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皆是滿臉的疑惑,可也不敢大意,這位爺不按常理出牌,且好像也有兩下子。
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就成了下一個齊斌。
但唯有一人的反應卻很是奇怪,那就是戶部尚書吳墉,別人看著楚乘龍,等著后續(xù),只有他一人卻轉頭朝著殿外看去。
上頭的楚乘龍仿佛是確定了什么。
換上一臉的壞笑,走到了吳雍的身邊。
“吳大人換了身衣裳,人模狗樣的侯爺我都差點沒認出來?!?p> “喲喲喲,吳大人臉色不好呀,是不是昨晚過于辛苦了,還是要以身體為上呀?!?p> 臉上掛著壞笑,一邊說著,一邊還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的吳墉面色一白。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朝堂之上豈能容你們污言穢語?!?p> 耿正的言官,挺著堅毅的脊骨,出來多管閑事了。
堂上,摸不清楚乘龍意圖的皇帝,也開口阻攔。
“莫要胡鬧!言歸正傳,這救災的銀錢和糧食,是一點也不能少的,戶部若有所缺著人去民間采購?!?p> “總之,三日之內務必湊齊銀兩和糧食前往南稷救災。”
看著皇上不容商量的氣勢,底下的吳庸更是瑟瑟發(fā)抖了,慌忙稟報:“皇上如今如今市面上的糧食翻了兩倍有余,這,我們戶部實在是拿不出這么多銀錢,不如皇上做主,再向世家們借些糧食銀錢?!?p> 楚其瓊聞言大怒,將手中的折子重重地朝他甩去。
“放肆,去年收成頗豐,又無大災,糧庫怎么會如此短缺?你這個戶部尚書怎么當?shù)模俊?p> 這一出,徹底將吳墉嚇癱在地,戰(zhàn)栗著身體,完全不敢抬頭,嘴里卻像竹筒到豆子一般全說了。
“這去年雖然沒有受災,收成也頗豐,可前年北邊打仗,不是借了那些世家的銀子和糧食以作軍需了?!?p> “前年借債去年還,今年借債明年還。吳墉啊,吳墉你可真是一個人才?!?p> 楚其瓊怒目圓睜,恨不得將他亂棍打死。
可籌糧救災之事迫在眉睫,究竟該用誰為好?
楚乘龍也是也聽出門道了,傳言說這四大家富可敵國,現(xiàn)在看來確實如此。
不過那些財富來的還真的是一言難盡。
太不是人干的事,發(fā)戰(zhàn)爭財,天災財。
看不下去的楚乘龍決定要去伸張正義了。
忿忿不平的說道“這些當商人的也太會算計了吧?便宜的時候屯糧,然后再靠著戰(zhàn)爭和天災發(fā)財。”
楚乘龍冷笑一聲。
“這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吃了我楚家的都得給我吐出來?!?p> 正愁無人可用的楚其瓊,看著主動請纓的楚乘龍心里一陣寬慰。
“好,即日起戶部侍郎吳庸官降三級留任察看,著封楚乘龍為戶部侍郎,主管此次賑災籌集銀錢糧食之事情?!?p> 一旁的蕭文相可是樂開了花,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自己上趕著找死。
誰不知道這吳墉當真是無用,戶部的賬早已經(jīng)是已是一團亂麻,他就不相信這楚乘龍還能有有起死回生之力。
蕭文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興高采烈的回到家,早上都比平日多用了半碗粥。
這邊剛吃完早飯,便準備遛街消食。帶著兩個家丁,前往朝圣街。
這朝圣街是京都最為繁華熱鬧的大街,各式各樣的鋪子一應俱全,琳瑯滿目的商品,是往來的旅客商人來往最為頻繁的地方。
然而今日,這朝圣街可有熱鬧看。
只見那楚小侯爺,拉著數(shù)十輛空蕩蕩的馬車,帶著他的三位小弟,立于街口。
柳壯看著手中洋洋灑灑的檄文,咽了口口水,轉頭對著楚乘龍說道:“大,大哥,我們真的要這么干嗎?”
梅長天心里也一陣打顫,緊跟其后說道:“是,是啊,要不然我回去和爺爺商量一下我們梅家先出一份力?”
“啰嗦什么?就這么干,小爺我倒要看看,這昧良心的錢他洗家敢不敢賺!”
話說這盛京貴族圈,除了皇后蕭家,那是依靠著皇室根基穩(wěn)固,掌管天下商行,無人可以撼動。接下來,便要數(shù)這京城四大家了,皆是富可敵國,主要是因為這世家掌握著國家掙錢的幾個大行當。
梅家主營茶葉,方家主要布匹,冼家則是糧食,嚴家從事鐵器。
這富可敵國,還真不是說著玩的。
“出發(fā)吧!”隨著楚乘龍一聲令下,底下人拉著馬車,柳壯也大聲嚷著檄文。
“今,南稷水災,民不聊生,皇上心懷萬民,見百姓受災,心痛不已,特命,楚小侯爺買米賑災。”
“豈料,那洗家,竟大發(fā)天災財,坐地起價,一擔米貴出數(shù)倍不止。”
“皇上痛心子民,無法只得在愁銀兩,可著數(shù)十萬災民等不起呀?!?p> 柳壯聲淚俱下的演講,聽得底下婦孺是熱淚盈眶,男人們群情激憤。
“這些奸商,這錢也敢掙,呸,誰家買米不是買,我從今以后是不會再他家買米了?!?p> “是啊是啊,我最近去買米是貴了些,我以后也不去了?!?p> “是呀去年打仗他家糧食也漲價了,說什么朝庭征糧,現(xiàn)在看來都是屁話,這皇帝賣糧也還是看他臉?!?p> 蕭文相,看完一出大戲,負手而歸,小孩子的把戲罷了,這些百姓在別處買不到,粟米還不是要會到洗家來。
不過楚乘龍引發(fā)的群情激憤,確實也有點動靜。
先是平日里熱鬧的米鋪無人問津,伙計閑出屁來。接著就是每天一大早的店門口,甚至于洗家大宅門口都是些臭雞蛋爛菜葉子什么的。
洗家人出門也是一路上被指指點點,遇上膽子大的還逃不了一頓臭罵。
一時之間洗家聲名狼藉,上到八十歲老者,下到三歲孩童,人人避之不及。
但是蕭文相的說的卻不無道理,畢竟洗家才是天下第一糧商。
果不其然,百姓悲憤不過幾日。洗家的店鋪卻人聲鼎沸更勝之前,被洗劫一空了。
都知道沈家得罪了楚小侯爺,也生怕它開不到明天。
洗家老太爺樂開了花,急急忙忙的讓手底下的伙計,連夜從外面調糧。
卻不料,伙計們下午興高采烈的出門了,次日一大早,卻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又回來了,本該去調撥的糧食是一粒也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