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鬼鬼祟祟在車?yán)镒魃???p> 牛雄狐疑著看向趙隸。
“跟他講清楚這次出來做什么?!?p> “哦?”
牛雄看著還在茫然的呂泰,揶揄道:“也不怕嚇壞他?”
“早晚得知道的。一直瞞著也不是個事。再說……若知道后就讓嚇到,那也辦不了事?!?p> 見他一副淡定的模樣,牛雄聳聳肩徑直離去。
到是景陌雪突地上前,一把將趙隸拉到一旁。
“怎地了?”
一臉困惑的看向她。
她卻是盯著他的臉猶豫道:“我以后絕對不打你,你說的話我努力去聽。就是讓我該性子我也使勁去改,可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還有這好事?
“你說……”
“別喜歡上男人,被男人喜歡上也不成?!?p> 說著就伸手去掐他的臉,視線一會看看他,一會看看呂泰,“長得像個娘們,真讓人愁?!?p> 好家伙,合著倆人剛剛鉆馬車,讓她起疑心了。
……
劍南道位居國朝西南,左右狹而上下長。依地勢而起,借山形而立。
上接隴右、山南,東接山南、江南,其西其南皆與外族接壤。
屬西南邊陲,曾有人譽其為,國之右足。
此地雖不似嶺南那般更南些,然西卻與高土之國接壤。
有時候還真的說一聲蒼天庇佑,在這劍南西側(cè)起了一道延綿不斷的高嶺,使其雖說與外族接壤,可卻能保境內(nèi)不受其擾。
要不然就憑現(xiàn)在的劍南軍府,哪還能抵擋的住高土騎士。
當(dāng)然了,估摸著也是考慮到有天險依存,因此這劍南從一開始就沒設(shè)立都護(hù)府駐守大軍,說是邊陲,其實比其他地方要安逸的多。
“呦,是迎新娘子的花轎?!?p> 路旁茶攤上,景陌雪先是笑了笑,然后就有些不滿的看向趙隸。
這小子當(dāng)初哄著就把自己帶到長安,甭說三媒六聘八抬大轎,連個正兒八經(jīng)的日子都沒有,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他媳婦。
雖然自己不太在乎,可此刻眼見別人紅妝花轎,心里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趙隸裝作沒看見她的眼神,只顧低頭喝茶。
進(jìn)劍南以來,他身邊的鷹羽能撒出去的都撒出去,僅剩呂泰與寥寥幾人,也擔(dān)負(fù)著接信聽報之責(zé)。
不過人少也好,不那么引人矚目。
嗩吶喜鼓吹吹打打,一路就從這茶攤路過。
也是很不經(jīng)意的一瞥,一陣風(fēng)吹起花轎車簾,正巧就撞見了被捆著滿臉淚痕的……新娘子。
咯噔一下,不等趙隸回過神,迎親隊伍就離開了茶攤。
‘已入劍南大事在身,不能再在路上耽誤了……’
心里默默嘀咕一句,他就低下了頭。
“少爺,打探清楚了?!?p> 呂泰好好一個魁梧漢子,連日操勞下竟也露出幾分疲憊。
默默起身,隨他行至一側(cè)林邊。
“如何?”
“此地乃鳳圖州,的確有一上等軍府,安制當(dāng)有府兵三千人。此折沖府都尉也不似其他地,聽當(dāng)?shù)厝酥v,雖不至于每月滿操,但一月一聚到是有的。只是……所聚之眾遠(yuǎn)無有三千之?dāng)?shù)就是了。”
“夠好,夠好了……”
嘆氣一聲,趙隸點頭道:“就盯著這人去探,有何喜好、行事作風(fēng)、各方關(guān)系,都要一一打探清楚。尋個離得近的地方,落腳。”
“是?!?p> 呂泰又風(fēng)塵仆仆的離開。
趙隸則回到茶攤上。
“你知道剛剛那新娘子是怎么回事嗎?”
景陌雪湊近開口。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人家娶親接新娘?!?p> 心不在焉的敷衍一句。
她卻是搖搖頭,“茶攤老丈剛跟我說了,那新娘要嫁的……是死人!”
說著還往他耳邊湊,想嚇?biāo)粐槨?p> 誰知道趙隸只是愣了一下,“冥婚?”
見他反應(yīng)這么平淡,景陌雪不禁撇撇嘴,“嗯,聽說是個什么馮家的公子早死了,得按照生辰八字尋個新娘,要不然在地下過不安寧。那女子也是倒霉,馮家尋了好久都沒找到合適的,都打算放棄了,誰知道讓她正巧撞上?!?p> “這女子家里也都是個沒良心的,一聽馮家給的錢多,當(dāng)場就把閨女捆吧捆吧給送去了,好像這女子跟旁人都到了要談婚論嫁的時候了?!?p> 說著,她轉(zhuǎn)頭看向趙隸,“你不是心軟嘛,要不管一管?”
趙隸敢指天發(fā)誓,這娘們絕對不是同情心泛濫,完全就是圖一個好玩。
“進(jìn)劍南,要辦事,著實沒空了?!?p> 聽見這話,景陌雪果然只是撇撇嘴,一副沒得玩的模樣。
“咳咳……有些話翻來覆去說了好幾回,可俺還是想說?!?p> 牛雄皺眉看向他,“你小子甭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甭覺得少了自己什么什么都不行了。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你這么費勁巴拉的,到最后也是一場徒勞。好好跟俺們回去,保你不讓弄死,安心當(dāng)個姑爺就是了。
山外面的事,你管他是甚天翻地覆?!?p> 抬起頭看向他,趙隸久違露出一個傻笑,“十三叔心疼我?!?p> “心疼你個屁!”
瞅他這裝模作樣的傻笑就來氣,一口干了茶水起身就去別處溜達(dá)。
“其實……你想試試也行?!?p> 景陌雪往他身邊坐了坐,拿起他的手來回揉搓,“試試又沒啥,不過是晚幾日回去罷了。不過你真回去后,就別再想外頭的事。見我爹更是一句都別勸,十三叔替你把事情說說,我爹他怎么打算,沒人能左右。
要不然,我真怕他……”
反掌蓋在她手上,趙隸看向坐在對面的張青,只見她只顧著瞧景陌雪,神情很是輕松。
這一路走來,二人隱約間還真有些母女的樣子了。
“這樣最好……回來,都回來,安安心心的待在山里,最好了……”
景陌雪喃喃一句。
趙隸與張青互相對視一眼,皆是流露出一絲落寞。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小子,咱們怎么著,繼續(xù)走還是歇歇腳?”
牛雄在遠(yuǎn)處呼喝。
趙隸起身笑道:“就近尋個地方歇幾日吧,都挺累的?!?p> 一行人結(jié)了茶錢,走在一塊像是一大家子出來游玩似的。
說說笑笑,走走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