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張闿的確是太過貪心了些。
對于他來說,做一般的山賊或是做黃巾賊并沒有什么的分別,他又不是真正的太平道的人。所以,他并沒有對黃巾軍有什么的忠誠之心。
他的思維,其實依然還是一貫的那樣,就是想要過得更好,活得更舒心一些。
說起來,張闿其實也是瑯琊人,他小時候,是一富戶人家的傭戶,家里靠租富家的田地耕種為生。
但他十來歲的時候,家里的人相繼走了,他自己靠為富戶人家干活而生存下來。
隨著他慢慢長大,又有一身力氣,干活也比別人多??墒?,他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如何干,其實都還是吃不飽穿不暖,而富戶人家,卻什么都不用干,卻天天都可以吃香喝辣的。
他平時其實也沒少受到富戶主人家的打罵,慢慢的就讓他心底里積怨。
男人嘛,到了青春期肯定是會有些沖動的。一次陪護(hù)主人家的一個小妾上山燒香拜神,那小妾自然也是風(fēng)情萬種的那種,他看在眼內(nèi)癢在心底。也恰巧,那天回到半路就下大雨,不得不在路邊的一間破廟里避雨。
隨行的自然不只有他跟那個富家主人的小妾,還有別的侍女跟仆從。
但他真的憋得紅了眼,又被別人仆從呼來喝去,下著大雨還要趕他出去尋些干柴什么的回來。他一怒之下,直接就把那兩三個撲從打倒在地,三拳兩腳又把侍女給打暈了過去。
那富家主人的小妾見狀嚇傻了,想跑也沒跑掉,結(jié)果,自然就是被如狼似虎的張闿給法辦了。
不僅是小妾,連那兩個侍女也沒有放過。
然后在他的威逼之下,小妾跟侍女居然都不敢聲張。
居然還乖乖的如常一樣回到家。
至于那兩三個仆從,更是被他打得服服貼貼的。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身力量強(qiáng)大帶來的好處。
那時,他倒沒有太狠的心,沒有對那兩三個撲從下死手。他那時覺得,他已經(jīng)賺到了,如果瞞不過主人家,他大不了就一走了之。
回到主人家后,那小妾也不敢聲張。這倒讓張闿過了一段覺得挺舒心的日子。在那主人家里,欺上瞞下,把那主人家當(dāng)作是自己家一般,和那主人小妾居然也打得火熱。
他想,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覺得也是不錯的。
但一次他外出為主人家辦事,回來后發(fā)現(xiàn)小妾居然被主人家活活打死了。這紙終是包不住火。
他也頓時怒了,惡向膽邊生,直接就干掉了富家主人,把一家大小都干掉了。
然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達(dá)了,富家主人的家財全落在他手上。
但可惜,他不得不逃命了。因為殺了這么多人,官府肯定知道,通輯就下來了。
他帶著大量的財物逃命。
到了別的地方繼續(xù)風(fēng)流快活。
吃喝嫖賭,過得那叫一個適心啊。
但很快,財物也禁不住花,沒了。
在這其間,他也結(jié)識了不少“大俠”,大家都有些落泊了,一合計,覺得這樣不是辦法,于是便又合伙干了一票。打劫了一個富戶人家。
后來落草為寇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他覺得,落草為寇才能讓他更舒心,有錢的時候就吃喝玩樂,沒錢的時候就可以去搶,甚至看中什么的女人都可以搶。
他就這么混著。
但是,落草為寇也不是說就能永久安逸的。
他也有被威脅的時候。
他的山寨在泰山山脈,結(jié)果卻來了更強(qiáng)的山賊,要他臣服歸順。他不愿甘于人下,卻差點丟了命,對方明顯比他更強(qiáng)。
就在他不得不要歸順那個更強(qiáng)的山賊的時候,突然黃巾起義暴發(fā),那更強(qiáng)的泰山賊首也顧不了他。他也一直在關(guān)注著黃巾暴發(fā)的情況,發(fā)現(xiàn)原來黃巾軍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雖然敗了,但黃巾軍居然轉(zhuǎn)移到了泰山地區(qū)來,很快,也有黃巾賊找上了他。他一想,與其被迫歸順那個泰山賊首,還不如投靠黃巾軍呢。
于是,搖身一變,他也成了泰山黃巾軍的一個首領(lǐng)。但相比起那些從一開始就起義的黃巾軍來說,他在泰山黃巾軍的那么多頭領(lǐng)中并不太待見,他算是眾多黃巾頭領(lǐng)當(dāng)中,排名較后的。在泰山黃巾軍中,連王度的地位都不如。
可他也看通透一些事實。在泰山黃巾軍當(dāng)中,誰的手上有更多的軍馬,能有更多的資源,誰的權(quán)力就越大。
所以,他為了過得舒心一些,不得不想辦法努力往上爬,他不期望可以做到泰山黃巾軍中排名靠前的黃巾首領(lǐng),但他希望可以做到自己坐守一方的黃巾頭領(lǐng)。
這又怎么說呢?
