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又出事了!
從海棠街步行到家屬院,差不多要一個半小時,秦川不在乎這些時間,反正回去后也是一個人。
走一走消消食,順便還能靜下,心想一些事情。
首先想到的,便是剛才負氣離去的蔣俊。
只憑著一腔熱血,就想靠私人關系來做工程來賺錢,純粹是異想天開,秦川絕不敢輕易答應他,而盧菁本就不愿多參與金禾的事,把蔣俊和趙小苗安排進金禾工作,已經(jīng)算破例了。
有多少能力,賺多少錢,以蔣俊的學歷,能在金禾集團廣告部拿到不算低的工資,秦川覺得他應該知足了。
蔣俊在大學里,讀的就是廣告設計專業(yè),但他家境普通,父母都是工人,沒法為兒子謀好的出路,唐嘉韻倒是給他介紹過兩份工作,但他一直不怎么滿意,干了沒多久就自己辭職了,后來唐嘉韻就懶得再給他介紹,沒想到時來運轉,他進了金禾這樣的大集團,拿著穩(wěn)定的白領收入,只要耐心等海棠街拆遷,新房子到手,那么,結婚也就指日可待了。
動遷房雖然分在市郊,但配套設施肯定能慢慢跟上,等個幾年下來,升值空間不會小。
但蔣俊性子太毛躁,最不耐煩的就是耗時間去得等……
秦川覺得,蔣俊真該好好學學趙小苗,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老天永遠不虧待勤勉的人。
回到家屬院,已經(jīng)快晚上九點了,正準備給媽媽打個電話,但想起來有時差,澳洲那邊要比紫田晚兩個小時,便只能作罷。
沒多久,唐嘉韻的電話打過來了。
“秦川,你和阿俊吵架了是不是?”
“韻姐,你都知道了?”
“我剛給他打電話,他聽起來似乎不太高興,我追問后,他才告訴我的……秦川,你做的沒錯,這家伙毛里毛躁又沒耐性,工程建設哪是那么好做的,他什么都不懂,萬一搞出安全事故,或者工程質量出現(xiàn)問題,傾家蕩產他都賠不起!”
“我也是這個意思,但阿俊聽不進去?!?p> “秦川,這事兒你不用管,接下來讓我勸勸他……你們這么多年的兄弟,他就是跟你發(fā)發(fā)脾氣,過幾天就好了……”
接著,唐嘉韻突然把話題瞬移:“今晚盧菁來我店里坐了坐,跟我聊了一會兒,她說你和韓峰突然走動了起來,有這事嗎?”
秦川對唐嘉韻,一直都是有啥說啥:“是的,韓峰挺不錯的一個人,我不會因為他是希源建工的總經(jīng)理,就對他有什么看法。”
“盧菁對此其實是無所謂的態(tài)度,我看得出,她凡事都挺順著你的,所以你不用緊張,”唐嘉韻輕笑了兩聲,又說:“但盧葦今天狀態(tài)不太好,有點心不在焉,尤其到了傍晚以后,她老望著門口,似乎在等著什么人。”
秦川心里默默嘆息,嘴上說道:“她應該是在等盧菁吧?!?p> “呵,你還敢跟我言不由衷了?她到底在等誰,你不知道才怪!小丫頭整天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中午猶猶豫豫了好幾次,最后還是沒來給你送午飯,到了晚上,先是打碎一個盤子,又把半杯咖啡灑在了桌子上,客人見她如此好看的一個姑娘,就沒跟她計較,只不過那時盧菁正好在,她被盧菁說了一頓,大概十五分鐘前,盧菁已經(jīng)把她接回家了。”
秦川馬上問:“盧菁有沒有罵過她?”
“你還是很緊張這小丫頭的嘛,”唐嘉韻先是笑著揶揄,接下來語氣瞬間變了:“秦川,盧菁跟我聊了不少關于你和盧葦?shù)氖虑椋f無論盧葦犯了什么錯,你都毫無理由地袒護盧葦,甚至不惜和盧菁發(fā)生爭執(zhí),盧菁她氣量不是一般的大,知道你對盧葦沒那方面的想法,就沒多抱怨什么,但你自己要想清楚了,你準備把這顆定時炸彈埋到什么時候?萬一某天,盧菁發(fā)現(xiàn)了妹妹的心思,你打算怎么辦?”
秦川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這正是他最頭疼的地方,想了想只能說:“希望時間可以讓盧葦慢慢恢復過來。”
“沒用的,秦川,時間確實是治療某些心病的良藥,但對于感情方面,它的效果很差,就說你自己吧,你和甜甜失去聯(lián)系了差不多六年,才最終決定放棄……”
“韻姐,怎么說到甜甜身上去了?”
“呵,還不讓我說了?”
“不能說!無論什么時候,我都不希望甜甜作為一個話題,被人隨便拿來討論!”
唐嘉韻半天不語,秦川卻能聽到電話那頭沉重了些許的呼吸聲。
十幾秒的靜默后,唐嘉韻才幽幽地問道:“秦川,你剛才說的是心里話嗎?”
“是的,即使甜甜那么絕情地和我分了手,甚至在她出國前,還做了一件讓我近乎崩潰的事……但我依然可以原諒她做過的一切,就因為她叫楊甜甜!”
