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周川同學,聞名不如相見,還真是一表人才啊?!?p> 剛剛還因幾句“口角”與人對打的寸頭男,這時卻是露出了不符合自身年紀的圓滑笑容。
“我還以為周川同學走在我們前面呢,沒成想在這里見面了?!彼o跟著說道。
“半路上做了張卡,耽誤了會兒時間?!敝艽ㄒ矐械酶麄儚U話,開門見山道:“時間已經很緊了,幾位同學怎么還耗在這里?”
眾人本來還沉浸在對周川決賽制卡的訝異之中,這時聽他說話,那個身材嬌小的妹子方才如夢初醒地回道:
“這隧道里面似乎藏著什么東西,我們剛開始是七個人在一起,有兩個著急趕路貿然進去,現(xiàn)在都被淘汰了。”
嬌小妹子深知周川很不簡單,也不好欺瞞,只得說了實話。
“你們是怎么知道他們被淘汰的?”周川忽然開口道。
嬌小妹子聞言有些尷尬,就這樣低著頭,什么也沒說。
寸頭少年卻是笑了笑,直言不諱道:“那兩個被淘汰的哥們都在追她,說好了幫她探路,如果沒危險就回來接她,可是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回來,只是在帝企鵝上發(fā)了信息,說里面有危險……”
“這樣啊?!?p> 周川露出了然的笑,也不多說什么,心神一動,便將枷爺攥在手中,然后就這樣往洞中一拋:“耗在這里也不是辦法,不妨找找有沒有別的道。”
“我剛查過了信息,要從山東邊到達賽方指定的地點,這條隧道是必經之路?!?p> 一直保持沉默的高挑女生卻是在這時解釋道:“這個地方分布有極特殊的磁場,大部分飛行坐騎卡和某些帶有瞬移功能的技能卡都不能在這里發(fā)揮作用?!?p> “也就是說,這條路非走不可了?”
周川一邊接收著枷爺反饋來的視野,一邊說道。
“沒錯?!?p> 高挑女生微微頷首,隨即后撤一步,顯然是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去當這個出頭羊。
她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深知自己并不比那兩位被淘汰的選手強,就這樣進去,恐怕會直接下場。
好在周川的到來,讓她看到了些許希望。
某個名人說得好啊,“凡艱辛的路,當由勇敢者以堅硬的腳底踏開”,很明顯,周川看起來就很勇敢,想必能用堅硬的腳板為他們踏出路來。
這個想法毫不掩飾,周川自然也看得出來。
對此,他只是覺得這幾人的想法還是太淺。
他們或許是從家中得知了這場比賽的一些潛在好處,更兼走到決賽,就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殊不知,任那獎勵再是豐厚,這終究不過是一場比賽。
機緣固然難得,可終究比不上前路。
一條小小的隧道都要退卻,心性又怎能完美無缺?只怕日后心力修煉都要有損。
想到這里,周川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明悟,九州天驕何其多也,真正的強者卻只有那些,想來就是在這一次又一次的選擇中磨平了心氣,最后泯然眾人矣。
而就在眾人面面相覷時,隧道中的情況卻是通過枷爺的視野傳到了周川腦中:
“本以為是真‘鬼’,沒想到是有人搞鬼?!?p> 周川莫名地笑了笑,在跟眾人打了聲招呼后,便朝著隧道口走了進去。
“他就這么進去了?”寸頭男遲疑道。
“敢在大黑山這個險地制卡,有這種膽量很正常?!蓖跣漳凶诱f道。
“……”
高挑女子沉默一陣,看著周川的背影,若有所悟地蹙了蹙眉,就像是一道閃電劃過腦海,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可隨即就化成了一聲嘆息。
她大概明白了周川的心思,對此深感欽佩,卻又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能學,只能穩(wěn)。
“唉……”
無奈地嘆息一聲,向來認為自己天賦絕倫的她,第一次感到有些無力。
……
“滴答……滴答……”
因未知原因棄置已久的隧道里,傳來水滴砸落的聲音。
周川搓了搓手指,只覺這空氣中濕氣濃度無比驚人,瞬間想起漆黑的雨夜里,腐朽的神王高高在上。
眼里莫名的意念閃過,他忽然笑了,就這樣踏著薄薄的水坑,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道中前行。
“媽媽說,太陽很刺眼,阿哥說,天黑看不見……”
不知何時起,隧道里開始回蕩空靈詭異的童謠,同時又有一連串踩踏水坑的聲響在周川身后響起,就像是誰家孩子在雨后的路邊嬉戲。
“可為什么天黑了,還是那么刺眼?媽媽、阿哥你們在哪?我真的看不見……”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周川甚至覺得那孩子離自己尚不及一米遠。
終于,他感覺自己的褲腳被人拽動,之后就像是有什么猴子大小的生物要爬到他背上來。
兩三秒后,借著極暗極微小的光,周川隱約看見一雙干瘦的小手從后面過來,正試圖捂住他的雙眼。
他笑了笑,一直以來,他只以為這世上只有自己這么陰間。
沒成想終日打雁,今天卻碰上雁要啄他的眼。
“那就陪你玩玩吧?!?p> 周川輕說著,一直夾在手中的【黑暗桃花源】瞬間發(fā)動。
下一刻,明媚的光照了進來,黑暗不再,隧道變桑田。
似乎有人下意識驚呼了一聲,周川渾不在意,就這樣大踏步向前,挖眼小鬼則被八爺擒住,綁在了后面。
“領域卡?”
隱藏在暗中的人臉上寫滿了驚訝,她當然認得周川,也知道其人頗有手段,卻未料到對方手中竟有這樣厲害的一張領域牌。
飛快調整好心情后,她腳步輕盈地在村田中飛掠而過,借著莊稼的遮掩,小心翼翼地靠近被綁在村邊的挖眼小鬼。
“你不是我們村的人?!?p> 這時忽然有人在她身邊輕輕說了一句。
于是下一刻,她便從心海中喚出一張卡面為長刀的卡牌,一刀斬出,整片的莊稼都被斬斷。
她頓了頓,并未在附近尋到什么人影,就見一只丑陋的鳥站在木欄上死盯著她。
不知為何,她突然感覺周遭的空氣有些變冷了。
下意識地緊了緊衣服后,她無比謹慎地朝著一棟屋舍前進,想要以此為據點,在領域中對抗周川,卻在將手貼在土墻的瞬間,發(fā)覺這材質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