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后,發(fā)現(xiàn)家里多了很多昂貴的物品和家具,讓我不敢和以往一般隨意的在家里,反倒有點拘謹。
我第一次把衣服疊好放到了那嶄新的金色的柜子里。
“誒呦,施先生喲?!狈繓|又走了進來。
“怎么了?”
“您現(xiàn)在是T城的大名人,怎么能還穿這種破爛的衣服呢?我?guī)ベI高檔的衣服去?!?p> “嗯……我穿這個就挺合適的,穿慣了?!?p> “我的天喲,瞧瞧您說的這是什么話?這怎么會是您的金口里說出的呢?呸呸呸,以后不能這樣說。您是大名人,要注意形象呢?!?p> “好吧?!?p> 于是我跟著他去買了我以前看都不敢看的高貴品牌,這套衣服穿在我身上,仍覺得總是不搭。
“要不還是算了,我感覺穿著不舒服?!?p> “???是不是袖口窄了,還是褲腿太寬了,您說出來我們?nèi)Q。”他笑呵呵的獻著殷勤,活脫脫像條狗,巴結(jié)的吠著。
“沒有!我只是覺得不適合我!難道我就不能穿平常的衣服了嗎?”
“這個嘛……”他低下頭想了想,隨即又說道,“倒也不是不可以,那樣會顯得您更樸素,是個樸素的詩人,也可以也可以!”他以諂媚的語氣高亢的說道,還夸張的蹦了一下,我懷疑若是沒有地心引力,他能蹦三丈高。那語氣動作實在令我討厭。
“您這是要干嘛?”
“回家啊,回家吃泡面?!?p> “天哪,您真是不會當一個大人物,像您這樣的大人物,怎么會淪落到吃泡面呢?您應(yīng)該去吃高檔西餐的!”
“我不一直都是吃泡面么,再說,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高檔西餐我也不喜歡?!?p> “我的施先生喲,您現(xiàn)在怎么能跟過去比呢?您已經(jīng)今非昔比了,過去您是個沒人看得起窮小子,當然,您一直是很有能力的,但是,現(xiàn)在您的能力終于讓您成為了T城乃至全國的大名人,您就不該再和過去一樣了。要時刻注意著您的形象和言行?!?p> “你說到點子上了,我是個沒人看得起的窮小子,包括你也看不起我。”
“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狗眼看人低,是我錯了。其實我一直覺得您很有當大詩人的潛質(zhì),只是我怕您驕傲,所以才……嘿嘿,是我的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吧?!?p> “我倒是也從來沒有生過你的氣,只是現(xiàn)在的一切都讓我很不舒適?!?p> “人一下子登到頂峰自然會不習(xí)慣高處的風,但是吹吹就會喜歡上高處的風景和空氣。那可是任何地方都比不上的清新和驚艷的呢。”
“但愿吧。但愿我會喜歡?!?p> “您一定會的,誰能拒絕巔峰的感覺呢?”
“嗯?!?p> 他們把我的照片印在了商品上,貼在了大樓上,到處都是我的照片……
我離開家,去到了街上,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個姑娘蹲在路旁,那個身影十分的熟悉。
“文文?”
“你是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俊?p> “我是洛洛啊,施洛?!?p> “什么失落失望的,沒聽說過?!?p> “我,是我啊,你不記得我了?”
“我不認識你,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p> “我是你的男朋友啊,文文?!?p> “?。课矣心信笥寻?,你不要亂說,不然他會誤會的。落落,你過來吧?!?p> “啊?”
只見從遠方來了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摟著文文說道,“你是誰,怎么隨便欺負女孩子,還說你是他男朋友,你要不要點臉??!”
“你……你叫什么?”
“施落啊?!?p> “你也叫施洛?”
“對啊,落下的落?!?p> “哦……好吧,那他是不是叫黃文文,文化的文。”
“她確實叫黃雯雯,但是她的名字上面有個雨字頭,也許你認錯人了?!?p> “好吧……”
“兄弟,我看你很眼熟,我想,這是我們的緣分,你是干什么的呢?”
“我,是個詩人?!?p> “哦?這么巧,我也是詩人,而且我最近得了獎,全世界最佳詩篇。”他笑著說道。
這一切太過詭異,于是我回到了家,這次見到的房東卻不再是笑臉相迎。
“房東,我回來了。那個,做飯沒?我還沒……”未等我說完,他便打斷了我的話。
“怎么?想讓我給你做飯?你當你是老幾?。俊?p> “不是,你之前的態(tài)度不是這樣的啊……”
“什么態(tài)度,我就這個態(tài)度,怎么了?”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怎么牌匾那些都被摘了啊?”
“你啊,你怎么起了個和施落大詩人一樣的名字?。块L得還和他一模一樣,害得我們搞錯了,得了獎的是施落先生,并不是你,你還是那個窮酸的迂腐的破爛的詩人!呸,我都不想稱你為詩人,真的是對詩人的侮辱,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真的是,還以為我們城市出了一個大名人,結(jié)果弄了這么大的烏龍!”
“我……”
“滾吧,記得把房租交了?!?p> “我……好?!?p> 我準備回家鄉(xiāng)看一看,一路上,我發(fā)現(xiàn)樓上的海報上的名字從施洛換成了施落,那所矗立著的施洛大學(xué),也變作了施落大學(xué)。我看到那個校長用那天迎接我的卑躬屈膝的模樣迎接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施落,我淡淡的笑了。我想,這個叫雯雯的女孩和他過得應(yīng)該會很好吧。
我回到了家鄉(xiāng),又看到了那個刻薄的女人,我剛要進去,她就開始了絮絮叨叨。
“誒呦,這不是施大詩人嗎?怎么?怎么又回來了?是城里不好待了?還是被人家趕出來了?。抗彼某爸S聲我仿佛已經(jīng)司空見慣。
“我還是說,打小我就看他不行,怎么著,果然不行,這人與人比喲,真的是嚇死個人。都叫施洛,搞哪樣嗎?害的人以為是你這個施洛!”
我低下頭走進了房子,那座施洛舊居的牌匾早已撤走,家里也只剩下了空空蕩蕩的一切,爺爺奶奶也消失不見了。
這時,只聽得耳邊有人叫我。
“施洛,施洛!”
我睜開了眼睛,才發(fā)現(xiàn)我在醫(yī)院,那我剛剛是……
“你終于醒了?!狈繓|擔心的看著我。
“我這是……”
“你從橋上掉下去了,頭撞石頭上昏迷過去了,還好不是太嚴重,但是你一直在說胡話……”
“哈哈,可能是我做夢了吧。”
這才讓我從那個世界里驚醒了過來,我想,那也許是一個平行世界,我不知怎么誤入了里面,但是我現(xiàn)在終于出來了。
“我還以為你想不開跳河了!”房東爺爺說道。
“沒有沒有,我可能是不小心,九九呢?我的貓呢?”
“貓,你的貓大概從籠子里跑出來,為了找你,掉下橋去摔死了?!?p> “啊?我記得籠子我是關(guān)住了的?!?p> “可能還是沒有關(guān)好吧,唉,沒事,人沒事就行?!?p> “嗯嗯?!?p> 我回到家后,收到一條短信,“您的詩已被評為全國優(yōu)秀詩篇……”
故事,也許就是這樣的輪回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