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阿!”
在一個充滿了白霧的山谷中,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少年艱難的背著一塊巨石在緩緩的挪動腳步。
背部的皮膚已經(jīng)被粗糙鋒利的巨石給磨的血肉模糊。
此時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十天的時間,這十天以來,鹿鳴每天只睡兩個時辰,剩余的時間就是在不停的折磨自己。
“重壓之下,身體的肌肉才會被那股壓力給鎮(zhèn)的顫動起來,仔細的感受肌肉顫動的頻率和部位,當有熱流產(chǎn)生的時候,便是你入門之時?!?p> 鹿鳴的眼部充血,全身都震顫起來。
余九鳳和梁巖兩人早就已經(jīng)出發(fā)前往奕安宗附近,此刻他只有靠自己,當然,即便他們在也無法給他任何的幫助。
“我不要再讓你們把我們當棋子一樣擺弄!”
鹿鳴大吼一聲,再也堅持不住,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被那塊巨石給壓在了下面,嘴角的鮮血將附近的地面都給染紅。
鹿三在不遠處含著熱淚,額頭青筋迸發(fā),他恨自己無能,若是早日送兒子去宗門,也好過這鍛體功的修煉。
咬了咬牙,就要跑上前試圖將巨石挪開,卻被下面的鹿鳴給制止了行為。
“別過來!”
說完,鹿鳴吐出嘴里的鮮血,全身的每一絲肌肉都扭曲起來,臉部漲紅,將雙臂撐在地上。
“一塊石頭罷了!即便是一座大山,我也要將其扛起!”
一寸,兩寸。
巨石被鹿鳴緩緩的撐起,雙臂抖的跟糠篩一樣,但卻并沒有松軟。
轟的一聲,鹿鳴整個人站了起來,背上的巨石被他給掀翻到了幾米開外。
整個人也散發(fā)出一股彪悍的氣息。
“我,這是入門了?”
鹿鳴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雖然肉體已經(jīng)被他給折磨的不成樣子,但是在此時卻有暖流在其中不斷的游蕩,增強著肉體的強度。
撲通一聲,整個人倒在了地上,呼吸驟然減弱,心臟的跳動也緩緩的減慢。
十天入門到鍛體下境,速度即便在大周的宗門也算是極速,但是代價便是嚴重的讓肉體衰弱,甚至有可能死亡。
“若是他能夠在我回來之前突破到鍛體下境,就把這丹藥喂給他?!?p> 鹿三想起王川走前說的話,急忙將懷里的丹藥取出,走到了兒子的面前,也不管他有沒有突破,直接就將丹藥塞進了他的嘴里。
丹藥剛進入鹿鳴的嘴里,鹿三就聽到了隱隱有鹿鳴之聲,鹿鳴的額頭兩邊也鼓脹了起來,就像要生出兩只鹿角一般。
然而一顆通境丹的能量似乎不夠,額頭僅僅鼓脹了一丁點便恢復(fù)了原狀,并沒有沖破束縛。
但他的脈搏和心跳卻逐漸的強壯了起來,讓鹿三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此刻的王川正在幾百里外的奕安宗劈著柴,不僅速度極快,甚至精準到每一根的大小都絲毫不差,僅僅從這里面都能看出他對于身體的掌控。
“這么些天過去,如果那小子足夠瘋狂的話,應(yīng)該已經(jīng)入門了吧。用了一顆通境丹鞏固,真夠奢侈的。算了,就當投資,成年就有上三境的九色神鹿和人的混血,以后究竟會達到什么境界呢?”
王川一邊想著,一邊劈砍著木柴。
“阿!王求貴你給我等著,過兩天我就要去參加考核,你眼紅了是吧?居然給我來這一手?”
一聲慘叫從不遠處傳來,而發(fā)出慘叫的男弟子捂著右手憤怒的看著對面的男人。
“我不小心罷了,你怎么可以這樣污蔑人,再說了,我們同時進入奕安宗,我祝賀都來不及,又怎么會下黑手?”
