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擊證人?!她是目擊證人?!那她怎么一直不說實話呢?!”不止一個人發(fā)出這種疑問。
賀喻州道:“我問過了,她說她一開始不想惹麻煩,怕兇手報復(fù),后來發(fā)現(xiàn)遇害的人是她閨蜜的老公,她知道她閨蜜在家經(jīng)常挨打,她討厭齊文旭,就更加不想作證了?!?p> “那她現(xiàn)在怎么又改主意了呢?”幫童欣訂了酒店了張可茹一邊拿筆錄本一邊好奇地問。
賀喻州道:“我今天去找安雅了解情況,安雅跟我說童欣今天跟杜巍提離婚的事,杜巍正在暴打童欣,我就去出警了。童欣曾經(jīng)畫過兇手的畫像,被他們家小孩看到了,我第一次去他們家讓她認畫像的時候,小孩兒也看到了,知道媽媽撒了謊。小孩兒看到童欣提著行李跟我走,以為我是去抓他們媽媽的,因為撒謊,這件事就這么暴露了。”
“小朋友太給力了!”
童欣安靜地坐在會議室里,等候警察來詢問她。
走進來的兩個警察,一個她認識,一個不認識。
她沖張可茹笑了笑,主動提及:“你好,我記得你,我們在齊文旭的葬禮上見過,我陪安雅來認尸的時候,也是你帶我們?nèi)サ??!?p> 張可茹在她對面坐下,順著她的話說道:“可是你見過我們那么多次,就是不告訴我們,你目擊了齊文旭被殺。上次你過來做筆錄,你還說什么都沒有看到。”
童欣笑了笑,“我在來的路上也跟賀警官說了,齊文旭老是打安雅,死了活該?!?p> “你為什么要把兇手的畫像畫下來?”
“我一直喜歡畫畫,你們賀警官到過我的書房,應(yīng)該看得出來我喜歡畫畫,那段時間我剛好在練習(xí)肖像畫,就順手把兇手的畫像給畫下來了。后來,我老公那人愛吃醋,看到了這張畫,跟我吵了一架,把畫撕了。”
“請你把你那天晚上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p> “好。”童欣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該怎么說,“你們想必都已經(jīng)知道了,我不是我爸爸媽媽親生的,是他們領(lǐng)養(yǎng)的。我讀高中的時候,他們不要我了。你們別看我現(xiàn)在穿名牌、在家當富太太,就覺得我生活過得很好。其實不是,我老公經(jīng)常打我,今天要不是我閨蜜向賀警官求助,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當真會被我老公打成殘廢?!?p> 她頓了頓,喝了口水,像是在平復(fù)心情。
兩個警察耐心地等著。在他們看來,童欣這么長的開場白,就是在想方設(shè)法為她自己撒謊開脫,但他們沒有點破她。
童欣繼續(xù)說道:“別人家的閨女要是被欺負了,娘家人肯定會幫她出頭,我沒有娘家人,只有自己在心里郁悶。我其實挺恨我爸爸媽媽的,但是我有時候還是忍不住去天明工業(yè)區(qū)那邊逛逛,我小時候我們一家三口住在那邊,雖然那邊環(huán)境不好,但是我每次到了那邊心情都很平靜?!?p> “我那天也是像往常一樣,隨便找了個地方把車停好,坐在車里想這日子該怎么熬下去。就那么巧,我先看到一輛車停在斜對面的一個樓道口,過了一會兒,齊文旭就從樓上下來了,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就是我閨蜜的老公。齊文旭走到樓道口,那輛車上突然下來一個男人,從后面捅了齊文旭一刀。齊文旭當場就暈了,死沒死我不知道,我都快嚇死了。”童欣后怕般地拍了拍胸口。
“兇手沒注意到你?”張可茹問道。
“應(yīng)該沒有吧,我車熄了火的,我停的位置又烏漆嘛黑的,應(yīng)該沒看到。那天晚上我真是被嚇慘了,回去的路上還把車開樹上去了。你們要我把當時我所在的位置畫給你們看嗎?”
“可以呀?!睆埧扇惴藦埧瞻椎募垼鸭埡凸P遞給童欣。
童欣畫了地形示意圖,畫得極好,一目了然,又標注了當時她自己的位置、以及齊文旭和兇手的位置。
“可以把你看到的演示一遍給我們看嗎?”張可茹又問道。
“演示?”童欣回憶了片刻,站起來,把她看到的兇手如何殺齊文旭的場景演給他們看。
“你確定兇手用了刀?你看見兇器了?”
“這我倒是沒看清楚,齊文旭擋了?!蓖楞读讼?,這次不是演的了,是真吃驚,“應(yīng)該是刀吧?不是刀是什么?齊文旭很快就暈了。難道他被人打了一針麻醉藥?”
“你當時有沒有注意到兇手的腿腳有沒有什么問題?他走路正常嗎?”
童欣又想了好一會兒,“這個我是真沒注意了,他那車停的離齊文旭很近,下車也沒走兩步路,我沒看出來他腿腳有沒有毛病?!?p> 賀喻州在耳機里提示了一個問題。
張可茹問道:“你見過安雅的干爹陳浩嗎?”
童欣詫異道:“見是見過,怎么突然說到他?。俊?p> “見過幾次?”
“兩次,一次是在齊文旭的葬禮,一次是去他們家吃飯?!?p> “你覺得兇手走路的姿勢,和陳浩像嗎?”
童欣瞠目結(jié)舌,“你們在懷疑她干爹殺了齊文旭?!”她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你們該不會是覺得他們對安雅太好了,覺得安雅是他們親生的吧?她不是?!?p> “你怎么能確定他們不是親生的?”
童欣猶豫了一下,如實說道:“他們不是對安雅很好么,我說實話,嫉妒,我覺得世界上沒有人會莫名其妙對別人好,我和安雅的養(yǎng)父母,我們還喊一聲爸爸媽媽呢,結(jié)果呢?我也懷疑他們是不是跟安雅有血緣關(guān)系,悄悄去幫他們做了親子鑒定,結(jié)果不是?!?p> 張可茹提醒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覺得兇手走路的姿勢,和陳浩像嗎?
童欣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搖頭,“不像。你們肯定懷疑錯人了,他有什么理由殺齊文旭啊?除非他看上了安雅……”她頓住了,茫然地看著張可茹,“這可能嗎?”旋即又自言自語般,“不可能吧?我聽安雅說,她干爹干媽感情特別好,她很羨慕他們。你們別胡亂懷疑人?!?p> 張可茹沒對她這個猜測發(fā)表任何意見,繼續(xù)問她問題。
可在陳浩的問題出來之后,童欣的思維像是被這個驚人的消息影響到了,沒有之前那么清晰,但總算是把她能說的都說了。
做完筆錄走出喻江分局的大門,她還覺得警察對陳浩的懷疑簡直荒唐。她無語地搖了搖頭,打開地圖約網(wǎng)約車。
看到網(wǎng)約車公司的名字,她突然想起來,她當初在命案現(xiàn)場,還撿到了一張租車公司的名片,忘記跟警察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