“行吧,我知道了,以后我盡量不提甜甜的名字……說實話,我真的挺怕她某天突然回來,到時候,可能就是場軒然大波,”唐嘉韻說完,便掛了電話。
聽著話筒里的嘟嘟聲,秦川把手機一丟,躺倒在了沙發(fā)上,對著屋頂?shù)娜展鉄?,怔怔出了神?p> 韻姐想多了,甜甜怎么可能回來呢?她要是還想著我,就不會杳無音信了整整六年,現(xiàn)在我連她到底是好是壞,都不知道……
她應該在某個遙遠的異國安靜生活著,或許已經(jīng)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她依然還是記憶里最美的海棠花,不論經(jīng)歷過多少風雨,仍會帶著倔強的溫暖,在光陰長河中繼續(xù)書寫她的人生篇章……
安好,甜甜,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就只剩祈福了……
就這么想著想著,秦川突然覺得有點心塞,以及少許的惆悵。
回憶是把刀,不動它的時候安然無恙,一旦動了,就要見血,秦川總在不經(jīng)意之間,被這把刀狠狠刺一下,然后便血流不止,而持刀的人,正是他自己。
走到陽臺上,習習晚風吹走了心頭的抑郁,也帶走了白天淤積在城市里的熱浪,但吹不來一個可以陪他說話解悶的人。
回到屋里取來手機,打開翻了翻,微信他平時用的不多,甚至還用不太慣,在出國念書之前,這個綠色的APP都沒流行開來,現(xiàn)在里面只有十幾個聯(lián)系人,是他在這座城里的全部生活。
而微信聊天群也只有兩個,一個是海棠街四人組成的一個群,另一個,就是四院神外科同事們的工作群。
至于QQ,已經(jīng)多年不曾使用過了,密碼倒是一直記得,是楊甜甜的生日。
輸入QQ密碼,卻顯示長時間不登錄,需要進行一大堆驗證。
他嫌煩,干脆不弄了,一個人靠在欄桿上,悄悄發(fā)起了呆……
QQ里面都是過去的人了,即使對方在線,也根本沒法去主動聊天,這么多年不聯(lián)系,對方十有八九會把我當成騙子,說不定最后把我拉黑,或者要我證明我是秦川,可我該怎么證明,我就是秦川呢……
他被自己逗樂了,然后繼續(xù)對著月亮發(fā)呆,再發(fā)呆。
過了幾分鐘,也可能是十幾分鐘,門鈴突然響了,他趕忙出去開門,竟是盧菁站在外面。
“買了幾個泡芙,味道還不錯,帶給你嘗嘗?!?p> 她遞來一個紙袋,又似笑非笑地說:“順便來看看你這個獨居的老干部,有沒有偷偷在家里干壞事!”
盧菁的出現(xiàn),對秦川來說無異于一個巨大的驚喜,他關上門,輕輕抱住她曲線誘人的身體,湊在她耳邊低聲說:“本書記正在秉燈夜讀,沒想到居然有俏佳人來訪,現(xiàn)在我想不干壞事都不行了!”
托起她滑嫩的下顎,便溫柔地親吻上了那雙迷人的香唇。
盧菁扶著他寬厚的肩,任由手里的紙袋掉在地上。
大約半分鐘后,輕輕喘著氣,盧菁還是推開他,又拿走他不安分老實的手:“好了,不鬧了,盧葦還在樓下車里等我?!?p> 秦川這才想起來,盧葦今天在酒吧里打工,是跟著盧菁一塊兒走的,只能撿起那袋泡芙,然后對著盧菁曼妙的身體偷偷咽口水。
盧菁伸手捏捏他的鼻子,笑著說:“色相!我知道你在動什么壞心思,到明年春節(jié)只剩幾個月了,這都等不下去了嗎?”
“能等……”
“那就乖乖等著,如果等不下去的話就告訴我,我會鼓勵你繼續(xù)等下去?!?p> 秦川回了個無比尷尬的笑:“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早點休息?!?p> “嗯,走了?!?p> 雖然驚喜很短暫,但足夠回味綿長,瞬間照亮了整個孤獨的夜。
拿出一個噴香的泡芙,還沒來得及往嘴里塞,手機又響了,居然是剛離開的盧菁打來的。
“秦川,盧葦不見了!”盧菁的聲音氣急敗壞。
“怎么會不見了?打過她手機沒有?”
“打了她不接??!”
“我這就來!”
秦川抓起桌上的鑰匙,連燈都沒關,就飛奔下了樓。
樓下大院里空蕩蕩,只有急地在原地打轉的盧菁。
“我剛才上樓來找你,盧葦就坐在車里等我,才兩分鐘時間,人和車都不見了!打手機也不接!”
秦川沖向大門口,朝外面張望了幾下,回頭問道:“盧葦肯定是偷偷把車開走了,她帶駕照了嗎?”
“她的駕照已經(jīng)被爸爸沒收了,準備等開學后再還給她!”
秦川嚇了一跳:“無證駕駛如果被捉到現(xiàn)行,會是什么后果?”
“有駕照但沒帶在身邊,只要事后能補交上去,罰款扣分就行了,但她居然敢……”盧菁用力捶了一下院子里那棵大樹,滿是氣憤地說:“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惡作劇的話,也玩的太大了!”
“再打她手機試試!”
盧菁又打了一次,卻被盧葦直接掛斷了。
合上手機,盧菁有些反常地突然平靜下來:“事先跟你說好,這一次,我不想饒她,你再怎么替她說話解圍都沒用。”
秦川知道盧菁已經(jīng)動了真火,只能一邊安慰她,一邊帶著她到外面的大馬路上去打車。
期間,盧菁給家里的保姆柳阿姨打電話,一旦盧葦回家后,要她馬上通知自己,然后開始在手機上搜索附近的酒吧。
等了幾分鐘,依舊沒有出租車經(jīng)過,盧菁止不住的焦躁,正準備去旁邊的公交車站等車,秦川卻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你是不是盧葦?shù)募覍???p> 電話那頭非常嘈雜,似乎人不少,而且還有刺耳的警笛聲。
秦川心里一個咯噔,盧葦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