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九妹妹別怪我
溫蔓這回算是看明白了,為什么樓皇后會選擇陷害淑妃,還讓溫蕓在場,樓皇后就是算準了溫蕓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會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親手害死淑妃,而淑妃不會不顧溫蕓的生死。
“臣妾認,是臣妾做的,都是臣妾做的,是臣妾嫉妒皇后位高權(quán)重,痛恨陛下多年來一直不肯將后位給臣妾,這件事和茴兒沒有關(guān)系,求皇后念在臣妾伺候陛下半輩子的份上,給茴兒和蕓兒一處容身之地,臣妾...下輩子當牛做馬,報答皇后...”淑妃咬牙切齒地說完每一個字,便一頭撞向殿內(nèi)的梁柱。
溫蕓嚇得驚呼:“母妃!”
樓皇后則還是方才那副端莊的樣子,把目光轉(zhuǎn)向風(fēng)曜:“讓國師見笑了,淑妃多年來一直明里暗里刁難本宮,本宮念在她為陛下誕下一雙兒女,也只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今日之事,鬧到陛下的跟前,本宮也無能為力。”
溫蔓堅持要給樓皇后鼓掌了,這出好戲演得可正是時候,萬一囚室里的宮女供出了她,她也大可以說是淑妃懷恨在心,嫁禍給她,反正死無對證了。
“皇后處置得當。”風(fēng)曜起身,牽著溫蔓的手離開了落霞殿,上了國師府的馬車,替她倒了杯茶水壓驚,才問,“還怕嗎?”
溫蔓知道他指的是看到淑妃自盡的事,她搖搖頭,“我現(xiàn)在想明白了,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手起刀落,而是人心,后宮可真是一潭泥沼,樓皇后比那些殺手還要可惡,母妃要是參與其中,也許下場比淑妃還要慘?!?p> 風(fēng)曜這百年來,對這些事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眼下看到溫蔓能這么快就把這些事想得這么通透,欣慰之余,也有心疼。
她這個年紀,本不該面對這些。
“今日沒有指正樓皇后,替你母妃報仇...”風(fēng)曜怕她生氣,便想著先解釋。
可溫蔓卻沒等他說完就擺擺手,“樓皇后家大業(yè)大,如果不能一擊斃命,只怕會惹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你是國師,不管做什么事都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你,我也不想你壞了名聲,至于樓皇后,自然有人會讓她不痛快?!?p> “夫人指的是溫茴?”風(fēng)曜見她杯子已空,從馬車角落的箱子里取出一個小木箱,打開后,拿出一個瓦罐,“喝羊奶嗎?”
溫蔓有些詫異,“羊奶?哪來的?”
風(fēng)曜云淡風(fēng)輕地道:“讓人從草原帶回了幾頭羊,這是今天早上現(xiàn)擠的,去不成草原,只能喝這個?!?p> “夫君這是記仇嗎?我都說了不跑了?!睖芈X得他這人有些好笑,明明都一百多歲了,有時候看起來連自己都不如,不過這羊奶,自己倒是垂涎已久,她捧著杯子喝了一大口,突然體會到了風(fēng)曜喝補血湯的心情。
這羊奶,自己真的喝不慣,可想到是他的一片好心,及時不好喝,也要笑著喝下去。
“你喜歡的話,往后每天我都讓人送一罐?!币娝韧炅艘槐?,風(fēng)曜又給她倒了一杯。
溫蔓不想喝了,于是強行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剛才的話題,“夫君,溫茴應(yīng)該不會讓樓皇后好過的吧?”
比起魯莽的太子溫慕,溫茴真的很能忍氣吞聲,也足夠心狠手辣,他要是知道自己費力討好太子,還引得樓皇后這么對他的母妃,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母子。
這一點,風(fēng)曜和她的意見一致,“淑妃的娘家雖然根基尚淺,但這些年沒有少在各地斂財,溫茴生性隱忍,即便暫時沒有能力,他也不會讓樓皇后和太子好過,可這些終究都皇家的事,你我少參與為好?!?p> 溫蔓是知道的,他從不插手皇室的事,即便先帝選了溫承云當皇帝,他也只是盡力輔佐。
“好,不參與,但是有件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溫茴他,并不像我們看到的那么孱弱,他會武功,還很厲害?!睖芈l(fā)現(xiàn)風(fēng)曜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就知道他肯定知道,只是不想管,于是攤了攤手,“我啊,這是班門弄斧了,帝云國就沒有你不知道的事?!?p> 為了逃避手里的這杯羊奶,她故意往風(fēng)曜的懷里鉆,風(fēng)曜怕羊奶灑出來,很順手地接過去,放到一旁。
原本馬車一直很穩(wěn),可突然遇到一個攔路的,林景猛地一拉韁繩,要不是風(fēng)曜眼疾手快,那羊奶可能就全灑溫蔓的身上了。
“主子,四皇子來了?!绷志霸谕忸^稟告。
風(fēng)曜并沒有要下馬車的意思,甚至連車簾都沒有掀一下,只淡淡地說了兩個字:“不見?!?p> 半晌,林景又稟告:“主子,四皇子就跪在路中間,馬車不好過?!?p> 溫蔓看著風(fēng)曜的表情變化,覺得下一刻,他可能直接要讓林景碾過去了,大街上這么做,對他的名聲不好,于是,溫蔓瞥了一眼一旁的屋檐,“夫君,你的輕功和錦姐姐比,誰更厲害?”
“她的輕功是我教的?!憋L(fēng)曜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手攬著她的腰身,輕輕一提,便上了屋檐,如履平地一般,甚至那天傅聞挾持自己時還要快。
他們沒有走正門,直接從國師府的圍墻躍了進去,一時間驚動了藏身在暗處的守衛(wèi),黑壓壓一片,全是人。
淑妃的后事料理得極為簡單,甚至連出殯都只按皇室最簡單的章程,在她下葬后不久,溫蕓和薛魁便被樓皇后賜了婚,溫蕓被送回外家,待及笄后立刻成婚。
風(fēng)曜不再去上早朝,溫茴想攔馬車也無計可施,特意求溫荀帶他進國師府,溫荀不敢擅自做主,只得提前來征求溫蔓的意見,溫荀進門就是一張尷尬臉,“聽說父王要把他流放,就他這身子骨,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你就當可憐可憐他,見他一面吧。”
“不見,淑妃是被樓皇后治的罪,我要是見了他,不是公然和樓皇后作對了?”溫蔓搖搖頭,兀自磕著瓜子。
溫茴落得這在這樣的下場,都是他咎由自取,樓家的人幾次三番請凝月閣的殺手,定然早就和凝月閣勾結(jié)了,溫茴居然還給凝月閣藏身之處,他們難道不知道朝廷正在對付凝月閣?
等等,溫茴這么想見自己,難道他手上有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