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餐時間，食堂里人頭攢動。
局里的食堂不止這一個，老莫帶李非去的這個，是專門為外勤部的員工開設(shè)的。
這里，主打量大管飽的自助餐，只要出示“員工徽章”，就能隨意享用。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p> “哎哎哎，阿姨，你別抖啊！”
打菜窗口前，李非再一次見識到了全世界食堂阿姨的通用技能，抖勺術(shù)。
這技術(shù)看似簡單，實則對手腕力量的把控，有著極高的要求。抖少了，愧對于職業(yè)素養(yǎng)，抖多了，又容易引起不滿，不抖上個幾萬次，難以把握。
“這還是個技術(shù)活啊...”
李非感嘆一句后，端著餐盤走向了條桌，那里是已經(jīng)坐下的老莫。
老莫此時解開了上衣扣，正和隔壁桌的人聊著天，見到李非過來后，才回過頭來招呼其坐下。
不愧是中年交際花，走到哪兒都有熟人搭話。
“老莫，剛才說的懸賞金，能有多少錢？”
用餐期間，李非關(guān)心起剛才提到的“懸賞金”，畢竟他因為饑餓癥的原因，早已深陷財務(wù)危機。
“C級妖魔的懸賞，是D級的10倍，根據(jù)品種不同，會在10萬上下浮動。你殺的那只蝎子，差不多8萬左右吧?！?p> 老莫夾起一塊泛著油光的肥肉，送進嘴里。
“不過，到時候獎金下來了，我會提前扣掉你欠我的錢，到你手里，大概有6萬出頭?！?p> 李非回想起剛來的時候，沒有收入，全是靠老莫接濟。
一個拖家?guī)Э诘闹心甏笫?，想必在錢這一方面，不會有太多結(jié)余，竟然還愿意把錢借給自己這樣的愣頭青，實屬不易。
如果可以的話，李非甚至還想多給些利息，以報答其對自己的信任。
“6萬再扣1萬房租，還剩5萬?！?p> 李非滿意地點點頭，將債務(wù)全清后，他還能剩下一筆錢，如果全部轉(zhuǎn)化成進化點，就是500點，約等于一只C級妖魔。
這樣算下來，雙管齊下，如果能攻克更高等級的妖魔，憑借海量的進化點和賞金，連升個兩級也不是夢。
忽然覺得，當個賞金獵人也還不錯，既能吃妖魔，還能吃懸賞...
或許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解開自己身上，關(guān)于“吞食月亮”的秘密。
想到這里，李非便問起老莫，關(guān)于幾天后心理評估的事，說不定通過這次評估，能找回一些自己失去的記憶。
“這個嘛，是有一定可能的?！?p> 老莫短暫思考后，做起了說明。
“雖然我不是那一塊的契約者，但是我記得，局里情報組的能力者，能挖到人大腦最深處的潛意識?！?p> “如果是頂尖的專家，更是夸張，連你三歲時做過的一個噩夢，他們都能替你回憶起來?！?p> “更別說你小小的失憶了。”
聽到這里，李非瞳孔微縮，震驚于此種能力的強大，也不住期待起來，丟失的記憶到底是什么。
“只不過嘛，我們的心理評估，不負責這個。”
老莫洞穿了李非的心思，話鋒一轉(zhuǎn)道。
“這個心理評估，大概就相當于外邊公司的入職體檢，只負責檢查你有沒有什么心理疾病，比如偏執(zhí)狂、抑郁癥什么的?！?p> “這是為了防止員工搞出損害安全局的事，畢竟咱們關(guān)乎到這么多人的安全?！?p> “你說的那個，叫做‘記憶挖取’，并不包含在其中?！?p> “記憶挖取不光涉及到個人隱私，還可能會損傷到腦神經(jīng)，擁有一定風險。”
“一般來說，我們只會用在犯人的審問中，只不過...”
“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替你申請?！?p> “...我需要！”
短暫猶豫后，李非還是決定試試，比起丟失的記憶，這些副作用還可以接受。
隨后，他又問起了可能存在的“神秘組織”，作為百事通的老莫，為他列舉了幾個活動在高墻內(nèi)的民間組織。
比如，活躍在9區(qū)科研團體，“真理之眼”。
其背后有上城區(qū)財團的支持，擁有媲美紅石科技的技術(shù)，主打高科技目鏡一類的產(chǎn)品。
局里的部分尋血犬，就是憑借其產(chǎn)品，才擁有了辨識妖魔的能力，不過介于其高昂的價格，并沒能大規(guī)模推廣。
還比如，在各個區(qū)域之間運送貨物或人口的組織，“擺渡人”。
雖然這違反了高墻法，但由于擺渡人要價極高，導(dǎo)致規(guī)模一直較小，再加上其流竄作案，很難根除，安全局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除開這些叫得出名字的，還有一些活動在地下的小型犯罪組織，這些組織常常和妖魔勾結(jié)，是安全局的重點打擊對象。
最后，老莫表示，無論怎么看，這些組織都不會擁有和安全局抗衡的力量，更無法威脅到已經(jīng)抓進局里的犯人。
要知道，安全局的收容處，關(guān)押了大量的妖魔和契約者，看守極為嚴密，是連他這個4級權(quán)限都無法進入的地方。
“咱們說什么都沒用，等到審?fù)昴擎?zhèn)長，就都清楚了?！?p> 老莫吃完飯，站起身來，忽然問起李非的業(yè)余生活。
“你不上班的時候，都干些什么？”
“看電視，睡覺...好像沒什么事做。”
確實如此，這么一想，李非忽然發(fā)覺自己有些無聊，之前因為饑餓癥的影響，每天都緊趕慢趕的，盼著能多吃兩只妖魔，半年下來，搞得人一點娛樂的心思都沒了。
“你應(yīng)該找點兒愛好，逛街，打游戲，看電影什么的，或者養(yǎng)只狗，沒事遛一遛。”
“這樣…對你的心理健康有所幫助。”
老莫說著，回想起李非之前和妖魔廝殺的瘋狂模樣，不禁擔心起其精神狀態(tài)來。
正如陸云飛所說，李非的代價就是“精神病”，如果不妥善處理，可能往后會愈發(fā)嚴重，真弄出個瘋子也不是沒可能。
同時，作為一個契約者，首先要學會的，就是如何與自己的代價“相處”。
“心理健康？...”
李非不以為意，他感覺自己的業(yè)余生活雖然單一了點，但心理可是健康得不得了，那種燥熱的殺戮沖動，只有在和妖魔對戰(zhàn)的時候，才會顯現(xiàn)出來。
否則，之前的王鎮(zhèn)長，根本就不可能活著走出黃沙鎮(zhèn)。
“拿著，公司的福利，本來是給我的?！?p> 老莫從兜里掏出一張電影票，遞給了李非。
“一個喜劇片的首映，要知道，這年頭，新電影可不多了?！?p> “其實我挺感興趣的，要不是最近加班多，不會讓給你小子?！?p> 李非接過票，上邊用簽字筆寫著首映的地點，離他家不遠，背后則是電影的名字。
“飛越瘋?cè)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