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個今天天氣不錯啊?!?p> “對了皇后,這國舅都來了,你不再去做一碗蓮子羹與他嘗嘗?”
“這……陛下,隸隸他還小,要是有什么沖撞的地方,還請您多多寬恕?!?p> “放心吧,朕剛剛的確是跟他鬧著玩呢?!?p> “那臣妾……告退。隸隸,萬不要再惹陛下生氣了。”
“哦。”
待到趙柔再次離開。
李涇心里的邪火也卸的差不多,正準備端起桌上的蓮子羹喝一口。
然后就看見趙隸毫不客氣的端起來,噸噸噸幾口一抹嘴,就喝個精光。
額上青筋再次暴起。
“別打了,說正事吧?!?p> 趙隸瞥了他一眼,正襟危坐道:“姐夫你手里到底有沒有兵權(quán)???”
兵權(quán)?
李涇眉頭一皺,“朕乃天子,富有四海。凡我大唐兵將,皆為朕……”
“停停停?!?p> 擺擺手,他嘆氣道:“也就是你剛剛揍我時,我才想明白。他齊王敢這么做,一定是有所依仗的。要造反的人,什么樣的依仗才算厲害?我只能想到兵權(quán)了……長安城防軍伍,你要不查查?”
上一刻還怒目相視,這一刻突然就開始嚴肅的議事。
一時間,李涇還真有些不習慣。
“拱衛(wèi)京畿之地的,共有常駐六大營,散與關內(nèi)各地。內(nèi)含左驍衛(wèi)、右武衛(wèi)、虎賁衛(wèi)、龍騰衛(wèi)……”
“停停停,別說這些?!?p> 趙隸擺擺手,肅穆道:“就說長安城內(nèi)外,不要說京畿之地,那些太遠。就說此刻長安城內(nèi)外?!?p> “你的意思是,齊王竄連兵將?不可能,朕非是深宮婦人,對長安城里的事并非一無所知。而且六大營皆有朕所派的監(jiān)軍在,若真有人與他竄連,朕不可能半點不知情。
他敢勾結(jié)朝臣,是憑著當年亂情紛擾,局勢動蕩。如今朕登基以來,他即使多對朕不敬,可也絕不敢起這般心思?!?p> “那我就想不通了,他為何敢如此猖狂?”
迎著他的眼神,李涇摩挲著拇指,沒有開口。
剎那間,趙隸明白過來了,他不信自己說的。
“齊王不敬朕,可終究是朕皇叔。只要不是證據(jù)確鑿,朕就不能動他。無憑無據(jù)對付皇叔的污名,朕擔待不起。而你若是打算借機把事情引到他身上,從而讓朕熄了你身上的爛糟事。那朕就只能說,絕無可能?!?p> “得,您不信我也沒法子?!?p> 趙隸聳聳肩,“那要是沒事,我就先回去了。您要是想好了,讓人下道旨與我。要動我媳婦,別忘了把我名也寫上去。”
說罷拱拱手,起身徑直離開。
“國舅無禮,大不敬?!?p> 曹安良淡淡開口。
李涇卻是盯著趙隸離開的背影,擰眉道:“他說的即使是真的,可那又如何?齊王不明目張膽的造反,朕就不能先對他出手。朕要做名垂青史的圣賢君王,迫害皇叔的污名,朕實不想擔上?!?p> 眼神古井無波,老宦官瞥了眼自己胳膊上柔順的浮塵,平靜道:“稍后老奴派人暗中重查六大營郎將以上者。”
沒有反駁,李涇怔怔望著面前的空碗,不知在想什么。
走出宮城,趙隸嬉笑怒罵皆收之于平淡。
只是靜靜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國舅爺,您終于出宮了?!?p> 有人快步跑來,不是別人,正是李良。
“末將守在魚居半響,仍不見半點動靜。于是令人卸甲換衣,用平常食客的身份進去查探。誰知竟發(fā)現(xiàn)魚居之中已是人去樓空,不見一個人?!?p> 李良皺眉道:“經(jīng)過探查發(fā)現(xiàn),魚居后舍竟與那相連的巷子是通著的,直通另一片宅子。末將無能,請國舅責罰?!?p> “走了?沒與你們起沖突,就這么一聲不吭的走了?”
趙隸腦袋急速運轉(zhuǎn)。
一個親王被人圍在屋子里,面上無光是肯定的,說嚴重點都是折辱了。
可他呢?
一聲不吭就走了……
仍是有些放心不下,趙隸連忙開口,“派人去齊王府打探打探?!?p> “末將派人去過了?!?p> 李良搖搖頭,“讓人用其他身份去拜會,可誰知門房說齊王根本沒有回府?!?p> “不知道他去哪了,找不到人?”
“找不到?!?p> 就在這時,任無涯疾步走來,哪怕他死死壓抑著,可臉上仍是難以自持的露出興奮神色。
“國舅原來在此?!?p> 任無涯掏出一份折子,“事已辦成,此上凡有人名者,人證物證皆備,全都定成了鐵案。禮部翻不過身了。明日便該是朝會,您此刻遞給陛下,明日就可發(fā)難!”
看著興沖沖的任無涯,趙隸接過折子咬牙道:“我這就再進宮一次,勞煩任大人一件事,速速在長安尋覓齊王蹤跡。一旦找到,立刻來報與我。若是我在宮里,就派人想法子把話遞進去?!?p> “齊王?”
任無涯一怔,“國舅這是……”
“別問了,趕緊去找。此事猶重禮部之案?!?p> 慎重囑咐一句,趙隸看了看身上的腳印,轉(zhuǎn)身又走向?qū)m門。
“呃,國舅您不是剛走嗎?”
宮門值守的潘重旦納悶詢問。
趙隸晃了晃御牌,“陛下沒再傳話說不讓我來吧?”
“那倒是沒有,就先前傳了一次口諭,不過后來您不是也進去了……”
他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放行。
然而趙隸卻是直接繞過他,大步進入。
“這……”
“說讓攔國舅,可也沒攔住不是?那口諭應該算是過去了,對對對,應該是這么個理……”
嘟囔著,潘重旦給自己做好心理輔導工作。
被踹的屁股還有些酸疼,趙隸盯著前方巍峨宮闕,氣的咬牙一路走,一路嘟囔。
“就當我犯賤,再跟你說一次?!?p> “真不行,日后要是出了岔子你可怪不到我頭上!”
“奶奶的,以前看電視都說勸諫君王難如上青天?,F(xiàn)在才算深切體會了。”
“王八生的姐夫,揍我揍的這么狠,我媳婦現(xiàn)在都不這么揍了……”
一路上,路過的宮娥仆從見到去而復返的國舅,也是一臉懵。
怎地又來了?
“陛下人呢,還在園子里?”
“回國舅,沒……去甘露殿了?!?p> 甘露殿?
“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