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明雅造謠
等兩人從明家出來,明決才對明祈說道:“封槿找您?!?p> 明祈一挑眉,有些意外:“他怎么知道我在塔北城?!?p> “咳?!泵鳑Q說:“準(zhǔn)確來說,整個塔北上層都略有耳聞。”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明家雖說在塔北已經(jīng)沒落了,到底也是多年豪門。
當(dāng)年明祈父母也是塔北驚才絕艷的一對璧人,他們的女兒遠(yuǎn)送鄉(xiāng)下,不少人還記得呢。
眼下明祈又被明家接回,雖然回來得低調(diào),也悄悄在塔北上層流傳開來。
當(dāng)然,與之傳開的還有明祈如今的腿疾。
這不是什么好聽的流言,因此明決說得含蓄。
明決沒明說,明祈也猜到了。
她只是頷首:“約在哪里?”
“夜色?!?p> ……
塔北城位于亞特林國的北邊,城市繁華,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一派欣欣向榮之態(tài)。
到了夜晚華燈初上,一路上萬家燈火高低明滅,車流不息簇簇璀璨。
明祈到達(dá)夜色時,酒吧氣氛正濃,一路燈紅酒綠,舞池里男男女女隨著音樂舞動。
她穿過這一片頹靡,徑直乘坐電梯上二樓。
只是不巧。
剛出電梯正要轉(zhuǎn)角,明祈就聽見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南飛哥哥~”
明祈一抬手,明決頓時停住了推輪椅的步伐。
偷聽墻角不是一件好事,但顯然,轉(zhuǎn)角那邊的人正在做一件更不好的事。
明祈聽到明雅掐著嗓子的嬌嗔:“南飛哥哥,我堂姐回來了,你是不是就要和她履行婚約了?”
“你堂姐?誰?”男人的聲音透著混不在意。
“南飛哥哥~你討厭~就是明祈啦……要是讓我堂姐知道了你這么不上心,她一定會很傷心的。畢竟……她今天才在我父親面前說了,一定要嫁進(jìn)宋家。”
“嫁進(jìn)宋家?呵。”
“對啊,她今天還說了,雖然她是個殘疾,但這門婚事是從小訂下的,你們宋家不敢反悔,你看她對你的用情有多真……哎呀,我是不是說錯什么了?”
“南飛哥哥,你是不是也喜歡她呀。那我只好祝福你們了,雖然堂姐身有殘疾,還在鄉(xiāng)下待了十幾年,長得也沒有那么出眾,但她人很好的,很善良……”
好一朵清新脫俗的小綠茶。
只可惜手法未免拙劣。
明祈在轉(zhuǎn)角這邊聽得津津有味。
這邊宋南飛聽著明雅絮叨,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身殘體虛、長相平庸、毫無見識……
莫說是如今的宋家,恐怕?lián)Q到普通家庭別人也瞧不上她。
這樣的條件,就算以后娶回家,只怕也要受盡塔北那些家族的羞辱,丟的也是他們宋家的臉面,誰敢要?
還口口聲聲要嫁進(jìn)宋家,真以為一紙婚約就能綁住宋家?
真是個鄉(xiāng)野村姑,見識短淺,粗俗鄙陋。
宋南飛不屑的哼笑一聲:“就她這樣一個村姑,還想嫁進(jìn)宋家,真以為宋家是隨便想進(jìn)就能進(jìn)的?”
喲,看來這個未婚夫也不是什么好貨色。
明祈眼中光芒一閃。
“南飛哥哥你是要取消婚約嗎!”
“明雅妹妹,再不收著點,你在這撬堂姐夫的事兒可就要傳出去了?!?p> 突地,明祈的聲音冷不丁響起,明雅和宋南飛下意識向聲源處看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襲白紗裙,然后是輪椅,身后是推輪椅的黑衣少年。
白裙雪膚,墨發(fā)如綢。
明祈微微偏頭一笑:“又見面了,明雅妹妹?!?p> 明雅登時臉一白,她的臉上尤帶著摔倒蹭出的傷口,只是化了妝遮蓋住了。現(xiàn)在一看到明祈就想到早上出的糗,頓時頭疼。
同時,她的腦子里快速回憶了一下剛剛說的話,許是心虛,自己也覺得不對勁。說話都失去了底氣,她勉強(qiáng)笑著說:“堂、堂姐?!?p> “你就是……”
宋南飛意識到眼前這個坐著輪椅的人是誰,立刻開口,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還不知道這個女孩叫什么。
明祈偏頭看他,又是一笑:“明祈?!?p> 宋南飛眼中閃過驚艷之色。
這長相,哪里平庸了,甚至是非常出色,他還沒見過比她更漂亮的人。
不過,宋南飛的眼神落到她的腿上,眼中有惋惜劃過。
明祈不再看他,一手撐著輪椅扶手托著下巴:“明雅妹妹,你把剛剛說的話再重復(fù)一次?”
“……”
明雅臉白如紙,仍倔強(qiáng)回答:“我、我能說什么啊!我說的都是事實!”
像找到了節(jié)奏,她很快反駁:“難道不是你說的一定要嫁進(jìn)宋家?不是你說要咬著婚約不放?你沒在鄉(xiāng)下待過嗎?你不是有殘疾?那你坐的輪椅是什么?”
聲聲質(zhì)問,記記重錘。
就連旁邊原本正在打量明祈的宋南飛眼神也漸漸變了,這個女人,這么有心機(jī)?
明祈眉尖挑了下,慢悠悠的笑了。
“明雅妹妹說得在理。”
明雅心中一陣警惕,這人就認(rèn)了?
“不過,被人這樣聲聲戳痛處,我也會不爽的?!泵髌矸畔铝耸郑眢w,一手搭在輪椅上輕叩扶手。
她臉上還是悠閑的笑,看不出半點不爽:“你也說了,我在鄉(xiāng)下長大,是個粗人。說不過的話,只能動手了?!?p> 動手?怎么動手?對誰動手?
她要干什么!
“唰——”
一聲清脆的出鞘聲。
下一刻,一道黑影竄出,一把短刃橫亙明雅脖頸間。
冰涼的觸感在明雅還沒回過神前率先到達(dá)脖頸、傳遞到大腦。
明雅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匕首鋒利,輕易割破一點皮膚,鮮血滲出。
“明祈!”
宋南飛驚叫。
這個人剛剛一直站在明祈身后,存在感微弱得很,沒想到一出手就是眨眼之間,身手如此不凡!
短刃頓住——被刀架住脖子的明雅已經(jīng)暈過去了,跌在地上宛如一攤軟泥。
宋南飛黑沉著臉,警惕的看著明決。
明決穿著一身黑衣,一頭削短的墨發(fā),稍長的劉海遮住一點眉尾,黑眸細(xì)長銳利。他行裝打扮落拓清俊,手上匕首小巧而不起眼。
……明明是存在感如此強(qiáng)大的人,為什么他剛剛會忽略掉!
“嘖嘖,明雅妹妹還真是不經(jīng)嚇呢?!泵髌頎钏七z憾的搖搖頭。
“明決,走吧。”
明決很快收了刃鋒,插入刀套,又推著明祈離開。
經(jīng)過宋南飛的時候,明祈說道:“這位……未婚夫?麻煩你把明雅妹妹送回去,不然讓她就這樣在酒吧走廊躺一晚,只怕明天要感冒了?!?p> 你還很體貼?
宋南飛臉更黑了。
明祈才不管他什么反應(yīng),帶著人徑直離開。
宋南飛盯著她的背影,這個女人,太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