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缺個婢女
難得危急關(guān)頭,桑寧還有心情瞥了一眼,隨做在束玉身側(cè)的那行修士一眼,雖色系相同,卻又盡相同。
頭頂燈光明亮,她清晰的看到了兩方人馬雖同為道袍,細看之下,束玉這邊的道袍明顯比那群修士的材質(zhì)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法印瞬間到了桑寧眼前,她心神一凝,微微瞇了一下眸子,指尖紫色的靈力縈繞。
卻不想那道法印快到她面門之時,就被一道磅礴的霜色的靈力一擋,不過一瞬,便潰不成軍。
大堂中靈力激蕩,眾人都嚇傻了,呆愣愣的看著這場面。
束玉手中的茶杯在那修士身前幾毫米之處堪堪落下,碎裂成瓣。
威懾意味十足。
修士出手未留分毫余地,如今靈力反噬,踉踉蹌蹌的后退好幾步,猛得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他身后的一群修士趕緊圍上前去扶住了她。
此刻,凌元宗的弟子見師叔出手,仔細的看了一眼桑寧,才恍然想起她似乎就是那夜那位狼狽不堪也難掩殊色的姑娘。
師叔兩次對她不同尋常,莫非……
桑寧指尖的靈力默默的熄滅了下去,眨巴著大眼睛似乎也被眼前的情況嚇到了。
“桑寧,你有沒有事?我、我差點以為你已經(jīng)、已經(jīng)……算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你沒事就好?!?p> “你怎么到了城主的府邸,怎么沒來找我?!?p> 方才那書生也不知何時,竟然到了桑寧面前,一把抓著她的胳膊,仿佛生怕她再次消失了一般,對著她一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書生名陳世,便是帶原身來南城之人。
桑寧蹙眉,閉口不答。
她垂首冷冷的看了一眼他緊握著她的手,默默的用勁掙脫他的手。
陳世不知所措的怔忡了一下,而后絲毫不在意她厭惡的神色,反倒溫柔如水的低聲安撫,“桑寧別怕,我會保護你的?!?p> 桑寧內(nèi)心一片嗤笑,你要是能保護她就不會明知已有未婚妻,還帶一個年輕的女子回家,明知修士發(fā)現(xiàn)了她的身份,對她圖謀不軌,還設下禁制,不愿意放她離開。
引發(fā)后面原身慘死的悲劇。
“無相仙君這是何意,此妖女殘忍的殺害了我們宗門的大師兄,仙君身為所有修士心中表率,做出包庇妖女之事,何以服眾?!”
方才出手的修士吐掉一口血沫,對著束玉厲聲質(zhì)問掉。
那邊的動靜很快打斷了桑寧的思緒,也將所有人的目光從桑寧身上移了過去。
整間大堂的氣氛凝重了起來,一個是水木宗的關(guān)門弟子,一個是凌元宗的師叔。
水木宗雖然比不過凌元宗,但也算是人盡皆知的宗門,外界甚至因為他們服飾顏色相近,稱水木宗為小凌元宗。
不然也不會成為城主邀請的座上之賓了。
修仙界可最是講究等級強弱的地方。
“怎么?不可?”
可謂是狂妄至極。
桑寧不得不感慨,束玉作為神族,的確是有這個資本的,也不知她死的這些年里,有沒有新的神族誕生?
束玉勾起嘴角,唇角帶了幾分莫測笑意,但眸色冰冷,所有人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不愉。
“你!世人皆言無相仙君質(zhì)華清風,如玉君子,沒想到竟是沽名琢玉,道貌岸然之輩!”
“為了一個妖女,傷我等修行之人,枉費世人對你的贊頌!”
扶著受傷修士的其中一人滿是憤慨,指著束玉便是一番劈頭蓋臉的咒罵,毫無修士的風度。
束玉起身,緩步走下階梯,長身玉立,寬袖長袍的白衣服帖的垂下,隨著他的走動,衣擺的蓮花暗紋若隱若現(xiàn)。
“你,你要干什么!怎么?無相仙君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不成?!”
那修士看著束玉走下臺階,明明嚇得一哆嗦,卻還是梗著脖子滿臉不屑。
要是忽略他眼底不加掩飾的恐懼還有兩股戰(zhàn)戰(zhàn),桑寧怕是以為他又多寧死不屈呢。
“你什么意思!我們師叔一向君子!”
“就是就是,你們水木宗以君子之心奪小人之腹!”
束玉這一邊的修士也開始騷動了起來。
倒是那位年長的師兄無聲的安撫了一下,起身沖水木宗的一行人行禮道:“這位道友,師叔一向賢明,從不傷無辜之人?!?p> “哼,你們凌元宗不是一向冠冕堂皇嗎?”
眼看著兩方人馬又要打起來了,
束玉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兩方人馬竟然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他反倒慢慢向桑寧走來。
桑寧眨了眨眼,剛想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就背一個背影一擋。
“仙君,阿寧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還望仙君勿要怪罪她莽撞?!?p> 她捏了捏手指,聽著陳世的話有幾分冷意。
假惺惺的偽君子。
束玉唇角勾起一抹涼意,衣袖一動,也不見多大動作,陳世就被他的靈力給拂開了,他看也不看臉色難看的陳世,而是又走近了一步,神色莫測的凝著她。
“你叫桑寧。”
他問出了第一句話。
堂中兩行人還箭弩拔張的對峙,因著束玉一聲,眾人難得靜了靜。
城主默默的抬袖擦了擦額角的汗,肥胖的身子顫顫巍巍的撐在桌子上,才不至于一屁股坐到地上。
“桑寧正是我的名字呢,仙君……”
尾音拖長,頗有繾綣悠遠的味道。
束玉沒說話,深深的盯著她看了許久,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清寒的鳳眼中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
但他很快收斂起心神,對著桑寧不容置疑的說道:“既叫桑寧,也算與本君有緣,本君身邊正好缺一位端茶倒水的婢女。”
束玉一錘定音,語氣間都是不容拒絕的意味。
婢女?
看不起誰呢!
“不行”兩字剛想脫口而出,束玉就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瞇起鳳眼遞給她一個自己體會的警告。
桑寧想著自己如今這幅弱弱的身體,雖藤蘿一族已經(jīng)鮮為人知,但難保不會遇到心懷不軌的人,她垂頭喪氣的吞回了嘴邊的話。
堂中眾人神色復雜,凌元宗的弟子也一副驚掉了下巴般神情。
高高在上的無相仙君,他們尊敬的師叔,竟然對一個妖族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