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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長,大家長?大家長!”意識昏沉間,李承道聽到了因驚懼而帶著顫栗的日語。
得虧以前有簡單學(xué)過日語,不然他還真聽不懂這種拗口的方言。
很快李承道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抬扶放躺了下來,然后直接就是在被進行的緊急救治和診驗。
雖然因為身體原因,李承道對西醫(yī)的涉獵并不深,但是他也能察覺到正在給自己實施搶救的醫(yī)護人員的水平之并不低。
【我的脈搏已經(jīng)趨向和緩平穩(wěn),看來是又活下來了?!坷畛械榔D難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掃了一眼所環(huán)境,旋即眼底閃過一抹晦暗之色。
【我昏厥之前所處的位置特殊,附近不應(yīng)該會有這么不正規(guī)的霓虹制式的醫(yī)療機構(gòu)才對的?!?p> “宮本君,大家長醒了!”
沒等意識尚且混沌不清的李承道搞清楚自己所處的狀況,病床旁的醫(yī)護人員便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蘇醒了。
【失算了!】
李承道心中暗罵一聲,將微瞇著的眼睜大,平靜的注視著將其他人驅(qū)走并鎖在勤務(wù)室,然后才神色恭敬的來到自己病床的中年男人。
“大家長,宮本志野有罪,沒能看守好上杉家主,使得您因受激過度而引發(fā)舊傷隱疾!”
“上衫家主”這個關(guān)鍵詞甫一出現(xiàn)在李承道腦海中,記憶便宛若潮水般中涌入他的腦海,并伴隨著一陣陣刺骨的陣痛!
不過李承道還是咬著牙根抬手抓住頭痛欲裂的腦袋,漠然的看著想要靠上前來的宮本志野,平靜地說道:
“清除我的今天的檢查報告記錄,若我以后聽到別人說起今日之事,你就都自覺帶著懷劍到神社報道吧。”
宮本志野停下靠近的動作,深深地彎下腰鞠了一個躬,低著頭恭敬至極的說道:“是,大家長?!?p> 從上衫家主翹家成功,導(dǎo)致大家長隱疾爆發(fā)倒下的那一刻開始,他便已然做好了切腹自裁的準備。
李承道聞言默然,心中可謂是百味雜陳。
不過因為有著豐富閱讀小說放松精神的經(jīng)驗,李承道其實對于穿越奪舍重生這個設(shè)定并不陌生。
所以他并沒有糾結(jié)于自己怎么取代了赫爾佐格這個試驗品,而是思索起自己接下來要做些什么。
【按照赫爾佐格的記憶,現(xiàn)在是二零一零年的三月四日,在這個時候?qū)⒑諣栕舾窠o取代了的我,還是蛇岐八家的實權(quán)大家長。
即使存在著在幕后推動著一切悲運的黑手的威脅,我即使只在閑暇的時候做些順手施為的事情,都完全足以改變龍族世界的命運進程。
那暫時先定一個小目標吧——拯救繪梨衣?畢竟不是都說要拯救繪梨衣,赫爾佐格必須死嘛……】
李承道打定主意后自嘲一笑,手撐著帶著淡淡清香的病床坐了起來,看著始終彎著腰不敢起身的宮本志野。
“知道我為什么不讓你起來嗎?”
宮本志野身體一震,將自己的腰彎的更低了,低聲道:“宮本志野不敢揣測大家長之意,還望您明示?!?p> 李承道有點踉蹌的離開帶著清香病床站了起來,側(cè)對著宮本志野,聲音低啞而飄渺的道:
“包括從卡塞爾學(xué)院本部學(xué)成歸來的稚生在內(nèi),本家大部分人都只是把她當做蛇岐八家的人形武器。”
后者身體僵直張嘴無言,越發(fā)用力的往下壓著自己的腰,仿佛是要將自己的臉埋到膝蓋上去。
因為李承道說的絕大部分知道繪梨衣存在的人里頭,有著他一個。
而李承道在轉(zhuǎn)動著僵直的脖頸發(fā)出脆響,適應(yīng)了一下說不上是狀態(tài)更好了還是更差了的身體后,看著宮本志野,語氣莫名的說道:
“可你們是不是已經(jīng)忘記了繪梨衣的全名是上杉繪梨衣,是上衫家的當代家主,更是在我之后的本家大家長的候選人之一?”
