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蕭皇后一問,不失時機,恰到好處,令楚乘龍也是有些難以招架,況且那張柳二人,進了這宮門之內(nèi),見了皇上,除了那一番阿諛奉承之外,只字不說,引得楚乘龍以為,這二位是不是睡著了。
“你二人大可不必這般拘束。”楚其瓊說道。
張柳二人借此機會伸了伸筋骨,換個了姿勢,仍然面地思過,還不忘說了一聲“謝皇上?!?p> 楚乘龍見這二人,當(dāng)是指望不上了,也是在心中暗想“怎么能結(jié)交這么兩個廢物?!?p> 見臺上蕭皇后有咄咄逼人之勢,且對這方才的提問不依不饒,楚乘龍一時沒了法子,便想著硬著頭皮應(yīng)答。
不知何時,皇子楚凱被一群下人簇?fù)矶鴣?,進去殿中,竟然和張柳二人玩了起來。
只見臺上,蕭皇后的臉,由通紅變成了青紫,不顧禮節(jié),高聲呵斥楚凱,令其退下,皇子出來臨走之時,不忘擦了擦鼻涕,轉(zhuǎn)身和張柳二人告別,如若摯友。
“張柳二人,并非如此不堪,這二人雖有紈绔之名,亦是有些才學(xué)在身的?!背她堈f著,看向怒氣還未平息的蕭皇后。
皇后自是想借題發(fā)揮,一舉毀掉楚乘龍名聲,也是自知,這也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就在方才,自己的兒子不是也和那二人玩了許久,如若摯友一般,倘若坐實了二人狼狽之名,對自己的兒子同樣沒有什么好處。
“即是如此,叔叔請他二人來,難道就是讓陛下見證,為他二人正名嗎?”蕭皇后不甘示弱,對于方才楚乘龍的解圍沒有絲毫的感激之情,丑惡嘴臉越發(fā)難看。
“大殿之上,不得無禮?!背洵偢呗曊f道,隨即轉(zhuǎn)頭看向張柳二人,故意夸大其詞道:“有人說,楚乘龍蓄意謀取皇位已久,正招兵買馬,拉攏官員,可有此事?”
張柳二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震驚。猶如一盆涼水兜頭潑下。他們再渾,也知道這謀取皇位是何等罪名,自己和楚乘龍混在一塊,那也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張柳二人,冷汗涔涔而落,殘存的酒意立馬煙消云散,便不再沉默,爭相訴說起來。
“回陛下,此種傳聞,萬萬不可相信!定然是有人蓄意造謠,圖謀不軌,心懷叵測,大放厥詞!”張一衫面容端正,一本正經(jīng)的說。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此時痛罵之人,就在皇帝之后,甚至楚其瓊看向她之時,還要強裝微笑。
“楚乘龍半月行程,我等二人皆相伴而行,并未見其有過任何可疑之行?!?p> “如若有這般行徑,我二人也定當(dāng)不敢包庇,來期瞞皇上,毀了家國?!绷鴫言趶堃簧阑卮鹬?,隨即補充說道。
“那曾有人多次目睹他進出不雅之地,放蕩不堪,可有此事?”楚其瓊問道。
“回陛下,未曾有過,我等近日所去最數(shù)妖艷之地,也不過是那留仙樓,也只是吃酒,臣所訴說,諸般細(xì)節(jié),均經(jīng)得起查驗考證,還望陛下明察?!?p> 張一衫說道,隨即恢復(fù)沉默,不再言語,一口氣說完上面的話,整個人都有點發(fā)軟。
“方才諸般言語,你可是聽到了?”楚其瓊這突然一問,讓身后的蕭皇后吃了一驚,便慌忙應(yīng)答:“大殿之上,當(dāng)給奴家留些情面才是?!闭f罷,面色通紅,羞愧不堪。
“你當(dāng)著滿朝文武質(zhì)問朕的時候,可曾想過情面?。俊背洵傠m然面色平靜,卻是略有怒意,想來今日之事,在此對峙已久,怕是已然耽誤了修習(xí)的好時辰。
“那這二人既然是那楚乘龍的鷹犬,所說的話,能信的嗎?”蕭皇后也是不服軟,倚仗著楚其瓊對她的寵愛,再度放肆起來。
楚其瓊一臉無奈,但顯然已經(jīng)沒了耐心。
“今日之事,你信與不信,到此為止,我今日已然大動干戈做了此般解釋,如若往后時日,你還拿這破事來煩我,當(dāng)心我不講情面?!?p> 說罷,轉(zhuǎn)身離去,獨留蕭皇后呆坐在那里,似是茫然,也似是心有不甘卻又力不從心。
