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有載;正月十五乃上元節(jié),七月十五乃中元節(jié),十月十五乃下元節(jié),并稱為三元節(jié),主賜福,主赦罪,主解厄。
而主宰者被稱為天官,地官,水官,三官并列,三官所執(zhí),生,死,苦。
天官乃曜靈元陽大帝紫微帝君,那可是個和藹可親的帝君,
地官乃洞靈青虛大帝青靈帝君,那可是個不太好惹的角色,一派嚴肅的老古板,
至于這水官嘛,乃是金靈洞陰大帝旸谷帝君,那就是個怪老頭,
咳咳,你問我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那我就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是無兮,無父無母,自有記憶開始就在怪老頭這兒,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神仙,反正是活了幾百年也沒死,至于老沒老的,反正是人間十五六歲的模樣,一直沒變過。
‘臭丫頭,你又在姻緣府樹上坐著干嘛,不是幫我去十殿閻羅那兒拿生死簿嘛,又躲這偷懶?!?p> 哎,我這師父還真是人未到,聲先到的習慣還真是幾百年都不改啊。
聽著這緩緩而來的腳步聲,我這還真是吃了一驚,我這師父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穿這么妖孽,一身玄色的衣袍,領口處有些細細的精致花紋,其余地方并沒有太多的點綴,卻一點也沒顯得樸素,反而有一種不動聲色的低調奢華,腰間墜著一塊白玉,舉手投足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勢。
‘漬漬,可真是妖孽呀?!?p> ‘臭丫頭,犯什么花癡呢,口水都流出來了,不是讓你給我取生死簿的嘛,東西呢?!?p> 樹下的旸谷帝君看著坐在樹上優(yōu)哉游哉的笨徒弟。
‘哎,師父啊,你能不能不說話,好不容易看你帥一次,一說話,一點幻想都沒了。’
我這嫌棄的語氣我這師父可不放在心上,道;
‘我這張臉,你都看了幾百年了,沒看夠啊,再說了,那個神仙不是長生不老的?!?p> ‘有啊,你看太白金星啊,白胡子,太上老君也是,還有就連天帝都是一臉胡子,哪像你和你的兩兄弟啊,這樣貌跟人間二十多歲的公子哥似的?!?p> ‘這話讓你說的,你不都活了幾百年了,不也沒老,行啦,別跟我這扯犢子,快下來,我生死簿呢?’
‘那個,師父啊,你要這么說,我就,不下去了吧。’
看著自家?guī)煾鸽p手叉腰的架勢,我這還是趕緊咽口唾沫壓壓驚為好。
自家這憨憨徒弟,看那樣子就是來月老這兒偷懶來了,把自己交代的事全拋到腦后了。
‘臭丫頭,你說說你,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得,讓你干點事,你就給我掉鏈子,你看看你二師叔家的圣哲,人家多能干,每年的七月十五都能幫你師叔去人間分憂解難的,我呢,我什么時候能安心過個誕辰。’
哎,又來了,干嘛呀這是,一言不合就比別人家徒弟,自家徒弟什么天分自己心理沒數嘛,真是的,當然,這種話,我也是只能在心里吐槽一下了,揉了揉耳朵,給了我這樹下的俊朗師父一個迷之微笑,道;
‘師父啊,你為什么非要我跟那個沒有感情的冰塊比啊,再說了,那家伙從來不說話的,你說二師叔是怎么受得了的,不過二師叔也是個冰塊,哎,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p> ‘人家哪里是不說話,是不愛跟你說話吧,你一天到晚的,嘴就沒閑著,人家沒打你就不錯了,你,趕緊給我下來?!?p> 這師徒倆的吵鬧聲把在睡午覺的月老給吵了起來,穿好衣服,便看到,這一大一小,一個在樹上悠哉悠哉,一個在樹下氣急敗壞的。
‘那個,旸谷啊,你這又跟你小徒弟生什么氣呢?!?p> 無兮轉頭看到一個長相秀氣,一身紅衣,衣服上掛著許多紅線的看似二十多歲的月老,道;
‘月老,他又揍我,我一個女孩子,都這么大了,他還準備揍我?!?p> 月老最是心軟,雖然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面貌,但是卻有一顆當爹的心,所以從小到大,師父一打我,我便往這姻緣府跑。
‘旸谷啊,都說了,你這徒弟是個女孩子,不能像你這么養(yǎng)啊,你們兄弟三個,就紫微養(yǎng)的娃還挺健康的,你瞅瞅你跟你二哥,養(yǎng)大的,圣哲那個冰塊臉就沒笑過,你這小徒弟也是隨了你,整天的不著邊際的,說起來,都怪你?!?p> 月老說完沖著我眨著眼睛,我立馬接收信號,道;
‘就是,有什么樣的師父就有什么樣的徒弟,不能都怪我,月老爺爺,你就應該給我?guī)煾笭扛t線,他有了女人就沒空管我了?!?p> ‘臭丫頭,說什么呢你?!?p> 看著師父這藥吃了我的小眼神,那我不能慫啊,畢竟,我這可是有撐腰的,
‘師父,這天上也沒定規(guī)矩說,不讓你給我找?guī)熌锇?,對不對,你這都守身如玉多少萬年了,男人,不要一直搞事業(yè),還有詩和遠方呢。’