李承道知道自己說的這話必然會被外傳出去,和自己接下來做法,必然激起蛇岐八家內(nèi)部和外界的各種充滿血腥氣的暗流。
所幸的是,李承道在自己從小接觸的人的理念熏陶之下,不覺得清理些人類渣滓是一件會產(chǎn)生心理負擔的事。
砰~
宮本志野拜金山倒玉柱似的以頭磕地,沒有絲毫抗辯的就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大家長,我有罪,待尋回上衫家主便去神社謝罪。”
在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橘政宗還是那個帶蛇岐八家從黑暗邁向光明的英偉果毅的大家長政宗先生。
在陰差陽錯的知道了政宗先生病情之后,宮本志野已經(jīng)有了通過自裁來守密的覺悟。
而今天的過失再加上不敬上衫家主的錯誤,已經(jīng)足夠封堵其他人的嘴了。
李承道微微皺眉,看著深深的彎著腰的男人,淡漠道:“你若是死了,誰去審查繪梨衣的醫(yī)護人員里頭都有誰串聯(lián)了敵人?
我可不想他們死的那么輕松,而且這種借題發(fā)揮的機會不能浪費?!?p> 這是真話,也是拖延時間的托詞。
在有足夠的把握將橘政宗和赫爾佐格切割開來洗白自己之前,李承道都沒有把自己的手弄臟的想法。
現(xiàn)在這種時候,宮本志野這種秉承著大家長意志的狗腿子,就很有存在的必要了。
或許這就是赫爾佐格將宮本志雄這個宮本家主“不成器”的哥哥,放過來看守繪梨衣的理由?
宮本志野猛的抬頭看向維持一如既往地云淡風輕神采的英偉男人,神色凝重的詢問道:“大家長,您的意思是?”
政宗先生既然已經(jīng)有所懷疑,那么被自己關(guān)在勤務(wù)室的人就是都有罪了!
“本家內(nèi)部有著正不遺余力的出賣家族的壞人啊?!崩畛械郎裆珡?fù)雜,那個人就是他(赫爾佐格)。
“這……”
宮本志野瞪大眼睛,政宗先生這是懷疑在懷疑其他家主吧,我是不是該把耳朵割掉?
不過李承道沒理會宮本志野臉上的驚駭之色,也沒讓他白擔心多久,自顧自地說道:
“本家里有人傾向于希爾伯特·讓·昂熱這個男人我是可以理解的,甚至我以后可能也會讓繪梨衣去當他的學(xué)生。”
宮本志野臉露愕然,他這是真的不知道李承道在指代什么了。
“政宗先生,那您的意思是?”
“本家內(nèi)部有人在一直跟猛鬼眾保持聯(lián)系,其中必然有身居高位之人,不清除這個毒瘤,我不放心將本家交給下一任大家長?!?p> 李承道說著轉(zhuǎn)過身來,扶起彎著腰宮本志野,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道:
“宮本君,我是知道你所擁有的才能的。你愿意助我鏟除掉吸附在本家內(nèi)部的這個看不見的敵人麼?”
既然能當赫爾佐格的心腹,那么才能必然是有的,只是對自己這個替代者的忠誠度還有待驗證。
這一次的事件好像剛好能用來測試下這個赫爾佐格心腹能不能用,這次就用他來查我自己,就當是對他的能力和忠誠度雙重小測試吧。
李承道在心中道。
宮本志野沒有絲毫猶豫,深深地鞠躬:“您的意志所向,我的戰(zhàn)刀所指!”
“戰(zhàn)刀所指麼?”
李承道輕聲低語,旋即從托盤中拿過自己的鋼筆夾掛在被自己扶起身的宮本志野的胸前口袋,鼓勵道:
“我這些年打造的那把刀是不能給別人的,宮本君便用這支筆來記錄自己的功績怎么樣?”
宮本志野眼里剛浮現(xiàn)的茫然被鄭重所替代,他再次深深地鞠躬:“縱萬死亦不辱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