楚乘龍一行人,也是自行告退離開,朝著宮外住所而去。
“老大,敢問您與這當(dāng)今圣上,關(guān)系到底怎么樣?”張一衫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憋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問道。
“方才不是說了,奪權(quán)和被奪權(quán)的關(guān)系嗎?!背她堃彩遣粍勇暽恼f道。
“老大莫與我們二人開玩笑,我們這一介草民,經(jīng)不起這風(fēng)霜雨雪,國難當(dāng)頭啊。”柳壯跟在楚乘龍身后,輕聲說道。
“倘若我真的奪取那王位,想要去那龍椅上坐它一坐,你二人,從還是不從?”楚乘龍突然面色凝重,對著張柳二人低聲說道。
“老大你這一身紈绔之氣,怎會想去坐那萬般拘束的龍椅!”張柳二人隨即不假思索的說道。
“那你們兩個,方才不說,嗯?方才不說!”氣的楚乘龍脫鞋便打,打的那張柳二人相繼躲閃,躲閃不急,怕是要真的挨了那一下。
“我一當(dāng)今皇上的堂弟,竟然要向一個婦人做這萬般解釋,最主要的是,她還黑我!”楚乘龍越想越氣,便在這兄弟二人身上,假意發(fā)泄起來。
“當(dāng)今皇兄在此,受我二人一拜?!?p> 說罷,那張柳二人恢復(fù)了嘴臉,調(diào)侃起來。
楚乘龍眉頭一皺,伸手欲打這兩個頑劣之人。只見那二人已然跑遠(yuǎn)了。
楚乘龍回憶今天所言所語,和滿朝文武的辯論,和那潑婦一般的皇后的對峙,仍然銘記在心,而對這張柳二人的評價和開脫,也自然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
雖然廢物,嗯,倒是關(guān)鍵時刻也沒太掉鏈子!
這二人雖有紈绔之名,也放蕩不羈難以束縛,可倘若論其本性,當(dāng)是純真善良的,就此一點,這兩個貨今日種種可笑之行,也就既往不咎了。
回到府中,見楚開國已然在正廳等候多時,楚乘龍不解,便上前詢問。
“老家伙,在這里坐著,意欲何為呀?”帶著點囂張的口氣,楚乘龍來到了大廳之中。
“你與那蕭太后不和之事,已然傳開出去,有些道理,我不說你也該明白,你這樣做,不僅你自己很氣憤,你那堂兄也是很難做?!背_國語重心長的說,隨即,嘆息聲不止。
楚乘龍看到楚開國花白的發(fā)鬢,也回想起當(dāng)今天下第一高手的堂兄那求助的眼神,自然也是有些感慨。
然而他終究也是什么都沒有說,因為他答應(yīng)楚開國,從今以后夾著尾巴做人,就算不改掉那紈绔之氣,也不四處惹事生非了。
雖是心有不甘,不過回想起來今日之事,也許就是自己赴京以來太過招搖所致,少幾分招搖,便多幾分清凈,何樂而不為?
夜里,楚乘龍?zhí)稍陂缴戏瓉砀踩o法入眠,很多事情浮光掠影般在腦海閃現(xiàn),在北疆無憂無慮慣了,想不到在這京都事事都要顧慮,他本性不壞,只是貪玩,如今憑白遭了一堆朝臣的忌憚,甚至引起皇后嫂子的注意,心里好不郁悶。
昏昏入睡至極,忽然想到那雙美的像天上星辰一般的丹鳳眼,心中蠢蠢欲動,該怎么接近皇兄身邊那黑衣女子才好?自己至今甚至都沒見過她真容,為何就念念不忘呢?
翌日清晨,楚乘龍心生一計,找到老爹興沖沖問道:“老家伙,我想進宮,跟堂兄學(xué)習(xí)一下他那新近研究出來的術(shù)法,你說可好?”
楚開國先是一愣,旋即詫異道:“你說那斗轉(zhuǎn)星移?”
自己兒子什么尿性他一清二楚,這渾小子壓根對武學(xué)修煉就不上心,怎么會突然提出要學(xué),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當(dāng)真要學(xué)?”
楚乘龍一臉不痛快:“當(dāng)然是真的,那還能有假?老爹你什么意思???”
“我以前不愛修煉,你成天逼迫我,現(xiàn)在我有心想學(xué),難不成你還不樂意了?”
楚開國見兒子說得誠懇,像是突然開竅了,心里大是欣慰:“樂意樂意!呵呵,說起來,你堂兄乃當(dāng)世修行第一人,讓他教教你再好不過!不過……”
楚乘龍大喜,急忙催促道:“不過什么?”
