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男生宿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昕南和蘇昕白這對兄妹的身上。
“不說還真沒發(fā)現(xiàn),你們兄妹倆確實有那么一丟丟像!”
“但妹妹一看就是會保養(yǎng),比哥哥白多了!”
“妹妹交男朋友沒有???要不要考慮一下哥哥我?”
平頭哥、辮子哥、耳釘男三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后都紛紛遭到蘇昕南的毒打,“還好我來得及時,否則真是送羊進虎口!要是敢欺負我妹,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三人捂著頭喊疼,但看蘇昕白的眼神還是有些“如狼似虎”。畢竟單身了近二十年,上了大學,怎么也想嘗一嘗校園戀愛的滋味。
感受到他們發(fā)來的“饑渴”目光,蘇昕白心里拉起了高高的警戒線,然后下意識往蘇昕南身后退了一步。
果然男生宿舍不是女生的久留之地,她真懷疑蘇昕南是不是就因為長期和這群人住一起,所以后來才變得越來越油膩且沒原則了。
不對,她的哥哥后來變了嗎?她為什么會忽然有這樣的感慨?
在她的記憶中,哥哥蘇昕南一直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他會把自己的時間分配均勻,什么時候學習,什么時候運動,什么時候休息,都詳細地寫在自己日常的計劃中。
唯獨在生活瑣事上,他不愿意花太多的精力去操勞,所以才總使喚她這個妹妹。
當然了,她也不會讓自己“楊白勞”的。她會從母親給他的生活費里扣去一些,好湊足她去隔壁藝術學院找老師學插畫的費用。
這些,都是她在高考填志愿時就已經(jīng)規(guī)劃好的,也是至今依然清晰儲存在她腦海中的東西。
至于后來的變化……她腦中雖然閃過幾片零碎的記憶,但最終還是沒能讓她想起些什么。
而蘇昕南這時已開始向她介紹自己的各位室友:“剪平頭的這個叫杜宇陽,黃頭發(fā)戴耳釘?shù)哪莻€叫夏正奇,還有那個留小辮的叫于浩。至于……”
蘇昕南的手指向了仍坐在床邊還舍不得放下書本的眼鏡兄,蘇昕白的目光也隨之第三次望了過去。
這次,她終于看清了鏡片下那一雙清秀俊逸又帶著雙眼皮的眼,而他的五官在她的視線中也逐漸變清晰。
可她的腦海卻突然出現(xiàn)這樣的畫面:他穿著一身紅色女仆裝,腳蹬紅色高跟鞋套黑絲襪,性感妖嬈地跳著火辣熱舞!
她晃了晃腦袋,對這樣的碎片記憶有些不可置信!
但所有的感官都在告訴她,她熟悉他!只是他的名字一直如鯁在喉,最終喊出的卻是:“變態(tài)!”
眼鏡兄的臉瞬間綠了,其他三人也是被驚得目瞪口呆!
蘇昕南倒吸一口涼氣,忙向眼鏡兄投去“抱歉”的目光,然后拼命給妹妹使眼色,繼續(xù)向她介紹:“別亂講!他叫宋哲彥,外號‘書生’。”
這下輪到蘇昕白驚訝了,這文縐縐的外號倒是和她的記憶不符。
“對了?!碧K昕南這時又補充了一句,“他們都和你一樣,是學護理的!說不定你們還同班呢!”
聽到這,蘇昕白整個人震了個大驚!同時,腦中的碎片記憶也在此刻糊作了一團!
消失的條漫、每天記錄在日期上的備忘、抽屜里放置的臨睡前的藥,還有她今天遇到的每一個人:初戀學長、剛上大學的哥哥、可能會穿女仆裝的宋哲彥……
所有畫面雜亂無章地朝她襲來,她甚至不知道,那些碎片記憶和自己的未來又有什么聯(lián)系!
越想頭越疼,她干脆轉身,不顧蘇昕南在身后不停提醒她曬衣服,頭也不回地往宿舍門外跑了出去。
而這一年,醫(yī)學院擴大了護班的招生,加上近幾年對男護士的需求量逐漸增大,男生就成了護班的香餑餑。
蘇昕白第二次見到宋哲彥他們四個,是在新生報到結束后的第一次班會上。
輔導員張老師笑意盈盈地對坐在最后一排的四個“寶寶貝貝”說:“歡迎你們加入到我們護理的大家庭,作為本屆護班唯一的四條男丁,我相信你們將來一定大有作為!”
這屆護生一共104人,其中100個是女生,就只有這四個是的,于是順理成章就成了這屆新生的“團寵”。
女生們私下也給他們起了個統(tǒng)一的外號——護班“F4”。
校方對他們也算是用心良苦,不但給他們安排在同一個宿舍,還將他們分在了同一個班,以確保他們不會因孤獨而在中途轉了專業(yè)。
但因為護校的男生實在是太少了,少到學校都不愿意單獨給他們劃宿舍區(qū),便讓他們插在針灸推拿的男生宿舍里,這才那么湊巧和蘇昕南在同一個寢室。
在后來大家的自我介紹中,平頭哥最先發(fā)現(xiàn)了坐在他們前排不遠的蘇昕白,于是搖著手猛地和她打招呼,而耳釘男也巴眨巴眨不停地對她眨眼放電,辮子哥則用口型向她問好。
就只有宋哲彥總是一反常態(tài),背靠著墻垂眼觀書,似乎又睡覺了。
而蘇昕白每次見他,腦海中總浮現(xiàn)他穿女仆裝的樣子。
她也就盯了他一會,沒想他突然在這時睜眼,和她投射的目光在半空交匯!
四目相對,不知他是不是還記著她罵他“變態(tài)”的仇,看她的眼神似乎還帶著探索和警告。
她一時尷尬無比,匆忙將頭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