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都沉浸在短暫的歡聲笑語中時,劉太師、孫大將軍率眾臣急促地奔向皇帝的御書房--損齋。
心情大好的仁德帝在堂內(nèi)悠閑地踱著步,手持一本《戰(zhàn)國策》,一邊思索著,一邊愜意地賞玩著文房清供。
小玄子得體地侍奉在皇帝左右,時不時的恭維上幾句吉祥話,哄的仁德帝圣心大悅。
此刻,御書房侍奉太監(jiān)弓著身子湊到了小玄子身旁,小聲嘀咕了幾句后便退下了。小玄子臉色突變,顫顫巍巍地跟仁德帝稟報著北疆戰(zhàn)事緊,眾大臣殿外候旨。
仁德帝先是一怔,定睛緩了緩神后低沉地向小玄子點頭示意。小玄子心領神會,急匆匆地跑出堂外,宣眾臣進諫。
十幾位文武大臣拜過禮后,劉、孫二人率先發(fā)言。劉太師還是一如既往地主和,而孫大將軍態(tài)度堅決地請戰(zhàn)。雙方各不相讓,各抒己見,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
忙里偷閑的仁德帝,此刻心里飛快地盤算著小九九,定要用一場勝利的戰(zhàn)爭,一鼓作氣收回北疆失地。其深知戰(zhàn)爭的殘酷,更明白北關九城對北疆的安穩(wěn)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委派誰前往,成了此刻的難題。
看著吵得不可開交的劉、孫兩派,心煩意亂地仁德帝猛地揮起手來,一把將手中的書物狠狠地摔在地上,并大聲呵斥著。
突如其來的一幕,著實嚇壞了眾臣,齊刷刷地跪地求饒。
仁德帝嘆著氣,閉目說道:“北關九城乃北方之屏障,今落失之,此為吾等之過。今又烽火連天,狼煙四起,深入我內(nèi)地,士可忍孰不可忍。狼煙烽火何時休?朕決意,以戰(zhàn)止戰(zhàn),定要打出個三十年和平?!?p> 劉太師黨人見皇帝圣意已決,便只好急轉(zhuǎn)車頭,恭迎附和著。孫大將軍切切得意,忍禁不住地笑出聲來。御前如此失儀,讓本就煩躁的仁德帝狠狠地痛斥了一番。誠惶誠恐的孫大將軍黨人頓時消停不少,不敢再作聲。時間仿佛停滯一般,氛圍瞬間尷尬了起來。仁德帝揮揮手,示意眾人散去,獨留自己深思著,此時的他,成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隨即難掩悅色地召喚著小玄子:“速召秦王覲見?!?p> 小玄子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地小聲試探著:“上位,秦王,秦王他……”
看著小玄子欲言又止,仁德帝略帶急色地說:“宋林何故?”
小玄子咽了咽口水,吭吭哧哧地回稟道:“上位旨意,此刻的秦王應該還在赴往秦地的路上?!?p> 仁德帝哈哈大笑了起來,打趣道:“天子,操勞天下,近在咫尺之事,卻是忘記了。”
小玄子又抓住了拍龍屁的機會,急忙補說道:“上位日理萬機,操勞天下萬民之事,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可謂萬世之明主,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仁德帝雖知溜須拍馬,但也樂得聽之。抬手拍拍小玄子的腦門,溫聲道:“去吧?!?p> 御林軍得旨后,快馬加鞭地朝著秦地奔去。萬萬沒想到的是,秦王人馬卻是龜速前行,走了多日也只是剛剛踏出京都。
返程后,秦王恭恭敬敬地拜過皇帝,仁德帝也裝模做樣的溫婉謙和著,上演著兄掌天下,弟守國門,同心同德,齊力斷金的伎倆。
仁德帝一番拉攏過后,才漏出本意:“皇弟自幼習武,善于研判兵法之道,今北疆告急,欲封吾弟北伐先鋒,待建功凱旋之時,亦為加封親王之日。”
宋林深知親王爵位的重量,不僅世襲罔替,更是自高祖建國至今,也無幾人獲此殊榮。怎奈這是個送死的差事,又不好明著拒絕皇帝,只好借以太后身體為由,欲想先給太后請安后再做定奪。
仁德帝自然是知道秦王的心眼,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說道:“三日后,軍馬整頓完畢,爾率五千鐵騎先行出發(fā),北伐主攻大軍及糧草稍后隨行。太后不必操勞,放心去吧!”
秦王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有苦說不出。只好灰溜溜地回去,做著出征前的準備。
聽聞北關戰(zhàn)事吃緊,仁德帝只派了五千騎兵救援,無非是螳臂擋車,飛蛾撲火。葉梓楓急欲入宮面圣,卻被宋建阻攔。
宋建道:“不可違之事,還是靜觀其變吧!”
葉梓楓不解追問道:“杯水車薪,這就是去送死!”
宋建道:“這也正是皇兄的陰狠之處,秦王是有去無回了,駁了圣意,可想而知?!?p> “可是,可是,秦王是圣上的兄弟啊,怎可如此殘酷不仁?”
宋建輕微一笑著說:“皇家是沒有兄弟的,只有君臣。君要你死,可以有萬種理由,也可以不用理由?!?p> “明白了,圣上是想用這無后援的五千鐵騎,殊死相搏,以最小的犧牲,贏取更多調(diào)兵遣將的時間,還……”葉梓楓欲言又止了起來。
宋建接過話:“還借刀殺人,除去了心頭之患。”
葉梓楓慶幸生在了千年后,繁榮強大的國度,安逸和平。但想到穿越到了兵伐血刃的千年前的文朝,又徒增了些許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