等我說完,我這師父已經炸了,直接用法術把我從樹上拽了下來,揪住了我的耳朵,道;
‘好啊,臭丫頭,還敢安排起我來了,你怎么不想上天呢。’
‘痛痛痛,師父,我耳朵耳朵?!?p> 看到此情景的月老趕緊救我于水火,才堪堪保住了我的耳朵,我捂著耳朵呲牙咧嘴的小聲嘟囔道;
‘我本來就在天上,怎么還用的著再上?!?p> 聲音極小,不讓我這師父聽到。
‘不是,月老,都是你,這么護著她,才讓這丫頭如此不聽話,還有一個時辰便是人間的十月十五了,我這還要去人間呢,’
我這師父對著月老吐槽道,月老無奈,‘你不是每日都會去人間嘛,這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這一個時辰,可是人間的兩個月呢,急什么,無兮一來一回都不用不了一刻,讓她現在去唄。’
看著這月老這么為我說話,看來等我有空得多上人間給他搜羅點話本解悶了。
我立馬換了張嘴臉,挽著自家?guī)煾傅母觳玻桓闭~媚的樣子道;
‘師父,你別生氣,生氣會老的,你這還沒給我找?guī)熌锬?,這張臉可得保護好了,不然你這性格這么不靠譜,哪家仙子愿意嫁給你啊?!?p> 得,話還沒說完我就感受到了來自靈魂的重擊,我這師父又又又把我踹出去了。
‘師父,你混蛋啊,你又踹我?!?p> ‘別廢話,給我去拿生死簿?!?p> 聽著漸行漸遠的聲音,我心里真是一萬個羊駝跑過。
‘啊,好痛?!?p> 從一個很咯人東西上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土,道;
‘這個混蛋,又一腳把我踢到了地府,啊,我怎么攤上這么個師父啊?!?p> 等到問候了我家?guī)煾负芏啾楹?,便準備去找判官,沒想到卻被什么東西抓住了,
‘那個,你剛剛踩到我的骨頭了。’
我隨著聲音往下看去,瞬間拿開了腳,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沒看到?!?p> ‘沒事?!?p> ‘額,這位小哥哥,你不是都死了嘛,你一個鬼,帶著自己的生前尸骸干嘛,而且,還就剩骨頭了?!?p> ‘留個念想?!?p> ‘呵,那你口味挺獨特啊,那我不影響你睹物思人了?!?p> 說完,我便走進了所謂的閻羅殿,
‘哎,無兮,你又來啦,怎么,是想我們哥倆了?’
看著迎面走來的黑白無常,無兮走上前去,道;
‘哎,上次我來就沒看到你倆,你們干嘛去了?’
‘還能干嘛,勾魂唄,這人間啊,生死輪回的,可是快得很,這不又準備出去。’
‘那你們這可是比我忙多了。’
‘怎么,你又被你師父踹下來了?!?p> ‘白哥,你倒是挺了解我?guī)煾赴?。?p> ‘不,我們是了解你?!?p> ‘哎,得,我算是丟人丟到家了,不過你倆這裝扮一直不變,整的都沒點新鮮感了?!?p> ‘我們是鬼,嚇人就完了,要什么新鮮感啊?!?p> ‘老黑,你不能這么聊天啊,你們不是經常說你倆自己可是個二十多的帥小伙嘛,就你們裝扮成這樣,誰還能看的出來帥啊,不嚇死就不錯了。’
我看著這倆臉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樣貌的倆人,奧,不,倆鬼,搖了搖頭,
‘哎,你要想看帥的,我們的閻王爺,那可是帥的慘絕人寰啊,那張冷峻的臉,棱角分明,尤其是身材好,怎么樣,心動不心動?’白無常一臉向往的神情推銷著自家老大。
我看著這家伙的樣子嫌棄道;
‘那個,閻王不都是肥頭大耳,然后一堆絡腮胡子的嘛,咱們了解的是不是有出入啊?!?p> 白無常一聽直接點了下我的頭,一副自家孩子不成器的語氣,道;
‘人間還把你師父的畫像畫成一臉大胡子的老頭呢,知不知道什么叫眼見為實?!?p> ‘就是,而且,你說說,這也是挺奇怪的,每次你來都不用見我們閻王,直接去找判官,我們這閻王也是個深居簡出的,一直在他的宮殿里待著,你也確實沒見過,不過今天,我們老大可是在判官哪兒呢,你現在去,可能還能趕上,瞅一眼呢?!?p> 看著這倆不遺余力推銷自己老大的倆鬼,這是怕自家老大嫁不出去嘛。
眨著懷疑的眼睛,看著他倆,猶豫了一會道;
‘咳咳,看你倆這么說,那我得去看看,是不是比我?guī)煾笌??!?p> 說完,便跑去了十殿閻羅,在我心里呢,我那師父雖說不靠譜,但是臉長得那是一等一啊。
‘判判,我來拿生死簿用用?!?p> 剛走進去,便看到一個身穿如墨般衣袍的男子慵懶的靠在殿中王座上,像一只休憩的貓,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這讓我倒是大膽了一些,遠遠看去,只見這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拘,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fā),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子,薄厚適中的紅唇勾著一抹笑意,
‘好像是長得還不賴嘛,看來這人間畫像真的不可信啊?!倚÷曕洁熘?,轉頭看向坐在一旁,我那可愛的判官小哥哥正沖著我打馬虎眼,我卻還不自知的走到他面前道;
‘喂,你眼睛進沙子了?’
