬牙,快步走去。
離開風(fēng)平鎮(zhèn)之前,他就問過,齊之煥想要讓他答應(yīng)的條件是什么,說難也不難,無非是讓他和程十七說幾句話。
“前幾日我派去琴瑟寨的人,要么重傷,要么下落不明。”
“我聽說你見我近日憂心得很,想要去琴瑟寨幫我一查究竟。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只是那地方太過于兇險,你還是莫要去得好?!?p> 溫白羽怎么也想不明白,齊之煥明明是希望程十七過去,從而把隱居山林的清水寨寨主給引出來,卻讓他說這些話,勸少年不要去。
程十七怔怔的眨巴著眼睛,一副還沒回過神、沒睡醒的模樣。
溫白羽道:“倘若這話是旁人捏造的最好,此番前來,我就是怕你真的有那心思?!?p> “看你這迷茫的樣子,想來是我多心了?!彼f完,朝屋內(nèi)環(huán)視一圈,“話我也說完了,就不打擾你跟姑娘們嬉笑作樂了?!?p> 末了,轉(zhuǎn)身就大步離開。
程十七呆在原地,等他回過神來,溫白羽已經(jīng)走出了房門。”
一個字剛從嘴巴里蹦出來,還沒來得及跑去將人拉住,剛跑到門口,門就被跟在小將軍身后的晉王世子用力關(guān)上。
他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握成拳,緩緩垂下。
溫白羽怒氣沖沖的走下樓梯,齊之煥笑道:“你氣什么?”
“沒什么!”
“來到這樓里,你就該有個心理準(zhǔn)備,方才瞧見的場面還算是好的?!?p> 溫白羽朝身后的人瞧了瞧,煩悶的嘆了口氣,一言不發(fā)的往將軍府的方向走去。還在門口的竹青擔(dān)憂道:“殿下,您該不會又和小將軍吵架了吧?”
齊之煥看著溫白羽的背影,微微瞇了瞇眼。
他抬手朝腰間伸去,手指本想摩挲著匕首的紋路,奈何匕首早被一灘濃稠的血水給腐蝕掉。
齊之煥皺了皺眉,只道:“嘖,回府?!?p> 竹青識趣的把懷里的姑娘推開,沒追問,點頭連聲應(yīng)了幾句,就趕忙快步跟上。
走了幾步,齊之煥忽的轉(zhuǎn)身,抬眼朝站在窗前的少年望去。
程十七本是直勾勾的盯著溫白羽的背影,注意到底下有人瞧他,才垂眼瞧去。
四目相對之間,二人淺笑著點了點頭。
好似做了虧心事被逮住一般,程十七忙收回目光,把窗戶關(guān)上。
竹青不解道:“殿下,那人是誰?。磕J識嗎?”
齊之煥輕啟薄唇,冷聲道:“程十七,清水寨的少主?!?p> 竹青一臉茫然:“您怎么會認識他???看起來乖巧清秀,但能夠來久香樓的人,能有幾個老實人?”
“這人看起來絕對不像面上瞧著那么單純,屬下覺得您還是小心一點,莫要被他這皮囊給騙了?!彼眯奶嵝训馈?p> 齊之煥挑眉:“你是在教我做事?”
竹青一驚,忙道:“屬下不敢。”
“你去跟著他,記得,千萬要盯緊了,不能被他發(fā)現(xiàn)?!饼R之煥囑咐道,“不出意外,他明晚之前就會去琴瑟寨?!?p> 今個兒是六月三號,明天是六月四。
于旁人而言不是什么大日子,但對于清水寨,每年六月四的晚上都會有一場盛大的宴會。程十七明晚絕對要回去。
倘若方才聽了溫白羽的那番話,心里那股子“故意跟人唱反調(diào)”的叛逆勁兒上來,他定是會去的。
既然去,就會趕在宴會之前。
且不說程十七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去,安然無恙的從寨子里出來,不管是哪種結(jié)果,于齊之煥而來,于眼下的情況而言,都不是壞事。
如果他出來了,證明琴瑟寨的人認出了他少主的身份,看在清水寨寨主的面子上,不會動他,依照他的性子,亦是會查個明白,才肯出來。
要是他出不來,寨主也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
因為明天晚上有一場宴會一一要不是有著前世的記憶,齊之煥根本不知道清水寨六月四號的晚上有宴席,如今這時候,他連這寨子都不知道。
但前世也沒這么多幺蛾子,難道是他對蕭清越的態(tài)度有所轉(zhuǎn)變,再加上婚期被改,導(dǎo)致有些事情偏離軌道?
越是去細想,齊之煥就越覺得頭疼。
竹青道了聲“是”,就往回走去,消失在人群中。
貼上畫皮扮演老七和阿奇的兩位男子被分別關(guān)押在王府中,此時都被鎖鏈綁著,衣衫上浸著鮮血。
見齊之煥過去,牢房里的一行人趕忙行禮:“參見世子殿下!”
手里拿著長鞭的人快步走來解釋道:“大概是戴著畫皮的時間過長的緣故,他臉上的皮膚薄得很,輕輕一劃,就見了血?!?p> 他邊拱手說著,邊抬眼朝血肉模糊的人瞧去:“打他的時候,鞭子無意間抽到了他的臉,立馬皮開肉綻!”
齊之煥道:“傾嘯呢?”
那人道:“傾大人在隔壁牢房。隔壁關(guān)押著的是扮演老七的人,此時還在逼問?!?p> 齊之煥盯著被綁著的人瞧了幾秒,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在腰間新別著的匕首的紋路上來回摩挲著。
他道:“把他從木架上放下來?!?p> 人剛被放下,還沒站穩(wěn),膝蓋就被用力踹了一腳,他吃痛的慘叫一聲,撲通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