楚開國嫌棄似的看了看兒子,砸吧著嘴道:“不過就目前你這點低微道行,你跟你爹我先學(xué)就行了呀,勞動你堂兄,可真是大材小用!”
“不不不,我看見你就煩,根本就無法修煉!”楚乘龍嚷道:“我就要跟堂兄學(xué),我就要進宮!”
“好好好……”開國王也是無奈了:“我今日就進宮問問你堂兄,若是人家不答應(yīng),你可不能怪你爹我。畢竟,人家除了自己的修行事,還有各種政務(wù)要忙?!?p> 楚乘龍點頭如搗蒜:“行,那你趕緊去吧,我等你好消息喲!”
楚開國苦笑著召齊車駕,進宮見圣,這邊楚乘龍逗了會喳喳,百無聊賴,因著開國王京都別府就在天圣壇行宮左近,便隨意的晃進天圣壇瞎轉(zhuǎn)悠,守將都認(rèn)得他是誰,都默契的沒有阻攔。
此時他心中思潮起伏,忽然想到,皇兄那位義女周若心武藝高超,修為精深,反觀自己,斷斷續(xù)續(xù)也修煉了幾年,到現(xiàn)在還是個虎力境末流,這差距有點大呀……
追女人楚乘龍很有一手,深明投其所好的本質(zhì),如若那女人喜好詩詞歌賦,偏愛音律舞蹈,自己還能略略施展,偏偏根據(jù)堂兄那日所言,這女人就喜歡修煉,這可難倒了自己!
小爺雖然長得英俊,但不能光靠臉去征服女人吧?
惆悵之際,忽地看到義兄楚佑騎正操練手下士兵,忙挨了過去:“佑騎,忙著呢?”
楚佑騎此人刻板嚴(yán)肅,自律性極強,平時鮮少說話,不是在努力修煉,就是在束約手下,處理軍務(wù),因此鮮少陪伴楚乘龍玩耍,見他突然主動找自己,不免愕然,連忙行了一禮:“乘龍,你怎么來了?”
楚乘龍笑道:“確實有點事,走,陪我吃個早餐去?!?p> 楚佑騎點點頭,轉(zhuǎn)頭吩咐一名副將繼續(xù)訓(xùn)練那百名北騎兵,隨后跟著楚乘龍來到附近一座茶餐店。
盛京金秋十月,金風(fēng)玉露,丹桂飄香,從二樓鳥瞰,街道金黃一片,景色甚是迤邐,楚乘龍望著窗外,悠悠道:“這盛京秋色,多了些許溫婉,比之我們北疆,又有不同。”
楚佑騎無心欣賞美景,認(rèn)認(rèn)真真望著他問道:“乘龍,你到底有什么事?不妨直說。”
“你看你這個人,一點情調(diào)都沒有,”楚乘龍笑著調(diào)侃:“行,那我就直說了吧,佑騎,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能快速提升功力的法門?”
楚佑騎又是一愣,旋即搖搖頭道:“快速提升功力?絕無此道!”
頓了頓耐心道:“乘龍,修行境界需要老老實實穩(wěn)扎穩(wěn)打的去修煉,萬不可急功近利,那樣只會適得其反,甚至走火入魔。”
楚乘龍有些失望:“就一點辦法都沒有?譬如吃藥?我聽傳聞中有一些修者誤吃天材地寶,從而功力大增……”
“那樣的事,或許有,但極少。但我們修者還是盡量別動那些異想天開的心思,”楚佑騎不以為然:“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再想著取巧,世界上哪有這么便宜的好事?”
楚乘龍嘆了口氣,沉默下來。
楚佑騎挑起眉峰,比自己義父還要詫異。自己這義兄什么時候?qū)π扌行逕捜绱嗽谝饬耍?p> 從小他便知道,自己與對方是不同的,所以二十幾年刻苦修行從不敢松懈,雖然開國王是他們父親,但楚佑騎深知自己義子的身份,他的親爹原本是開國王手下一名參將,后來不幸慘死沙場,母親也患病罹難,才被楚開國收養(yǎng),所以能有如今的地位已經(jīng)不錯,不敢奢求更多,自己雖為長兄,但終有一天會成為義弟的附庸。
“罷了,既然如此,”楚乘龍嘆了口氣:“那你再跟我講一遍修行境界方面的事吧?!?p> 楚佑騎毫不猶豫道:“好,我再給你好好捋一捋。乘龍,雖然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見你如此,我很高興……”
說罷,十分詳細(xì)的向他講了一遍修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