看得出來判官小哥哥被我氣得不輕,小聲道;
‘祖宗,我這老大在這呢,你來這兒干嘛,找我玩的話去我家等我?!?p> ‘那個,我不找你玩,就是我?guī)煾刚f要我拿一下生死簿,他要用?!?p> 我拍了拍判官的小肩膀道。
‘生死簿是吧,給給給,用完趕緊給我送回來啊?!?p> 看著手中生死簿已到手,便道;
‘謝啦,下次,來找你玩,你先陪你家閻王吧?!?p> 道完謝的我轉身便要走,畢竟,我這師父還等著我呢。
‘等等,誰讓你走了?!?p> 王座之上的人,額,他應該也不能算人吧,不過閻王算神嘛?哎,不行,回去得問問我?guī)煾浮?p> ‘額,這位閻王大哥,你還有事嘛?!?p> 我看著那眼神冷峻的閻王道。
‘你,拿走了,我們地府的生死簿。’
‘我……’
還未等我說完,判官小哥哥立馬起身說道;
‘稟告閻王,這是旸谷帝君的徒弟,名叫無兮,這次也是旸谷帝君讓無兮來借用一下生死簿的?!?p> ‘旸谷那個老家伙,一定是又給人解厄,度錯了業(yè)滿之靈吧?!?p> 這不是疑問句,這一定是個肯定句,這話說得,我的師父,我可以嫌棄,別人怎么能行呢,抱著氣鼓鼓的小心態(tài),說道;
‘喂,你說什么呢,我?guī)煾竻柡χ?,你這個人,不是,你這鬼,怎的這般沒禮貌。’
‘呵,小小年紀,倒是挺護食,小丫頭,這里可是我的地盤,你確定要這般囂張?’
閻之玄看著下面那個張牙舞爪的小丫頭,精致的容顏下有著一絲慍怒。
‘囂張怎么啦,你還想以大欺小,我,我,我才不怕你呢,判官,上?!?p> 突然被點到的判官一臉蒙圈,看著無兮,道;
‘姐姐,你沒開玩笑嘛,這可是我老大,再說,我也打不過啊?!?p> 咳咳,我一聽這話,只好輕咳兩聲,道;
‘我的法術你也知道,我除了吃喝玩樂,法術一點都沒精進,不然我這師父脾氣也不會一天比一天暴躁。’
‘那你還這么囂張。’
判官也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
‘輸人不能輸氣勢嘛,再說了,大不了把我?guī)煾赴岢鰜砺?,我?guī)煾高@面子,該用的用啊。’
我小聲對著判官說道。
聽著我和判官的悄悄話,閻之玄笑了,這一向大名鼎鼎的旸谷帝君,竟然養(yǎng)出這般不學無術的徒弟。
‘行了,你走吧。’
說完便又開始了假寐。
‘我去,我?guī)煾高@么好使,這就讓我走了,我還以為得像話本里為難為難我呢,行了,那我走啦,來還你生死簿的時候去找你玩?!?p> 說完便蹦跶著,出了十殿閻羅,回了青靈宮。
‘師父,我回來啦,生死簿?!?p> 說著便把生死簿遞給了自家?guī)煾?,隨即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
看到我嘆氣的機會可不多,我家?guī)煾副銌柕溃?p> ‘你這是怎么了,去個地府,魂兒沒啦?’
‘也不是,就是這次我看到閻王了?!?p> 我淡淡的說道。
‘師父,你說閻王是神嘛?’
問完問題的我得到了自家?guī)煾傅囊粋€白眼,得,我知道了,我又問了個白癡問題。
‘臭丫頭,讓你看的神仙體制,你是不是沒看?’
這讓我無言以對,畢竟我確實沒看。
哎,聽著我家?guī)煾高@一聲長嘆,隨即又無奈的給我普及,道;
‘閻王自然是神,不光是閻王,還有那閻王手下的十殿閻君,就連你說的判官都算是神?!?p> ‘奧,還是我家判官小哥哥可愛些,對了,師父,我先睡會,等你要走記得叫我?!?p> 說完,我就打著哈欠回了房間,睡大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