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體會你的悲傷
柳慧推門進了病房，入眼的是躺在病床上的女兒和坐在床邊的少年。沒有理睬隨后近來的胡文娜和床邊的張沫，她走到床頭瞪著墨景聲“是我對不起你嗎？跑來大學(xué)談戀愛，尋死覓活!你懂不懂感恩？動不動就講死，你對得起我嗎！”見女兒沒有醒過來的征兆，柳慧也停下了咆哮。
只是張沫卻清楚的看見，墨景聲輸液的右手慢慢攥緊，很久都沒放松。
胡文娜趕緊過來勸阻柳慧“姐您消消氣，孩子也是一時想不開?！绷蹧]聽勸，依然在喋喋不休“我背著多大的壓力供她吃供她喝，換來的就是這樣的回報？她這樣對得起誰？”
這時終于有醫(yī)生推門進來嚴肅的警告她“女士，這里是醫(yī)院，請你保持安靜！”柳慧終于閉上了嘴?！皩α耍@是我的學(xué)生張沫，早上是他和我一塊把聲聲送到醫(yī)院來的，住院的費用還是他墊付的?！焙哪冉o柳慧介紹到。
柳慧斜了張沫一眼。胡文娜繼續(xù)說“醫(yī)藥費是多少錢來？”她從包里掏出繳費單遞給柳慧，“一共是三千七百六您看一下?！绷劭戳艘谎蹎巫?，驚呼“包扎傷口就要2000多？這么貴是坑錢的吧！”胡文娜解釋“還有其他的一些費用?！绷垡话寻褑巫铀υ谧雷由希昂?，我看你們是想和起伙來給我要錢！門都沒有，這個小子憑什么給我姑娘交錢，說明對我姑娘有意思，那我憑什么還給他錢！”柳慧開始胡攪蠻纏。
“阿姨，您就是這樣對幫助了您的人嗎？”張沫反問道。柳慧聽到張沫竟敢反問自己，火氣上來了“我用你幫了？是我姑娘讓你把她送醫(yī)院來的？誰讓你交的錢？我可沒讓你交，這就跟大人頂嘴，你家長是怎么教育你的？”。
張沫沒見過這么奇葩的人，他眉頭緊皺，轉(zhuǎn)身就走。“胡導(dǎo)，既然您來了我就回學(xué)校了，這錢我不要了，您可別讓某些人得寸進尺訛上?！?。“小王八蛋你說誰呢？”柳慧指著張沫的背影罵。
沒有聽柳慧說什么，張沫打車回了學(xué)校。路上他經(jīng)過學(xué)校的附屬小學(xué)，正是放學(xué)的時刻，他望著嬉笑的小孩子，不由得陷入沉思。“她的童年是怎樣的？她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她平常過得怎么樣？現(xiàn)在那個蠻橫的女人有沒有在罵她？”
到了學(xué)校門口下車走進校園，張沫又把口罩戴到了臉上。經(jīng)過商業(yè)街時，他看見一家精品店門口掛著售賣的套袖。是那種夏天穿，隔絕皮膚，防曬用的?？刂撇蛔∽约旱哪_，他走進了那家店。
“小伙子，買套袖嗎？那邊是女式的，男士的在里邊?！崩习蹇匆娬驹陂T口的張沫提醒道。“不，我就買女士的?！睆埬焓秩∠乱豢顪\棕色，上面有布朗熊花紋的套袖，走到前臺結(jié)賬?！耙还捕艍K九，來小伙子，送你個袋子，拿去送女朋友正合適?！睆埬⑿χf了聲謝謝，并沒有去解釋，轉(zhuǎn)身走出小店。
回到宿舍，兩位舍友并不在。張沫感覺有些悶熱，放好手中的袋子，他脫下衣服沖了個澡。事畢，他看著自己的白襯衫一陣愣神：自己剛買沒幾天的誒，能洗掉嗎？拿來臉盆，接好水，張默嘗試洗掉衣服上的血跡。
“你愛我，我愛你，蜜雪冰城甜蜜蜜.....我x沫哥你衣服上是血吧？”徐海明推開門，看見張沫正在清洗自己的衣服，衣服上那一片褐色污垢好像是干掉血跡......就在這一刻，徐海明的腦海里飄過一萬種可能?！班牛形煌瑢W(xué)受傷了，我?guī)秃鷮?dǎo)送到醫(yī)院去了?！睆埬届o的回答。徐海明思考了一會:今天胡導(dǎo)好像一直在忙墨景聲的事吧？“沫哥，這位同學(xué)不會是......墨景聲吧?”
“嗯?！睕]有否認，張沫奮力的搓洗著衣服?！皩α四?，你知道今天下午社團活動室的事嗎？”徐海明吸了一口奶茶問道。張沫搖了搖頭，他對這種吃瓜消息從來都不關(guān)注?！拔腋阒v，”徐海明又狠狠吸了一口奶茶，“今天下午墨景聲他媽來了，好恐怖的女人！直接堵了王智文的門，據(jù)說王智文賠了她一萬多?！毙旌Ｃ饔粥芰丝谀滩琛！翱蓱z的王智文啊，女朋友的手都沒牽過，就血虧一萬?！闭f完徐海明臉上一陣幸災(zāi)樂禍。對于這位副社長，徐海明可沒有什么好印象。
終于把衣服上的血跡洗的差不多，晾起衣服，沒有接喋喋不休的徐海明的話茬，張沫打開了手機叫了一份外賣。已經(jīng)晚上七點多了，食堂里不一定還有吃的。
邊等外賣，張沫一邊看徐志摩的詩。曾經(jīng)徐海明評價徐志摩：都是姓徐，我怎么沒這種女人緣？想到這里，張沫微微一笑。戀愛他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他來的時候我還不曾出世;太陽為我照上了二十幾個年頭，我只是個孩子，認不識半點愁；忽然有一天——我又愛又恨那一天---我心坎里癢齊齊的有些不連牽，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的上當，......從此再不問戀愛是什么一回事，反正他來的時候我還不曾出世。
對于徐志摩的詩，張沫并不喜歡，他覺得這只是一些牢騷話，他喜歡的是余光中，這位將鄉(xiāng)愁用筆抒發(fā)的詩人，他喜歡余光中的心有猛虎細嗅薔薇，也喜歡他天國的夜市中的一些作品。同樣是新月派，張默對兩位詩人的看法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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