泰山山脈那么大。
泰山黃巾軍大部份都在濟(jì)南一帶跟官府官兵對持交戰(zhàn)。黃巾軍為了徹底掌控泰山地區(qū),為了徹底把方圓數(shù)百里的泰山山脈變成是黃巾軍的大本營,如此,肯定得分別到泰山各地去占據(jù)一些山嶺,修建山寨駐守。
這樣,一來可以讓黃巾軍擁有更大的活動空間,也可以提防朝廷官兵進(jìn)入泰山,從背后攻擊泰山黃巾軍的總部老巢。
而那些分派出去占據(jù)一地的黃巾軍的首領(lǐng),其實就等于是黃巾軍中的“一方諸侯”。
張闿只能算是副將,平時他得要聽從王度的命令,受到王度的節(jié)制。
如今,王度生命不明,張闿認(rèn)為,正是自己上位的時候。
因而,他現(xiàn)在,剛剛從開城陽掠奪到那么多的錢糧物資,這也讓他有了一些野心以及底氣。認(rèn)為如果自己現(xiàn)在不把原王度的那些兵馬收歸自己所有的話,那么他就真的是一個笨蛋了。
只要完全掌握了這上萬的軍馬,那么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成為一方首領(lǐng),可以獨據(jù)一處山嶺。以后,在自己的黃巾山寨里,一切都是他自己說了算。那么以后的日子還不舒心?
他正是有著這樣的打算,所以,他根本就不急著把這支黃巾軍以及物資拉回黃巾總部。
張闿自然不會知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盯上了,這會兒,他就算是想走都走不了。
……
劉容和留下來的何瑞以及另外一個斥侯,雖然還只有三人,但劉容也不閑著。
先和他們摸回到早前所擊殺的黃巾哨探的地方,從他們隨身帶著的包裹中找到了一些干凈干爽的衣服換了。
劉容也擔(dān)心會生病,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探到了黃巾營地,那么也不用刻意的折磨自己。
不僅換了衣服,還摸到了不少吃的。
休息了好一會,便又和何瑞他們在山坡的林間學(xué)狼叫了一陣。
如此,直到山下黃巾營地的黃巾賊兵似乎適應(yīng)了狼叫聲,不會再因為狼叫而有什么騷動的時候。劉容便帶著何瑞以及那個斥侯摸近了黃巾營地。
在這之前,其實有張闿的人轉(zhuǎn)達(dá)命令,讓原王度的人到山上去偵察驅(qū)趕那些叫得讓人心慌的野狼??墒悄切┰瓕儆谕醵冉y(tǒng)率的黃巾軍根本就不鳥他們,最多就是說早派了人在山上警戒。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那些黃巾士兵誰都不想動。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也都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敢潛進(jìn)他們的軍營中來搞事情。
話說,黃巾營地,在外圍基本沒有什么的防護(hù)的,連簡易的木柵欄都沒有。
不是說他們大意,事實上,他們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在這山林中還會有人來攻襲他們的營地。那怕是山間野獸什么的,他們也都沒有想過要提防。
此外,最為關(guān)鍵的,其實他們并不知道張闿這個首領(lǐng)的心思。他們想著這不過是臨時安營休息而已,要不是下雨,他們也未必會停留在這里。所以,都想著,明天可能就會離開這里了,那么誰還會花心思去弄好這個營地呢?
這樣,劉容和何瑞三人便輕易的潛進(jìn)了黃巾營地。
何瑞和那個斥侯,其實還是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他們才三個人就敢潛進(jìn)上萬人的黃巾營地,這一旦被發(fā)現(xiàn)了,他們豈還有命?
可在他們心驚膽跳之中,劉容帶著他們避過在黃巾營地外的那些巡邏哨兵,一頭就鉆入了一個軍帳之中。
這個軍帳,是一個十人軍帳,賬內(nèi),有人睡在干草上,另也有幾人圍在一起,小聲的玩著骰子。他們估計是被狼叫聲驚醒后就睡不著了,畢竟也都休息了小半夜。
他們剛剛劫掠到大量的錢財,基本人就沒有人會空手而歸,一個個的都身懷“巨款”呢。
賊人平時還能有什么的娛樂?
無非就是喝酒賭錢玩女人。
女人就別想了,喝酒也受到一定的限制,那么就只有偷偷的聚在一起賭錢了。
但他們也不敢太過放肆,所以才會壓低著聲音在玩,下注、扔骰,玩得不亦樂乎。
劉容和何瑞三人鉆進(jìn)來,他們都還以為鄰近的軍帳的兄弟呢,根本就沒理會,只有一兩人看了劉容他們兩眼,跟著又專注于他們的賭博了。
劉容露出笑呵呵的笑容,狀若無事,步履輕松的走近他們。
另一邊,背回一只手,對何瑞兩人打著手勢。
何瑞看得嚇了一跳,劉容的手勢是說,讓他和那個兄弟一人負(fù)責(zé)一個,他負(fù)責(zé)另外三個。
圍著聚賭的,剛好有五個賊兵。
但何瑞這刻自然不能阻止了,只好硬著頭皮走位,拉著那個斥侯和分別裝作要參賭的樣子走到了財兵的身后。
他們才剛剛就位,劉容的猛的一動,寶劍在手,用力的一劍。
噗噗!
兩個并排坐著數(shù)著銖錢的黃巾賊兵,被劉容一劍兩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