王求貴的眼底閃過一絲快意,看著被他用斧子砍下來的幾根手指,臉上卻顯得很委屈。
忍著劇痛將幾根手指撿起,李卓才喚出棋盤,召喚出小的可憐的白色棋子,將手指貼上了斷口便開始治療。
“我攢了兩年的白棋就這樣浪費了,我知道你嫉妒我,大不了光明正大的來?!?p> 很快,白色棋子便被消耗一空,但是四根斷指也才接上了兩根,還有兩根被他握在手里不知道該怎么辦。
沒有人會消耗珍貴的白棋氣息來幫助他,成為內(nèi)門的考核便是查驗黑白棋子的大小,白棋和黑棋不同的是使用會縮小,而黑棋不會。
王川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輕輕的抬手,一個棋盤就浮現(xiàn)在他的手中。
一黑一白兩枚棋子安靜的躺在棋盤的中央,最奇特的地方在于,這兩枚棋子和王川的瞳孔相互回應(yīng)。
在他的眼中,棋盤上的黑白棋子變成了兩只肉乎乎的蟲子,一黑一白正在中央呼呼大睡。
反手將棋盤消散,繼續(xù)劈起了柴。
“模擬的挺像,可惜只是投影,想要入門還是需要一些時間。”
很快,見勢不對的其余弟子就喊來了求助。
“詹雅師姐,快,這小子還有兩根指頭沒接上!”
王川一瞥,一名全身白衣,長發(fā)飄飄,身材姣好,長有柳葉彎眉,凝脂玉膚的美麗女性快步的走了過來。
“不要心慌,我這就給你治療?!?p> 聲音就像習習的春風一樣,讓人心底生沁。
招出棋盤,上面的景象讓王川不停劈砍柴火的動作慢了下來。
只見她棋盤上的棋子和大部分的奕安宗弟子不同,白色棋子要比黑色棋子大得多,幾乎是碾壓性的差距。
纖細勻稱的手掌一翻,白色棋子就不斷的綻放出乳白色的光芒,將兩根斷指拼接而上,僅僅一息,便愈合如初。
而那白色棋子卻沒有任何的變化,足以想象其深厚的積累。
“以后可不能再這樣的莽撞,過兩日的考核你可要加油。”
名為詹雅的女性緩緩的站起身,如同波濤一般的美好身材展露無疑。
下一秒,纖細的手掌帶著呼嘯的聲音將一旁拿著斧頭的王求貴給打的倒在了地上。
“自己修行不如別人,就應(yīng)該奮起直追,而不是玩這些小把戲?!?p> 詹雅厭惡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就邁著輕柔的步伐向外走著。
“師姐不但人漂亮又溫柔,還能毫不猶豫的出手相助,不愧是靈昌國皇室的公主?!?p> 周圍贊嘆的聲音讓詹雅咬起了單薄而又紅潤的嘴唇,皇室又如何,還不是被棋宗所操控的傀儡?
雖然一部分的弟子都是安心的修煉,但是大部分弟子都會出去行惡來快速的增長修為。
“僅僅我一人的行善又怎能抵過上百名修煉者的行惡?”
想到這,詹雅的臉上更是籠罩了一層愁云。
這時,一陣劈柴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不但聲音極其的規(guī)律,就連落下的木頭塊砸在地上也是一模一樣。
這等控制力實屬驚人,這樣的人怎么可能還待在外門。
等詹雅抬頭望去,更是眉頭一皺,宗門內(nèi)上千名弟子,她都能叫出名字,但是前面這個劈柴的男人她卻沒有絲毫的印象,但是他確實又帶著外門的鐵牌。
“你,是何時來到的棋宗?”
輕柔的聲音讓王川猛地一頓,隨后才開口。
“這位師姐怎會注意到我這樣的小人物,倒是師姐你,居然僅僅憑借白棋就踏入到了外罡境,實在是讓我佩服?!?p> 王川停了下來,雙手撐著斧頭直直的盯著她,盯得她渾身的不自在。
“有人行惡,自然需要有人行善,不然如何平衡世間的種種?”
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男人,詹雅將長發(fā)捋到了一側(cè),就要離開。
“我個人認為,將所有的行惡之人送進地獄即可,普通百姓需要的不是憐憫,他們僅僅只是不需要那一點點惡罷了?!?p> 王川的聲音傳來,讓她遠去的身軀停頓了下來,轉(zhuǎn)過身低沉的眼眸看著王川,不知道在想什么,在足足盯了好幾分鐘才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兩天以后,王川站在了考核的大殿之上,左手一個翻轉(zhuǎn),便召出一個棋盤,上面兩顆靈動的棋子不斷的散發(fā)著黑與白的氣息,雖然還很沒有那么凝實,但是大小卻達到了內(nèi)門弟子的要求。
“不可能,僅僅十天的時間他怎么可能達到內(nèi)門弟子的要求?”
蔣林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本來還準備過兩日就將這王川哄騙出去將其殺死,不管有沒有收獲,也算是解決了一個隱患。
但是如今在幾位長老的考察之下,他居然通過了內(nèi)門弟子的考核,這讓他如何取得王川的性命?
