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歡喜,周若心急匆匆的讓人將衣服送進去,自己也跟著進去。
一進入內(nèi)閣,卻立即將那些送衣服的仆人趕了出去。
緊緊的將門栓插上,四處張望了一會兒,還有些不放心,便將屋內(nèi)的茶桌,搬了過來死死的抵著門。
這才放下心來,快速的將身上的外衫脫了下來,里面竟不是中衣,反而是一身藍色的粗布衫。
對著鏡子隨意地將自己的頭發(fā)重新盤了盤,拿出一個小脂粉盒,里頭裝著一些乳白色的膠體。
順著面部的肌理將那些乳白色的膠體在臉上涂涂畫畫,不過,片刻鏡中的人也換了一副模樣。
隨意盤起的頭發(fā),洗的發(fā)白的粗布衫,配著一張平平無奇滿是皺紋的面孔,活脫脫一個鄉(xiāng)下的老婦人。
周若心滿意的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翻窗,矯捷的落地,大大方方地朝著摘星閣走去。
卻不想剛一進門,迎面便撞上了楚巒正摟著麗瑤的肩膀上樓梯。
一旁的掌柜在一旁賠笑著。
“哎!安國王這頂樓的雅間,真的是有人了,不如我給您安排一個位置清靜的雅間?!?p> 楚巒自顧自的摟著麗瑤裸露的肩膀,一雙大手在上面不斷的揩油。
正眼都不帶瞧那掌柜的,不耐煩的質問著:
“有人了就將那人再安排出去,在這京都還沒有我楚巒得不到東西,也沒有敢和我楚巒搶東西的人?!?p> 風水輪流轉,此刻的京都誰人不曉得這安國王權勢滔天,就連曾經(jīng)的紈绔,如今的南唐王也不能與之相較。
但開門做生意喜迎八方客,哪有趕人的道理,垂頭喪氣的掌柜只希望樓上那位是個好說話的主。
“那安國王,請在這雅座稍坐一會兒,喝杯茶,我這就去給您安排雅間?!?p> 掌柜的愁容滿面地朝著樓上走去,臨門前卻又無奈患上了一張笑臉。
內(nèi)心忍不住的惆悵道,唉,這叫什么事兒?
輕輕地敲了兩下門,打了聲招呼,“客官,我有些小事想與您商量?!?p> “進!”
不過一會兒房中便傳來了允聲,掌柜的推門而入,一抬眼,心瞬間涼了半截,好嘛,不是冤家不聚頭,這里頭坐著的正是南唐王。
掌柜的只顧得垂頭喪氣:“唉,打擾王爺了!”
“底下來了位爺偏要雅間,我與他說了,雅間有人,可他卻不依不饒。”
聽到這話的柳壯立刻就來氣了:
“這向來只有小爺我搶別人的雅間,還頭回遇到這么不怕死的,掌柜的,老子問你,底下來的哪位爺?”
掌柜白著臉支支吾吾半天:“是……是安國王。”
說完這話,立刻就低下頭去,這安國王和南唐王哪個也不是他這個小掌柜惹得起的。
聽到來人是安國王,不連一向沉穩(wěn)的梅長天,也坐不住了,啪地一拍桌子:
“大哥,這龜孫子是打定主意要和你作對?!?p>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這就去弄他!”
柳壯也在一旁附和著:“是啊,這個雅間可千萬不能讓給他,這要是傳出去還以為是咱們怕了他。”
張一衫連忙拉住梅長天道:“別急,看大哥怎么說?!?p> 奇怪的是坐在茶桌邊喝茶的楚乘龍卻從頭到尾也沒說一句話,聽到幾位兄弟氣急敗壞的語調,立刻出聲安慰道:“想什么呢?現(xiàn)在人家可是朝廷的紅人,我們南唐的新貴,京都外還駐扎著五萬大軍。”
“這時候和他對著干,你們都不想活了吧?”
聽到這話的柳壯也挎下了臉,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那我們就得對這龜孫子處處忍讓,任由著他蹬鼻子上臉嗎?”
看著幾位小弟的義憤填膺的模樣,楚乘龍繼續(xù)開口說道:
“行了,行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們先換個雅間吧!”
“掌柜的,做生意也不容易,還是別為難他了!”
說吧,楚乘龍先行一步朝著外面走去,剩余的三人望著他的背影也緊跟其后。
掌柜的立刻吩咐手底下的小二換了新的茶水,自己則將樓下還等著的安國王,恭恭敬敬的請了上去。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底下一直躲在柱子邊看完整場鬧劇的周若心,憤恨的眼神怎么也藏不住,貝齒緊緊咬著下唇,雙手緊攥成拳,指尖微微發(fā)白。
內(nèi)心里發(fā)芽的仇恨種子又壯大了幾分。
趁著底下的小二手忙腳亂的招呼客人時,周若心小心翼翼的潛上樓去。
悄摸的竄進了楚乘龍等人的雅間。
里頭的四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周若心已經(jīng)快速地將門反插上。
回頭對給人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是我,周若心。”
到這熟悉的聲音,柳壯三人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周統(tǒng)領,怎么是您?”
上上下下的將周若心打量了一圈。
“您這是什么打扮?”
周若心自然是沒有時間為他答疑解惑。
“來不及解釋了,我就長話短說?!?p> 坐在案桌邊的楚乘龍朝著另外三人使了個臉色。
謹慎心細的梅長天,一臉的會意,起身靜悄悄站在了房門前,留意著門口的動向,外的兩人也知趣的朝著遠一些的窗邊走去。
三人都默契般的背過身去。
“若心坐下說吧!”
說罷,取了一個干凈的杯子為他倒了一杯茶。
周若心忙活了這么一會兒,也有些口渴了,拿起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便開口說道:
“近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楚巒他暗地里,私自調用宮中禁軍,克扣各地的貢品,以及暗殺朝廷官員?!?p> “這一樁樁一件件皆是欺君罔上,霍亂朝綱的大罪?!?p> 聽著這話的楚乘龍卻好像一點也不驚訝,淡淡的挑了挑眉,繼續(xù)喝著杯中的茶水。
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此事當真,可有哪些證據(jù)?”
對面的周若心卻沒有察覺出什么異樣,繼續(xù)回答道:
“據(jù)我觀察,他私自調用宮中禁衛(wèi),多半是通過一名叫作江水鋒的副將,可以找人查查他。”
“至于私扣貢品,那些貢品就藏在王府的私庫中,對了他與那地方官還有些書信往來,就在他的書房之中?!?p> “至于暗殺之事我倒真沒有什么證據(jù),只是無意中聽他跟身邊的暗衛(wèi)交代過?!?