“哦?這弟子的黑白棋子看起來倒是不錯,不但大小勻稱,善與惡也十分的平均?!?p> 在王川的上座,四個金絲楠木椅上,分別坐著四個人,先前見過的蔣林和詹雅分別站立在兩個老人的后面。
這四人長須長發(fā),仙氣飄飄,面龐上帶著威嚴,但眼中毫無情緒,冰冷無情。
“老夫怎么不記得何時有這么一名弟子,如此的年紀就可以達到這樣的地步。蔣林,這幾個月來你負責的宗門弟子,可有印象?”
蔣林面前的長老沉聲的問著,立馬就讓他的額頭布滿了汗珠,當即跪了下去。
“這王川乃是朱遠志師弟的遠房親戚,當時我拗不過朱師弟的死纏爛打,只能勉為其難的收下了他?!?p> “哦,那他進入宗門多長時間了?”
郭田隨意的問著。
“十,十天。”
蔣林咬著牙說著,這兩個字幾乎是擠著說出來的。
“?。?!”
幾名本來還有一些滿不在乎的長老立馬坐直了身體,眼中帶著熾熱的目光看向了下面站立的王川。
就連詹雅的紅唇也微微的張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難道這人才修煉了陰陽天地棋才十天的時間?
“呼,這四個長老居然沒有一個人看出來?!?p> 王川其實心里也有一些慌,既然生死蠱散發(fā)出的黑白芒能夠偽裝成陰陽天地棋的樣子,他也正好省了赤色能量。
“倒是好苗子,既然如此,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內(nèi)門弟子,我四人你盡可以挑選一脈進入?!?p> 詹雅面前的長老雖然這樣說著,但是目光卻緊緊的盯著王川,一臉期待的樣子。
“郭長老,我一直很仰慕您的實力,不知道能否加入到您的座下?!?p> 王川行了一禮,看向蔣林身前的男人,頓時讓蔣林臉色難看起來,他此刻已經(jīng)明白,他這是引狼入室了。
“該死的朱遠志恐怕也沒安什么好心?!?p> 郭田微微皺眉,隨后微微的笑了起來。
“宗門內(nèi)現(xiàn)在的資源并不多,即便你天資過人,資源方面也不會給你任何的優(yōu)待。”
王川假裝思索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一切僅憑宗門吩咐?!?p> 郭田微微點頭,招手示意身后的蔣林將王川帶走,而其余的三名長老則緩緩搖了搖頭。
兩人一同踏出門外,很快就有一個坐立不安的男弟子走了進去,正是兩天前的那名為李卓才的男性。
“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你最好安分一點?!?p> 蔣林陰沉的話語傳來,讓王川聳了聳肩。
“放心,如果我有任何跟你沖突的地方,你大可以把我的遠方表哥朱遠志給殺了。如何?”
聽到王川這樣說,蔣林一呆,怎么這人毫不猶豫的就出賣了自己的遠房親戚,可真是個人渣。
不過這樣也好,只要在殺了那梁巖之前這人不搞幺蛾子,那倒是無所謂,大不了將他和朱遠志坑出去殺掉。
正在修煉中的朱遠志突然渾身一個哆嗦,頓時感覺身體有些發(fā)冷,隨即苦著臉揉著肚子,那黑乎乎的臭丹藥雖然可以大幅度的減輕痛苦,但是時不時的來一下讓他根本就沒法修煉。
夜晚,王川躺在床上正在思考接下來的事情時,忽然一陣輕微的聲響在他的院子里傳出。
雖然很小,但是王川卻聽了個真真切切。
而且從腳步的輕重聲來看,明顯是一個女人,王川自認在這里的十多天根本就沒有跟別的女修說過話。
除了那詹雅。
詹雅剛剛站在王川的房間門口,還沒動作,門就被猛地打開,映入眼簾的是王川笑瞇瞇的眼睛。
“這么晚了,師姐怎么有空來我這里,莫非是太過空虛寂寞?”
詹雅則是左右看了一下,纖細的手掌直接按在了王川結(jié)實的胸膛之上將他給推進了房門內(nèi)。
“你干啥?別亂來?!?p> 這下輪到王川有點慌了,這宗內(nèi)的弟子多少都有點毛病,這女人該不會是那種饑渴型的吧?
詹雅的臉色發(fā)白,緊張的雙腿夾個不停,嘴里呼出如蘭一樣的氣息。
一句話直接驚得王川一身冷汗。
“三個月后,棋宗宗主將會以靈昌國為棋盤,以上百萬普通百姓為棋子,讓他們深墜地獄,以此突破到泥塑境,我求你,幫我。你能在兩天前說出那句話,肯定會愿意幫我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